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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他心中一冷,但仍然豪迈地说:“龙门吊客,前年让你逃得狗命,委实是在平生一大憾事。没话说,今天得意了。”

  “站起来。”龙门吊客冷叱。

  他徐徐挣扎着爬起,冷冷地问:

  “自从你逃得性命后,这两年来你又造了多少孽?”

  “你已管不着了。”

  “是么?”

  “因为你的心肝,马上就要被老夫剜出来。”

  他突然仆倒,脱离剑尖的控制,同时一脚飞挑对方的下阴。

  龙门吊客不上当,疾退半步,避过致命一击,跟上沉剑厉声道:“你果然顽强机警,老夫几乎上了你的恶当,卸了你的狗腿,再慢慢掏出你的心肝来。小辈,你认命吧!”

  声落,剑向下疾落。

  “铮”一声暴响,剑身突折。

  龙门吊客大骇,扭身向右侧看去。

  三丈左右的一株大树后,闪出浑身戴了黑头罩的方士廷,掌中还掷弄着两枚制钱,一步步向前走来。高大、健壮、阴沉、神秘,突然出现,委实令人胆寒。

  龙门吊客骇然,剑原来是被制钱击断的,相距三丈外一枚制钱竟能将长剑击断,这份功力与眼力,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方士廷渐来渐近,看眼神便知来意不善。

  龙门吊客火速丢掉断剑,伸手急拔腰带上的匕首。

  钱影一闪即至,快得几乎肉眼难辨。

  这次龙门吊客上当了,一匕向袭来的一枚制钱挥去,“铮”一声击碎了制钱,但却未看到制钱突然一分为二,一枚制钱碎了,另一枚制钱却击中握匕的虎口。

  “嗳!”匕首坠地,虎口裂开,血如泉涌。

  “你要不识时势,便得暴尸此地。”方士廷冷冷地说,近身了。

  龙门吊客大骇,沉声问:“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你不是他们的人?”

  “不是。”

  “你……你朋友是那条线上的?”

  “你少废话!快滚!”

  “老夫要将那小子带走。”

  “不行,他是我的。”

  “你……”

  “你走不走?要不要在下替你送行?”

  “好吧,我走。留下名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桐城浪子方士廷,记住了么?”

  龙门吊客打一冷战,突然扭头狂奔。

  云雷刚站起,刚想发话,人影一闪即至,“噗”一声响,左耳门便挨了一击,连闪避的机会也未能抓住,立即昏厥倒地。

  方士廷将云雷扛上肩,自语道:“弄到一个人,还有两人。”

  两里外,传来了一连沉喝。

  云中子与武当的元老元真道人,正与三喜妖婆、金魔、血魔、与曾经在九子寺救了金魔的白发老人恶斗,四比二,两个老道陷入重围,只能双剑联手结阵自保,已攻不出招式。

  金、血两魔在六人中,功力与艺业皆无法跟上,只能在旁抽冷子攻击一两记冷招。但白发老人的剑,重如山岳捷逾雷闪,把两老道迫得手忙脚乱。

  三喜妖婆也够辣,她右手杖左手剑,杖似闹海狂龙,剑似翻江之蛟,配合着白发老人进功,两老道更是险象横生,危机四伏。

  两老道的护身罡气遇上了克星,白发老人剑上注入了神奇的内力,罡气不但无法反震,而且着剑即自行散逸,因此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境界,支持不了多久啦!

  方士廷突然出现在一旁,黑衣裤黑头罩,只露出五官,谁也看不出他是方士廷。他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无意插手。

  白发老人的可怕剑术吸引住他,他不走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血魔,心中生疑,突然脱出圈子,欺近横剑喝道:“为何掩去本来面目?你是谁?”

  他曾和血魔打过交道,因此不开口说话,以免对方听出口音,仅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斗场中的白发者人身上。

  血魔大怒,伸剑厉声问:

  “小子,你知道谁在向你说话?”

  他不加置理,置若罔闻。

  血魔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剑花疾吐,凶猛地冲刺而进,声势汹汹,志在必得。出其不意进击,相距近在咫尺,且有不中之理?

