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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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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天道好还,全属欺人之谈。”她仰首向天感情地轻唤:“俊哥,但愿你承受恨海狂人老前辈的遗钵,仗剑江湖作不平鸣。 俊哥哥你能听见我的呼唤么?” 文俊确实无听到,他正在发低形如狂风,见入就杀。 他一到九江,就发觉情形不对,由武昌到帧州,大多是沿长江西上。 但他却不愿绕道,沿汉水到九江,再沿长湖入江径到长湖东岸。 在这一带已经听到许多惊人消息,就是徐家湾已被贼人封锁。 惊天堡和阎王谷的高手,已经早就赶到了。 他心急似箭,将天残剑改扎背上,用小包裹掩住。重要物品全用油绸包了。 浑身结扎。 他披了一身破青衣,打散头上用纱土弄得乱七八糟,手足涂了污泥,戴了恨海狂人的人皮面具。 用的是灰紫色的一面。 他结扎停当,立时变成一个脏的半死的紫灰色面膛的老年人。 点头打狗棒,沿长湖南岸直赵徐家湾而来。 他已经打听清楚路径,好在还有两夭,不必急急赶路,免露行藏。 走到沙湾,距离徐家湾仅有十二里,渐渐地人际罕见。 他知道,贼人就在前面不远。 这是一条小径,处处都是丘陵和广大的田野,丘陵易于掩隐行藏,田野却讨厌,水稻已经收获,田中毫无隐蔽之处,他不得不冒险走小径。 其实,贼人数不多,除非有千军万马,要阻绝徐家湾,不啻痴人说梦,贼人们仅守住荆州要道,小径左右仅留一两批人而已。 文俊直入四余里,不见贼人现身,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顺小径瞒珊前行。 半里外,有一座小小茅屋,只有三五户人家。 那儿人影晃动,并有怒吼叫之声传出来。 他心中一紧,知道前面已经有事端发生,便暗中留神戒备。 仍然往前走。 五幢瓦房在小径之右,最前一间紧靠路边,看不见其余四间房屋的情形,小道之右,有一名穿玄色劲装的大汉,双手抱在胸前,倚在屋角。 一支右脚悠然地轻摇,用他那双阴森的山羊眼,冷然地注视着正向前走来的的龙钟老头。 小径左侧,五株大柳树下,半躺着另一名玄色大汉,一把鬼头刀倚在身边。 一腿半伸,一腿架起,正侧转脑袋,用那双突出的金鱼眼,不屑地看着慢慢走近身的文俊。 而在屋的左侧,吼叫呼叱之声,已经沉默,却不时暴起轰声大笑来。 终于走近了。 “老不死!站住!” 倚地屋角的大汉叱叫,但并未移动原来的姿势。 文俊置之不理,脚步瞒珊,半闭着眼,仍点着拐杖,一步步走来。 “站住!你他娘的聋啦!” 大汉的山羊眼一瞪,站直了。 文俊装就装到底,仍向前走。 大汉往上冲,嘴角上挂着残忍的阴笑,若无其事地走到路中。 文俊心中明白,贼人既然敢公然封锁徐家湾,就是不许外人进来助拳,假使自己硬闯,贼人势必全力截击。 也许会对徐家湾不利,所以他准备用软的。 忍口恶气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仍然向前走,终于距大汉只有八尺了。 大汉阴阴一笑,突然一个箭步纵近,“砰”一声脆响,文俊换了一耳光。 他“哎哟”一声,幌幌荡荡踉跄后退,终于一跤跌倒。 他张着嗓子,抚着脸颊,叫嚷:“天杀的,是谁和我老儿过不去呀?” 仍在嚷:你是谁?敢不怕天报?谁不知羊角拗的王聋瞎可怜?你……你竟……打我这入土大半的人。” 天呀,怎不报应他呢?” 他终于爬起来了。 怪! 嘴角竟有血水流出,真象受伤极重,他连站也站不稳。 咳了几声,叉腰站立路中,吐血水。 说道:“我跟你拼了!天杀的。” 他踉跄前冲,打狗棒乱扫,漫无章法,却向路侧乱打。 大汉却一声不响,叉腰站立路中,那山羊眼凶芒暴射。 阴沉残忍的狞笑更深,看了文俊那可怜的神情,他毫不动容,反而跨前两步,“啪”一声响,又给文俊的背上包裹拍了一记毒掌。 文俊站立不稳,急向着前一栽,仍掉打狗棒摔倒。 但不等他倒地,已被大汉抓小鸡似的,提起挟在胁下,文俊一声不吭,假装晕厥。 半躺在柳树那边的另一大汉,若无其事的说道:“丁兄,屋后有个大粪坑,把他扔进去算了。” “不。” 大汉挟着文俊向中间那间大院走去。 一面走一面说道:“姜老大大概没剥过这半条命的老皮,试试也好。假使有那么一天,令主要他剥这种皮,皮未剥下人却死了,哼,他当不倒霉,咱老丁且成全他一次。” “哈哈,你免操心。” 柳树下大汉笑道:“姜老大还要你成全?笑话!老人皮最易剥,只消片刻就大功告成。” “你别去麻烦他,他正在动手剥最难下手的小孩皮呢?” 挟文俊的大汉没理同伴的话,大踏步走了。 文俊却听得毛骨惊然,也怒火如焚,他假使不是亲眼看见绿眼王屠村活剥的事,真不信世间真有这种残忍得毛骨惊然毫无人性的人。 他心中说:“这些人,要不把他们杀光,不知还要造孽,我可顾不了这许多了!” 大院场上血腥冲天,惨绝人寰。 长江右岸那一幕惨事又重演,文俊只觉热血沸腾。 他心酸已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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