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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可是怪人没理他,双手一张,仰天哈哈狂笑,其声凄厉,难听至及,眼角似乎还有泪光,晶莹夺目,只看得文俊大不解。

  怪人笑着面色仍然狰狞可怖,指指文俊鼻尖,厉声道:“听你言中之意,你师傅定然遭了仇家毒手,是吗?”

  文俊高声答道:“在下先师潜修荆山,那来的仇家?而仅因为一件无用废物,被人掠夺惨杀难道说在下先师先与你也有仇怨么?”

  怪人目中寒不闪动,头上凌乱白发无风自摇,沉声道:“老夫自行道江湖以来,在叔诡云满中升沉,于鬼域蛇,中苟全性命,平生就只看过三个好人,你师父就是其中之一。

  那年,他还是个年青后辈,满口子武林道义,豪气干云,装了满脑子胡说八道的真理,是非,黑白………呸!到头来仍落个横尸荒山。”

  说至这儿,用手指着文俊鼻尖狂笑道:“哈哈!这所说的天道循环,这就是所谓鬼神呢,呸!滚他娘的天道,去他娘的鬼神,那些天道鬼神,不知坑死了多少愚顽。

  哈哈笑着,笑着却又反手蒙面大哭起来,令人闻之毛骨惊然。

  文俊被弄个满头雾水,心说:“这怪物定个是神经病,又笑又哭,看来并非与师父有过节了,但他又怎么知道师父名字,口气又那么托大呢?”

  怪人哭着,又仰夭狂笑不已,声如鸟鸦夜啼。

  最后却向文俊一裂嘴道:“娃儿,你师父为人谦和,却教出你这一身做骨的徒弟,着时费解。”

  哈哈,倒合了老夫脾胃,随我来。

  文俊可不愿跟他走,刚要开口,岂知眼一花,右手腕已被怪人左手扣住,一股浑雄的潜力,将他身形带起,凌空向东面古松纵去,想抗拒根本已不可能。

  古松下是快宽约十米丈的短草坪,左侧是座高有十余丈的大石壁,壁下有个一丈见方的大石洞。里面堆了许多枯草细枝。

  古松下松钱厚约寸余,经过昨天的大雷雨竟然没被冲掉,真是奇迹。

  怪人将他放在松钱上,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下脸色柔们了许多,已没有先前可怕。

  他用鸡爪似的双手,在文俊全身筋骨一陈轻揉拍打,脸上涌起笑容,久久方说:“荆山倒有福缘,调教出你这个好徒弟,端的没教人失望,且把你的身世和师父遇害的经过说来听听,我的事等会儿再告诉你。”

  文俊已看出怪人对他并无恶意,便含泪将经过一一详说了。

  怪人听完,叹口气说:“难怪!你师父已届石稀之年。功力虽佳怎是那字内凶人的敌手?闻入杰这个家伙我倒有点面熟,早年他与他的师父塞北入摩黄飞鸿同时行道江湖,师徒俩为人一般的阴狠毒辣,功于心计。工力也饺饺不群,六十年前,老夫在漠北专程打入魔的斗气,拼斗了三天三夜,打成平手,自此,我俩人的名号更响,我从此不入漠北,他也自觉不进中原。这事在当年几乎振动了整个武林呢。”

  顿了一顿又说:“假如那人魔老怪物和我一洋,仍未被阎王爷收这从,该有两甲子年岁了,你这仇实在报之不易。”

  文俊心中大骇,照这怪人所说,师父惹大年纪,还是他的晚辈。

  那塞北人魔早年横行漠北,师父有时提及,人魔在中原成名,武林中提起那老魔,谁不知他手中的赤练剑了得!

  在中原,不但六大门派中高手束手无策,连那时同时享誉江湖的“双仙五怪两条龙”,据说也无奈他何。

  怪人竟然敢深入漠北和那魔激斗三昼夜,定然是早年的一代高人无疑。怪不得自己能在宇宙神龙手下逃生,却无法在怪人手下挡上三招。

  想到这儿,神色一怔,便侍起身行礼。

  怪人似乎已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便摇手止住他说:“娃儿,别讨没趣,难得今天我发狂,这才一指没将你制死,大出老夫意外,倒是个武林难得的后生奇材,就算换上了你的师父,也禁受不起那致命一拳,你这一身奇特的筋骨,看来不是你那师父所能调教得出的,可惜我只有一年可活,不然倒可传授你一身超人绝艺。”

  顿了一顿,幽幽一叹又道:“据我所知,能克塞北人魔的人可能有,但绝不是六大门派中酒囊饭袋们,假使能找到伏魔大师的人,或者蓬菜三仙的弟子,他们的“雷音神掌”和“玄天神罡”,方是漠北绝学的真正克星,可惜!这些贼秃驴和臭杂毛,一个个自命清高,把他们的绝艺带人泥圭里去了。老夫横行江湖一甲子,就无缘一窥这几种神功的奥妙。”

  “老前辈莫非指早年的一僧三道无双老么?”

  “正是那秃驴和那三个杂毛。无双老却是一对俗家老不死。十八年前,这六个奇人震憾江湖宵小丧胆,尤其是一僧三道,六大门派那些群伪君子们,也恨他四人多管闲事,其实人家却对他们有护派人德之星。他们竟然怀恨他们、岂不是咬吕洞宾吗?你说可怪?”

  “晚辈不是江湖人,孤陋寡闻,不敢妄断。”

  “这些一甲子以前的烂后帐,不算也吧!说起来令人感慨万端,你今后作何打算?”

  “晚辈欲至江西麻山投奔师伯无极道人,日后誓报师仇。”

  “难难难!娃儿,你这仇恨难报,除非你能化解漠北绝学儿绝掌力,击破他那护身真气,这得花三年艰辛苦练岁月,时不我留,你能保证黑白无常不带拘票,让那宇宙神龙留在世问害人么?”

  文俊朗声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晚辈拼十年岁月埋头苦练,如不能手刃此贼,当一死以谢恩师在天之灵,绝不偷生不入世。”

  怪入大笑道:“壮哉!孺子可教这心愿会如愿以偿的,我绝不怀疑。”

  说罢仰天长叹道:“可惜我身不由已,只有一年可活,不然倒愿助你一臂之力,成全你的心愿。”

  文俊惑然问道:“晚辈看老前辈容色,晶砾更逾常人,怎说只有一年可活呢?倒令晚辈大惑不解。”

  “哈哈!你道我在水诡言么?”

  “晚辈不敢。”

  “你不是不敢,而是存疑,等会儿再告诉你”

  他阴沉的双目中,闪出一丝寒芒,嘿嘿冷笑道:“老夫如不是仅有一年可活,江湖上那些狗东西们焉能如此猖狂?你可知老夫是谁?”

  “恕晚辈无知,敢请前辈赐老告仙讳,以便识荆。”

  怪人狂笑道:“名号一沉四十年,江湖后人换新人,我几乎将自己忘记了呢!四十年!多长啊!日与禽兽为伍,和寂寂穷山攀交情,谁还记得我这老怪物哪!”说完,狂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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