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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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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翰大踏步而出,亮声叫:“小梅,我们一起走。” 曾梅一惊,急叫道:“你不能去,里面没有你的人。” “我陪你闯一闯鬼门关。” “我不能带累你……” 梆宗翰大笑,说:“事到如今,你还说连累我的话,生,你我在一起;死,也是同命鸳鸯。” “宗翰哥,你……” “我领先,屏住呼吸,走啊!起!” 两人,跃而上,再脚身而起,飞越香阵。 柳宗翰起步在先,也领先下落,脚一沾地、突然向下疾沉,只听到一声惊叫,人已不见。 曾梅想不落地已不能了,也向下一闪不见。 屏息以待的众人长叹一声,随即死一般的静。每个人似乎皆感到心上压了一块铅,压得喘不过气来。 神箭柳祯突然抱起昏迷不醒的柳青青,仰天悲啸,一步步向前走。他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保护女儿,到头来却丢了一个儿子,在悲愤交加中,他也抱着女儿向鬼门关里闯,泪下如雨神色凛然,视死如归的神色流露在脸部,似已预知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 云雷劈面拦住,沉声道:“柳兄,冷静些。” 神箭柳祯惨然一笑,说:“我不想活了,活下去也毫无意思。” “柳兄……” “儿子死了,女儿也凶多吉少,剩,下我一个孤老人,怎忍心活下去,不必管我了。” “柳兄,你不能如此虐待自己。” 柳校不再理会他,抱着爱女向前走,凄厉地叫:“方士廷,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向一个女孩子报复,未免太残忍了,太卑鄙了。你有种就杀了我们父女,让天下人看看你杀人的嘴脸……” 方士廷人影重现,语声凄厉:“方某并未招惹天下人,而是你们这些人无耻的迫害方某,害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天下人不会闲来无事看方某的杀人嘴脸,公道自在人心;在下的朋友翻江鳌张玉山,死在你们手中,你们看看自己的手,你们说你们没沾有别人的鲜血?来吧!多死你姓柳的几个人,枉死城中决不会有鬼满之患。” 柳祯咬牙切齿地向前走,即将到达布毒的地界了。 蓦地,云雷一跃而上,一指点在柳祯的章门穴上,挟了柳帧父子倒纵而回。 “阿弥陀佛,施主们让路。”后面传来了洪亮的佛号声,大悲僧到了。 众人让开一条路,人声静止。 大悲方丈身后,是鄱阳蛟与曾勋,另一人赫然是翻江鳌张玉山。 “方施主,认得这位张施主么?” 方士廷吃了一惊,他怎不认识这位血性朋友?相距七八丈外,他仍然可看清张玉山的身形像貌。 翻江鳌大喜,大叫道:“方兄弟真是你么?” 方士廷喜极欲狂,兴奋地问:“张兄,一向可好?” “很好,目下在饶州隐身。” “上次你……” “兄弟重伤落水,忍痛潜游出江,恰好抓住一根枯木,得以保全性命。兄弟曾经打听你的消息,谣传你已丧身马鞍山,兄弟痛苦万分,准备三年两载之后,重出江湖替你报仇雪恨。燕姑娘呢?” “她已回家了。” “哦!她应该跟在你身边的,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翻江鳌颇感到惋惜地说。 燕姑娘的事,只有翻江鳌知道,因此方士廷放了心,高声说:“你果然是张兄,天幸你并未死。” 翻江鳖笑道:“难得你替我设灵,有你这位血性朋友,我深感骄傲。如果我这次不死,我希望与你连袂闻江湖。” “你不会死的……” “鄱阳蛟消息灵通,派了大批水贼将我擒来,要利用我来引诱你入伏。我信疑参半,不知你是否仍在人间。” “目下已落在大悲方丈手上了。” “是的,但不是落在他手中。而是他救了我。” “这么说,你是自由的?” “不错。” “张兄,你向右走。” 翻江鳌瞥了大悲方丈一眼,大悲方丈向他善意地一笑,送给他一道鼓励的目光。他淡淡一笑,依言向右举步。 “止步。” 方士廷叫。又道:“向我走十步。” 翻江鳌转向举步,十步以后,便到了香阵前,远离众人四五丈了。 但没有人阻拦。平时威风八面的云雷,一言不发。所有的目光,皆射在翻江鳌。 “请止步。”方士廷叫。 “方兄弟,是不是要我进来?”翻江鳌问。 “正是。” “大丈夫恩怨分明。” “不错。” “大悲方丈援手之德……” “我知道。” “大悲方丈是德高望重的高僧……” “兄弟明白,必当回报。” “谢谢你,方兄弟。” 方士廷取出一只木箱,猛地掷出,“蓬”一声跌落在翻江鳖脚前,说:“这是一千两黄金,张兄带走吧……’ “你……” “咱们情意水在,容回后会。” “方兄弟……” “我要看你平安离开,快走。” 翻江鳌注视着他,久久方沉声说:“兄弟,后会有期。”说完,挟起木箱转身走了。 云雷正想阻拦,却被大悲方丈止住了。 死一般的静,众人眼睁睁目送翻江鳌的身形消失。 久久,方士廷丢下三股托天叉,开始释放囚笼里的人,将他们一个一个拖出,信手举起一根巨烛,向大悲方丈亮声道:“大师的云天高谊,在下感激不尽,你救了在下的朋友,在下释放所有的死囚,彼此扯平,今后互不亏欠,思义两抵。跌下陷坑的人也死不了,但必须及早救出。” 大悲方丈念了一声佛号,欠身道:“方施主能听老衲一言么?” “大师不必浪费口舌了。” “施主与云龙双奇之间的误会,老秧愿为调人,双方如果再继续意气用事,实非江湖之福……” “在下与双奇的事,双方各走极端,各自一意孤行,死了这许多无辜,已没有什么误会可以解释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不死不休。请转告双奇,今后不必连累别人送死,南昌的血案便是教训,在下的艺业,目下尚无法与双奇生死一决,但那天会来的,而且不会太久。你们快派人进来把这死囚拖出去,只有刚才张兄所走的路是安全的,此地的金银,留给大师济贫之用,再见。” 说完,将巨烛向金山上一伸,火焰骤升。云雷一声低啸,沿刚才翻江鳌所走的路线,急步首先向里抢。方士廷一声怪笑,托天叉脱手飞出,接着抓起附近的香烛,接二连三向云雷击去,火星化为阵阵火流,向云雷猛罩。 托天叉以一发之差掠过云雷的顶门,凶猛绝伦。 云雷不敢向左有闪避,掌剑兼施,展开绝学将击来的香烛一一震飞,但不能前进半步。等香烛已尽,方士廷的身影已没入神台的后面去了。 金山火焰长腾.只片刻间便大火冲上屋顶,大悲方丈指派一些得力的人人内救人,老禅师感慨万端地说:“一念之差,万劫不复;年轻人行事任性,害了别人也坑了自己,岂能不慎?善哉!老纳无能为力。” 焰火燃着了屋顶,火光熊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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