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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在水寨逗留了两天两夜,分水犀广斌将麒鳞山庄的详细地形一一绘出,决定了一切行动大计。

  这两天中,三位姑娘侍候得中海像个王子,算是他一生中,除了儿时一段岁月之外,最安逸温馨的时光。

  由于素素不再反对银凤同行,她知道银凤的水中能耐了得,分水犀也必须多一个助手,因此原则上决定五人同行,预定初更时分中海和素素先由屈潭登岸,由洞庭王半年前便派在那儿潜伏的人引领走上小径,约二更初便可抵达山庄,投帖拜庄求见玉麒麟。

  分水犀和横江白练以及银凤三人则将船驶至飞虎岗下,万一天玄剑等人不及赶来,中海和素素便从临江一面脱身,山庄临江一面虽是天险,但难不倒绝顶高手,中海准备一条二十余丈长的蛟筋索,一只利勾,足以跳下江面脱身。

  当然,如果天玄剑一群人能够如期赶到,便用不着由江面脱身了,干脆摧毁麒麟山庄,给龙虎风云会一记当头棒喝。

  洞庭王也在积极准备,封锁消息,只派几个亲信传递急报,准备攻庄的应用物品。

  第三天晚间,双方交换了攻庄时的信号,和辨别敌我的暗记,方互祝珍重而别。

  阴风怒号,波浪汹涌,由三名水上高手驾驶的快艇,射入波涛汹涌的洞庭湖,悄然向东北航行,白天泊在草丛中暂避,次日二更时分,船已驶入屈潭。

  分水犀登岸找到潜隐在这儿的首领,吩咐他们留意接待明日晚间可能赶来的白道英雄天玄剑,然后连夜上航,到达飞虎岗下,将快艇拖至对岸草木中藏好,等到天色大明,五人藏身草中仔细察看麒麟山庄的形势,由分水犀详加指点,进退路线一一记牢。

  夜幕低垂,原船重返屈潭,准备迎接赶来的回春居士与天玄剑,已是初十的晚上了,是他们赶来会合的时间。

  槽了!天玄剑不但没有来,连回春居士也不见踪迹,可能是限时迫切,他们赶不及前来会合,等了整夜,除了看到进入山庄的贼伙外,一无所获。

  中海不能等,他怕小襄王赶回来发觉他是大地之龙,岂不前功尽弃?

  天候恶劣,天宇中乌云密布,寒气侵骨,砭骨罡风吹得人浑身发冷,枯叶漫天飞舞,初冬的景色十分肃条。

  午后不久,五人都结束停当,中海内穿紫色劲装,外罩青布夹直衫,插飞刀的皮护腰则深藏在内外面的腰带系上百宝囊,佩上追电剑,恢复了龙中海的面目。

  素素变了一个人,脸色姜黄,右颊旁搭上一块带青毛的胎记,黄中带黑的牙齿,嘴唇上居然长了两撇乳须,一双带有皱纹而且相当脏的粗手,挽着一个包里,佩了剑,像煞一个小厮,只是嗓音变不了,他干脆装哑巴,打起手式伊伊唔唔,居然蛮像回事。

  船收藏在对岸的树丛中,放下小船划过近岸,银凤激动地上前抓住两人的手,呜咽着说:“龙大哥,施姐姐,一切小心,我……我祝福你们。”

  两人也知道此行凶险,硬下心肠向众人道声珍重,大踏步跟着领路的小喽罗走了。

  天刚黑,三人在草木丛中一阵急走,不久便到了小径旁,辞别小喽罗,酒开大步向前走,走了百十步,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两个人赶来了,素素,不要回头看,由我来应付。”中海沉静地说。

  “唔!足音有轻有重,是一男一女。”素素低声答。

  确是一另一女,相距还有四五十步,已可清晰地听到两男女的说话声音,中海留了神,只听男的用沙哑的口音含糊地说:“荆姑娘,为何不乘坐骑赶路?”

  女的格格笑,说:“岳州府到这儿共有七处渡头,有两处不能渡马,只好用脚赶路罗,咦,你是那一坛的子弟?高姓大名?”

  “在下是九江府分坛的子弟,姓戎,名其南。”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耳报神戎英雄,有何急事回坛禀报?”

  “本分坛探出电剑童婆婆隐居在庐山天池,老不死的大力金刚劳熙藏身在五老峰下,分坛主贪功太切,午夜用迷香夜袭,屠尽了大力金刚全家一门老小十七人,可是,分坛主一行十八人却全部死在天池童家的大门前,童家的人不知去向,因此奉副坛主之命,返回主坛报讯,姑娘跟随少会主到河南怎么一个人赶回来了。”

  荆姑娘接口道:“少会主三更左右可以赶回,这次在岳州府发现大批官兵南调,武昌楚王府中的铁卫,以及各地的鹰爪纷纷南下,恐怕有点不妙,所以要我先走一步禀报坛主留意。”

  耳报神笑道:“刚才我在汨罗口晚餐,已从会中弟子的口中知道这件事了,用不着禀报啦!”

  “主坛已经知道了。”

  “是的,早些天坛主到草洲头准备与东海三霸商量直捣洞庭王老狗的龟窝,去晚了一步,东海三霸被三个家伙宰了,坛主愤怒地返庄,却发现长沙和岳州两府的官兵已经到了,目下在横山后面驻扎汨罗口也到了大批鹰爪,显然志在山庄。因此大部高手已推进至横山水寨,前面蛇窝隘路也配置了不少人,以策万全,其实,官兵毫不足畏,谅他们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怪事!官兵为何找上门来了?”

  “听说是本坛有人在咸宁大桥镇打了楚王府的中官,用金云玉版令吓走中官带来的打手,官府小题大作而已,坛主正派人澈查,要查出谁那么大胆在大桥镇生事,持有金云玉版令的人屈指可数,早晚会查出来的。”

  “咦!前面有人。”荆姑娘叫。

  中海已放慢脚步,等候后面的人,一面向素素说:“后面那姓荆的女人,是凤阳七女的老大飞燕荆萍,她知道我是大地之龙,留她不得,准备动手,要活的。”

  听到飞燕荆萍的叫声,中海站住了,转身相候,等双方接近至四丈内,笑道:“呵呵!来人可是飞燕荆姑娘?”

  飞燕荆萍和耳报神并未止步,飞燕荆萍一面走近一面间:“是那一位?怎知本姑娘是飞燕荆萍?”呵呵!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在河南的好友了?”

  飞燕荆萍莫名其妙,已经接近至两丈内,仍向前迈步,一面说:“抱歉,本姑娘委实记不起你是那……说话间,已到了丈内,天色大黑,看不清面貌,中海放低声音,抢着说:“姑娘忘了大地之龙了么?着!”

  声出掌到,“噗”一声劈在飞燕的左颈根上,另一掌又到。

  飞燕荆萍淬不及防,无法躲开第一掌,一声惊呼向后退。

  这一劈掌己令她难以支持,只感到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不知人间何世,百忙中双掌封出,要挡住接踵而来的打击。“噗噗!”像是封架住一根沉重的铁棍,但总算封住了一掌,岂知第三掌来势如电,耳门“嗡”一声响,知觉全失,跌入中海抓来的大手中。

  另一面,素素凶狠如狮,她的对手是男人,他才不愿意和对方干耗,用不着顾忌何处不可下手。

  人似狂风卷入,拳脚如雷奔电掣,“噗噗噗噗!”一连四记重击,耳报神的左太阳穴和右颈根各挨一拳一掌,左胁和小肮各中一脚,一声未出砰然倒地,只剩下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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