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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不久,仆人在飞虹剑客身后踏入扣厅,向侧门一指,说:“那位伙计在门外,请问主人要唤他进来?”

  门外不见有人,飞虹剑客挥手道:“你去忙吧,我去看看。”

  刚踏出门外,“噗”一声,七坎大穴挨了一枚飞蝗石,制死了穴道。接着,人影如电光一闪,迎面扑来,“噗”一声耳门又挨了一击,立即昏厥。

  酒楼伙计是方士廷伪装的,他对曾家的宅院十分熟悉,已经先后前来踩探十次以上,一草一木皆在他记忆之中,只要混进大门,便是他的天下了。

  事先他虽然已经知道出路,但今晚到的客人全都是武林名宿戒备也特别森严,必须从大门出去。

  他将人藏好,到厨房弄来了一具大蒸笼,飞虹剑客蜷缩着放入蒸笼中,顶在头顶上,堂而皇之地出了曾家,一溜烟走了。

  刚出了大门,门外到了脸色灰败的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向院门走。

  他并未注意来人,门灯的光芒因采人低着头,而无法照到脸貌,自顾自走了。

  这人是色魔,竟能偷渡城关,混进城来了,由于中极穴被制死,这位艺臻化境的色魔等于是一个皮人,而且心理上所受的打击更为沉重,所以显得衰弱,更为疲惫,踉踉跄跄向院门闯。

  四名警卫一惊,迎面拦住去路,一名警卫叫:“老兄,留步,你是……”

  色魔吃力地站住,吃力地说:“我……我要见你们的主人曾巩。”

  “你是……”

  “不要管我是谁,快去通报。”

  警卫冷笑一声,迫近道:“好啊!阁下托大得很呢,你到底是谁?”一面说,一面伸手便抓,扣脉用上了擒拿术。

  “啪”一声响,色魔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给了对方一耳光,骂道:“十天前你这狗东西如敢在侯其面前动爪子,你将会粉身碎骨。”

  四警卫大骇,大喝一声,拔剑准备上,门内闪出一名大汉,喝道:“且慢动手,什么?”

  色魔勉强站稳,大声说:“快叫飞虹剑客出来,在下有消息告诉他。”

  “咦!尊驾是……哎呀!是色魔侯……”

  “你好大的胆子,上次你对我家小姐……”

  “少废话!今天侯某不是来找你家小姐的,而是将方士廷的下落告诉你家主人。”

  情势一紧,有人飞报大厅。可是,主人不在,登时引起一场骚乱,大家都急急分头寻找主人,可是,他们找到的是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一行字:“主凶曾巩伏法。”

  云雷立即成了主人,急出院门向色魔冷笑道:“姓侯的,认得在下么?你真是色魔侯天祥?”

  色魔冷哼一声道,傲然地说:“年轻小辈,在下怎认识你?这里面难道只有一个人认得我色魔?”

  “阁下,你也未免太狂了些。这位是云龙双奇的老大,云大侠云雷。”一名客人大声说。

  色魔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云雷片刻,傲态全消,问:“你们要不要知道方士廷的藏身处?”

  “你阁下知道?”云雷问。

  “当然知道。”

  “他在……”

  “侯某带你们前往。”

  一个客人厉声道:“姓侯的,没有人会信任你。你定然已向方士廷合伙,前来……”

  “放你的屁!方士廷用诡计将在下制住,在下今天方平安逃出他的秘窟。哼!你们如果不信任侯某,侯某不与你们这些人打交道,告辞。”

  “慢走!云某信任你。”

  “那么,,快召集人物。”

  “他在……”

  “在东湖最北端的荒林中,你们最好多带火把。”

  蓦地,门侧闪出一名老和尚,欠身道:“我佛慈悲,你们去的人愈多,死的人也就更多。”

  飞虹剑客的长子曾勋也站在门口,惊叫道:“是大悲方丈!大师请里面坐,家父刚才失踪了。”

  大悲方丈摇摇头,苦笑道:“救人如救火,不能再耽误了,要救令尊,施主必须随老衲去请一个人。”

  “大师是指火德星君彭老爷子么?”

  “不是,是鄱阳蛟从饶洲擒来,藏在风洲上的一个人。你们可在此等老衲将人带来后再说,千万不可妄动,不然后果难堪。方施主的秘窟是死亡之屋,去不得。”

  “好,弟子愿随大师一行。”

  “这就走。”

  大悲与曾勋一走,色魔大叫道:“老秃驴既然知道秘窟,侯某省跑一次腿,告辞。”

  云雷兄妹不认识大悲方丈,说:“姓侯的,你能带在下前往么?”

  “当然能带你们去。”

  “好,这就走。”

  一唱百和,登时便集合了百十余名宾客与家丁,小梅也心悬乃父安危,也随云雷兄妹同行。

  众人立即准备灯笼火把,带了兵刃暗器,洁浩荡荡扑奔东湖。

  房屋中,景象与往日完全不同,四面的草壁土墙皆已拆除推倒,燕小敏的神位已经撤去。两排囚笼共有二十个人,只缺一个柳青青。

  七盏灯笼插持在翻江鳌的神像四周,照耀得如同白昼,香炉中点了上千炷大香,案前左右排烈着一堆金山,一堆银山,十八付纸人纸马纸轿,招魂旗迎风徐扬,一艘巨型纸船形型逼真,案前有三牲供礼,果品杂阵。

  绕着灯笼四周,共有数千炷大香阵,与及挂在灯笼上方的四十九盏巨型天灯,把四周照耀得成了一座香城灯垒。

  入口处,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八个字:“祭坛重地,擅入者死。”

  囚笼中的人都末死,一个个脸黄肌瘦,穿了纸制的白衣,带了高顶纸帽,脸上涂白粉,每人的脖子上,加上一把巧设的闸,只稍一触囚笼,便会闸动人头。

  方士廷赤着上身,穿了火红色的灯笼裤,背系剑,腰带上带了十二把飞刀,一只革囊,手执三股托天叉,正在点燃十八支臂粗的三尺高大烛。

  点燃了十五支,云雷带了卅余名高手赶到。

  他听到人声,仅抬头瞥了一眼,仍用左手徐徐点亮剩下的三支巨烛。

  云雷见多识广,一看布局便知不妙,大叫道:“诸位不可妄进,听候吩咐。”

  卅余人站在五六丈外,不敢走近。

  方士廷点燃十八支巨烛,站在祭台上,横叉而立,目光灼灼注视着在前面列阵的群雄。

  云雷一眼便认出她的脸貌,扬声叫:“方士廷,是你么?”

  他木木地屹立,不言不动。

  云雷不敢妄进,又叫道:“方士廷,春秋山仙人峰的血案,是泳与我云龙双奇的事,请不要连累无辜。”

  方士廷仰天狂笑,笑完说:“你我两人的事,而这些南昌的白道群丑,竞在龙飞的率领下,千里追杀,穷追不休,请问何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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