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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喝声中,一连三鞭,将中海迫到崖顶的乱石中,距崖缘的草丛不足五尺了。

  中海心神渐定,心说:“老兄,再过来两步便够了。”

  为了躲随之而来的第四鞭,他身形突然下挫,让鞭掠顶而过,挫腰向右一闪。

  “哈哈!闪得好。”宇宙一鞭狂笑,手中鞭跟踪疾沉。

  中海已怖下了死亡陷阱,在千钧一发中错身挥剑,“铮”一声反而砍中鞭身向下猛压,扭身切入左掌探出,捷逾电光石火,近身了,身随掌转,搭在对方的右胁下,身躯急旋。

  “拍”一声暴响,火星飞溅,鞭击中一块巨石,石碎成百十块。

  宇宙一鞭练有混元气功,普通刀剑都不在乎,岂怕拳掌及身?他根本对中海的掌不加理睬,估低了中海的艺业,但鞭失手击碎巨石,他心中一震,弄不清中海为何能避过一鞭,更搞不清中海的剑怎能反而压在他的鞭上,一怔之下,上了大当。

  中海不用拍击的力道,扭身的刹那间,脚下立地生根,虎腰一扭,乘势发力,单掌抵实对方的胁骨,全力椎送,奋起千斤神力,吐气开声,喝声“下去”!

  宇宙一鞭鞭向下砸,上身前俯,这瞬间掌力及体,脚下又被碎石所绊,身不由己向前便栽。他想刹住脚步,已是力不从心,冲出第三步,用上了千斤坠身法,想稳下身形。激斗中全力相搏,他没料到中海会有意引他到悬崖边缘来收拾他,不用千斤坠倒好,脚下一沉,完蛋了,脚下的枯草不受力,反而将他向下滑出,等他发觉身陷死境,已来不及了,脚下已经踏空,回天乏力。

  他向崖下滑倒,发出一声绝望的狂叫,将霸王鞭拚全力向后扔出,凶猛地砸向中海,他自己的身躯滑得更快,带看一声惊心动魄的叫吼声,飞堕而下。

  中海自己也站立不牢,人向后挫倒,这瞬间,霸王鞭呼啸看飞到,飞舞着一闪即至,来势汹汹。

  在同一瞬间,赛尉迟已发现乃弟身陷死境,一声厉啸,从三丈外飞扑而上,霸王鞭疾如奔雷。

  一个娇小的人影也飞扑而上,来势如电。

  这瞬间变化真大,宇宙一鞭下堕的叫吼声中,中海已身临危境,宇宙一鞭临危拚命扔来的霸王鞭太过迅疾,也太过凶猛,而他的身形却稳不下来,百忙中双手并用,剑架掌推向袭来的霸王鞭迎去,用上了四两拨千斤的柔劲。

  “铮!噗!”剑掌鞭迎个正着,霸王辗向左飞,火星飞溅中,中海仍被凶猛的力道震得向右倒,“砰”一声右肩背着地,冲滑出八尺外,宇宙一鞭临危全力一击,力道之猛,骇人听闻,如果硬接,必难幸免。

  这瞬间,赛尉迟到了,厉啸着一鞭砸下。

  中海已发不出应急的力道,眼看要糟。

  娇小的身影到了,娇叱震耳:“接剑!着!”

  双方都快,剑虹一闪,砍向赛尉迟的右颈根。来人是素素,她急了,剑作刀使,猛砍对方的脖子赛尉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淬不及防,“噗”一声剑已着颈。

  “哎……”素素惊叫,她感到长剑像是砍在坚轫无比的软甲上,被反弹而出,反震力将她震得向右后方踉跄而退。

  然而这一剑却救了中海,赛尉迟虽练了混元气功,普通的刀剑伤不了他,但来得太突然,姑娘又志切救人,那一剑用了全力,颈虽然不曾受伤,可是震撼力仍在,把他砍得向左挫退半步,“噗”一声响,霸王鞭失去准头,斜砸在乱石丛草中,下陷半尺,距中海的右手相差分厘,一鞭落空。

  赛尉迟大怒,顾不了地下的中海是否已被击中,一声怒吼,找鞭猛地回头飞扑,挥出大吼道:“你这该死的狗养的!”

  素素不知利害,身形不稳,竟敢挥剑斜架。

  赛尉迟飞步赶上,霸王鞭举起了,口中爆出一声粗野的咒骂。如果鞭向下落,素素不被打成两截才怪。

  蓦地,庄南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

  人丛中,擒龙客飞步抢出叫道:“汪兄弟,要活的。”

  晚了,鞭已闪电似的砸下了。

  庄南,当庄中正忙着搜擒中海,大部份贼人也纷纷赶往火场救火时,庄门的守卫已减至最少人数两群黑影已悄然收拾了三道暗桩的警戒区小贼,接近了庄前山坡下的盘查哨所。第一批黑影轻功高明得令人咋舌,飘掠如飞,起伏间只有淡淡身影,像是鬼魅幻形。

  在盘查哨前面十来丈,黑影们伏下了,蛇行鹭伏接近。不久,三匹健马从小径南面狂奔而至,蹄声震耳。

  盘查哨只有十余名小贼,全都披衣外出,向庄中凝望,议论纷纷,还不知庄中为何失火,为何警锣狂鸣。自麒麟山庄建庄以来,已经历二十五岁月,庄主玉麒麟成为黑道中声名显赫的一代大豪,二十五年来,没有任何人敢于前来讨野火送死,今晚突然有警,也难怪小贼们惊怪不已了。

  听到蹄声,四名小贼转身迎出,大喝道:“下马,上步,通名。”

  三匹马在三丈外勒住了,三名骑士之一笑着叫:“咱们是长沙分坛前来送信的弟兄,是那一位兄长在这儿负责的?”

  “龙虎风云。”警哨喝间。

  “开堂朝宗。”骑士高声答,三人扳鞍下马。

  警哨喝问秘语,是盘间对方的所属香坛所在。长沙府的分坛,香堂设在朝宗门内,如果不是分坛的正式弟子,不会知道香堂的所在地,答不出来,是无法获得信任的。

  “是何人属下?”警哨再问。

  “石分坛主属下南路弟子。”骑士答。

  “高姓大名?”

  “兄弟凌文兴,那两位是尤家兄弟。”

  警哨收了刀;让在一旁说:“请进。凌兄,石分坛主为何至今未见赶来?”

  三骑士牵着坐骑走近,中间的骑士左手有意无意地在腰带上一阵摸索,领先的凌文兴在人丛旁停步,向右面的警哨避开正题,反问道:“兄弟,庄中怎么啦?咦!那不是火光么?”

  一名披衣观火的大汉扭头接口道:“不仅是失火,警锣声并且说明已经有人入侵。”

  “那……那咱们入庄岂不是不方便么?”凌文兴向警卫问。

  警卫点点头,迟疑地说:“确是有点不便,所以凌兄弟还是在这儿稍候算了,天明后再入庄,免得麻烦。”

  “真糟!石分坛主有急讯命兄弟尽速面陈坛主,不能耽搁,等不到天明哪!凌文兴苦着脸说。”有什么千万火急的事要面陈坛主?”警卫道。

  “咱们分坛前些天抓到一个洞庭王的奸细,拷问出极为珍贵的口供,要兄弟昼夜兼程赶来禀报,十万火急,怎能等到天明?这样吧,兄弟,可否传出急报入庄的信号,让我三人立即入庄?”

  警卫有点心动,但仍钉看问:“事情真有这般急么?”

  “怎么不急?事关外主坛的安危,十万火急哩。”

  “好,我替你发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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