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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他准备午膳后启程,不走东关驿。而走捷径,可以少走五六十里路七十余里一下午尽可赶到。

  近午时分,房门被拍得一阵暴响,有人在外面叫:“开门!开门。”

  他警觉地佩上了剑,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名店伙,四个皂衣公人,声势汹汹地抢入,大声呼喝道:“查店的,快取路引来查看,快!”

  他取出路引递过,不住打量这四名公人。上面看不出破绽,下面便不对了,四个人皆穿了雕花快靴。

  公人的靴,北方是全皮宜缝靴,质料粗劣,保暖而不雅观。南方,一律布靴,如果穿错,那是犯禁。

  他不动声色,静候发展。

  为首的公人虎目炯炯,虬须戟立,壮实得像一头大枯牛,带了铐链与铁尺,展开路引问:“你叫方大郎?”

  “不错。”他沉着地答。

  “官司你打定了。”公人沉声叫。

  “打甚么官司?”

  “昨晚火珠山下尤家小院出了人命,夜盗杀人劫财,掠走了大批金银,临行曾自称是方大郎所为,警告尤家小院的不许报官。”

  “哦!这贼未免太笨了。”他沉静地说。

  “哼!他不笨,而是自命不凡,阁下,你就是方大郎么?”

  “在下叫方大郎,但不是做贼的方大郎。”

  公人取下铐链,沉声道:“你可以到大堂上申诉分辩,你被捕了。”

  他暗中戒备,沉着地问:“公爷是奉命逮捕在下么?”

  公人不知是计,信口道:“不错,上命所差,奉命逮捕你归案。”

  上来两个人,便待动手架住他。

  他扫了两人一眼,喝道:“且慢!在下……”

  “你到公堂……”

  “先不管公堂,拿来。”他向为首的公人伸手。

  “拿什么来?”

  “县大人的提堂火签,捕人的拘牌。”

  公人一怔,沉下脸道:“奉县大人面渝拿人,来得匆忙,不会带有拘牌。你这厮敢拒捕?”

  他将双手伸出,说:“草民岂敢拒捕?好,跟你们到公堂走—遭。”

  公人镑链—扬。迅疾铐向他的双手。

  左右两公人袖底光芒乍现,匕首伸向他的两胁。

  他疾向前冲,仅见人影疾闪,“咯啦啦”铐链暴响,人影疾旋。

  店伙大骇,扭头狂奔出房而去。

  有人被拖倒,原来是为首的公人。

  “噗噗”两声,第四名公人被两拳击倒了。

  两把匕首落空,方士廷旋身反扑,大喝一声,扣比了—把匕首的主人,扭身便摔。

  “砰蓬!”匕首的主人被前空翻摔出,摔了个手脚朝天,有骨折声传出,原来手臂骨折断了。

  说快真快,在刹那间,凶猛快速的贴身肉搏险象横生。发生的快结束更快,四个人已倒了三个。

  最后一名公人大骇,扬着匕首作势上扑,厉叫道:“你敢行凶拒捕?罪加一等。”

  他堵在房门口,一脚踏在为首公人的咽喉上,一手紧拉铐链,冷笑道:“罪加九等也无所谓,本人敢作敢为。”

  “你还不逃走?”公人叱喝。

  他哈哈狂笑,说:“在下为何要逃走?要逃走的人是你们呢。”

  “什么?你……”

  “假冒公人,青天白日客店行凶,该当何罪?官司你打定了。这辈子你注定充军的命运啦!运气如果不好,官府在你们身上搜出其他的大案,恐怕你们想充军也难如登天。听说知府大人与阴县的县大爷,皆是有名的酷吏,你冒充公人落在他们手中,老天!在下真替你耽心。如果我是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自杀,不然将生死两难。”

  公人急步向窗下抢,要跳窗逃命。

  方士廷抓起几上的茶壶,掷出叫:“留下啦!阁下。”

  “蓬”一声大震,茶壶在公人的后脑上开花,公人重重地摔倒在窗下。

  房外人声鼎拂,店伙蜂拥而至。

  方士廷将四个公人全部铐上,拖至屋角向外说:“店家,快请街坊与坊长来,这四个强盗冒充公人,青天白日至店中抢劫,快将他们送官究治。”

  店伙还不信公人是假的,怀疑的说:“客官,如果他们是真的公人,小店……”

  “别傻,只要坊长到来,便没有你们的事了。”

  “这……”

  蓦地,窗外出现了三个青衣人。房门外,十余名店伙的后面。六名面日阴沉的大汉堵住了后路,其中一名鹰目钩鼻的中年人喝道:“不许报官,任何人皆不许走动。”

  方士廷冷笑道:“强盗的党羽来了,来得好。”

  他脚下—紧,虬须公人嘎声厉叫:“饶命!饶……命……”

  中年人排众而入,冷笑道:“放开他,阁下。”

  “方某为何要听你的?”

  “你非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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