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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两年来,他却不知文俊天生异秉,他全身的穴道,皆具有自然的抗力;先天真气练成後,更可以任意闭穴解穴,除非他骤不及防,或者绝顶高手全力一击,别想损他一毫一发。在老人家声色俱厉出手挽他时,他就知道。师父不愿他送命,势必点他的穴道强迫隐匿,故早已全神戒备。

  荆山老叟不知就里,仅用轻手法点了他的晕穴,两个时辰後自可醒来。岂知小家伙早有准备了,根本不当回事,就在宇宙神龙现身的同时,他便不顾一切後果爬起,在师父身後严阵以待。

  荆山老叟由於神情紧张,所以并未发觉。

  老人家见他竟然能自解穴道,不顾生死挺身而出,不由心中惨然,但也无比欢慰,得徒如此死复何憾?以目前形势看来,就让他走也脱身不了啦!暗地一咬牙,心说:“罢了,生有时,死有地,看来合该我师徒今日横死,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岂不是天意麽?”便强作笑容答道:“堡主所料不差,正是沈某唯一劣徒,天性迟……”

  “可惜!倒真是一表非俗,可惜!”宇宙神龙不知怎地,竟打岔荆山老叟的话头,连说了两句“可惜”。

  也由於他这一打岔,没将文俊的姓名说出,真是天意。

  “堡主别可惜了,何不将来意乾脆敞出来呢?”荆山老叟不悦地说。他知道这恶鬼那两句“可惜”的意义,不是明明在说师徒俩在劫难逃,故尔可惜吗?所以他渐渐有按点按捺不下。

  宇宙神龙脸上笑意更浓,徐徐道:“沈兄巧获雷音大师的九如玉佩,竟然隐身白鹿岭两年,怎不前往寻觅大师飞升之所?倒令在下百思莫解,不知沈兄能否将原因详告?”

  荆山老叟朗然一笑道:“那九如玉佩,业於两年前群雄聚会凌霄峰之日,已非沈某所有,堡主难道不知道麽?”

  “假使在圆觉古寺沈兄不使用摧心掌,在下倒有点相信。”

  “那麽,堡主认定九如玉佩仍在沈某手中了。”

  “在下不无怀疑。”

  “堡主既然怀疑,沈某百口难辩。”荆山老叟呵呵一笑,又道:“其实那玉佩并非雷音洞府秘图,而是一套莫知所云的禅门打坐心法。沈某隐居白鹿岭,用本门心法授徒,这套心法仅供玩赏而已,毫无用场。如果九如玉佩真如江湖传闻那麽神奇,沈某还在这儿与禽兽为伍,岂不太傻吗?”

  “江湖传闻自不可全信,在下亦有此念。三月前,敝门下已在左近相伴,方知玉佩实不在沈兄之手。”顿了一顿,笑容突??,又道:“沈兄既知那套禅门打坐心法,不知可否令在下一开眼界呢?”

  荆山老叟略一沉吟。半年前他将心法九式用图绘出,并未将心法要诀写上,现下九式图正挂在洞中,要是落在这宇内凶人之手,虽无心法要诀,也是麻烦。便摇头答道:“此九如心法沈某亦不知其详,怒难见告。”便转向文俊道:“这里用不着你,快回洞内练功。”

  文俊闻言知意,是叫他回洞毁图,答声“是!”便向後飞纵。岂知他一动,八名大汉中,已有两人起步抢了先,快得令人骇异,只一幌远达七八丈外。

  文俊罢一落地,一名大汉已抢先一步,迎面一挡,左掌斜立,右掌待机捺出。阴沉沉地冲着文俊冷笑。另一大汉就在这一瞬间,闪入洞中去了。文俊心中大急,一闪身便待抢越。那大汉岂能容他?身形一幌,仍将去路阻住。

  文俊急疯了心,顿忘利害,左掌虚引,右掌一招“如虚似幻”倏出,同大汉左臂下探出。

  大汉冷哼一声,立掌突向外疾吐,一翻一按,一股罡风狂泻而出,右掌疾似惊雷,拍出一招“推山填海”,直向文俊当胸撞去。

  文俊吃了一骛,暗说:“这家伙好浑雄的掌力!”不敢用掌接招,身形纵起两丈,头前脚後凌空下扑。

  大汉暗骂一声:“小子找死!”正待发掌迎头痛击,忽听宇宙神龙大喝道:“住手!”声如晴空霹雳,石破天惊,令人耳鼓欲裂,气血翻腾。大汉及时撤招,退後五尺,仍挡住文俊去路。

  文俊被声波一震,吃了一惊,真气一??,便落下地来。

  宇宙神龙淡淡地一笑,对荆山老叟道:“沈兄请速着令徒住手,他那几手不够火候的柔掌,难禁敝门下全力一击,万一有所差池,在下脸上着实挂不住,岂不伤了和气?”

  荆山老叟知道势难讨好,也就乘机下台,好在心法要诀不在图上,就让他得去亦无大用,便回身止住文俊说:“徒儿回来,让他们去吧!”

  文俊急道:“师父,那九如心………”

  “不许多说,回来!”荆山老叟喝止他往下说。

  文俊不敢违拗,气虎虎地回到师父身畔,恨恨地向宇宙神龙怒视,咬牙切齿。

  片刻,石洞人影一幌,两大汉便到了宇宙神龙身侧,将绢图献上,躬身禀道:“洞中一无长物,仅此一图可疑。”

  宇宙神龙接过图,嘴唇微动;两大汉点头应诺,退回原位。

  荆山老叟心中一震,暗说:“这恶魔已练成传音入密绝顶气功,怪不得如此猖狂。”

  宇宙神龙将绢图打开,只见上面绘着九个练功人形,上书“九如心法图”五字,除此以外,一无所有。他打量良久,皱着眉沉思有顷,状甚困惑,然後将图交与身畔白衣少年,说:“且收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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