  哪知人影一闪即避开了剑尖,方士廷信手一挥,用上了接引大潜能,将剑势引开了。

  血魔身不由己的惊叫一声,随自己的冲势向前冲;刹不住势,而且冲得更凶猛,“蓬”一声大震,飞出三丈外,重重地贯倒,剑抛出五丈外去了。

  苦于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金魔,突然跳出圈子,向方士廷冲来,金色的剑划空而至,急叫道:“伯龙兄,怎么了?”

  心无二用,交手时性命生死一发,怎能一面向敌进击,一面关心同伴的安危呼叫?

  “蓬”一声大震,金魔又飞出去。

  两个魔头名列宇内三邪,竞然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劲道所带飞,且不奇闻?

  血魔首先爬起,拾回剑,满肚子不愿意,发狂般向方士廷冲来,厉声叫道:“你小子会妖术……”

  方士廷倏然回身,向血魔咧嘴一笑。他的虎目中涌起了令对方迷惑昏乱的奇异神彩。

  血魔突然打一冷战,站住了,如同中魔,丢下剑突然转身走了。

  金魔狼狈地爬起,吃了一惊,急叫道:“伯龙兄,你……”

  血魔猛摇脑袋,像要摇落眼前的昏眩感,苦笑道:“他是方士廷,快走。”

  “真的?”

  “他刚才用侯天样兄的迷魂魔眼对付我,比侯兄的火候强上百倍,龙兄,快走,咱们不能上,免得枉送性命,三十六计走为上着。”

  金魔上次挨了一计玄阴冰魄掌,几乎送掉老命,一听是方士廷,已吓了个浑身发冷,屁滚尿流不自觉地打了一寒噤,似乎又感到浑身跌落在冰窟中,撤腿就跑,方士廷发话了,叫道:“有多远你们就跑多远,不要回头,跑得愈远愈好,不然准毙了你们。”

  身后,“铮铮”两声大震,火星直冒,两老道与白发老人拼了一招,三喜妖婆也加上一杖。

  目下是二比二,白发老人的绝对优势已因两魔的溜走,页消失了两分。

  四人分四方而立,彼此似乎皆有点不支,怒目相对各自调息,准备再接再励行雷霆一击。

  方士廷重新走近,在一旁看势闹。

  三喜妖婆看出有异,突然扭头叫:

  “咦!你把金、血两魔弄到那里去了?”

  他摇摇头,不予置答。

  三喜妖婆闪到,沉声问:

  “你是谁?取下头罩。”

  他又摇摇头,仍不开口。

  三喜妖婆的杖指出了,厉声道:“我三喜妖婆向你问话,你敢不予回答?”

  他哼了一声,发话道:“你们是鹬,他们是蚌,我,是渔人。在你们两败俱伤之前,我是袖手旁观者。去办你的事吧,不要管在下好不好?你三喜妖婆的名号,唬不倒在下的,不必装神弄鬼想吓唬人了。”

  他变了口音说话,三喜妖婆听不出他的嗓音,大喝一声,一杖扫出,左手剑也一闪而入,连续进出吼道:“毙了你这狂小子……”

  他退了两步,避开一剑,虎目怒睁,手一抄长剑在手,恰好迎着老妖婆攻来的第二招。

  “铮”一声暴响,三喜妖婆的杖向外荡,空门大开。“嘎”一声错剑清鸣刺耳,三喜妖婆的剑突然脱手而来。

  他斜身切入,“啪”一声给了三喜妖婆一耳光,疾退五步大喝道:“滚开!再舞剑弄杖,卸了你的爪子。”

  老妖婆脸色死灰,如见鬼魅地向后退。

  白发老人大骇,脱口叫:

  “你定是方土廷。”

  两老道也骇然变色,暗叫不妙。

  方士廷收剑,向白发老人道:“你能医治玄阴冰魄掌,定然是雪峰老人关老前辈对不对?”

  “正是老朽。”

  “家师与老前辈曾有一面之缘。”

  “不错。”

  “晚辈再次声明,云龙双奇与四明怪客,老前辈请不要伤他们,晚辈要和他们生死一决,不许他人插手。其他的人与晚辈无关,老前辈尽可放手大开杀戒,但晚辈不会相助。”

  “老弟台……”

  “哦!云龙双奇在下已弄到一个,还有一个龙飞。晚辈要去找他们,再见。”

  声落,他抱拳一礼,突然如飞而逸,去势如电射星飞,快得令人目眩。

  “老天!”三喜妖婆骇然叫,庆幸自己的老命刚才并未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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