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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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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方士廷原是清醒的,但他故意装睡,等柳青青走后、他久久不曾移动,心中不平静,思潮起伏,甚感不安。他在自问:我这样做,错了么? 柳青青对他一往情深,向他付出了真情挚爱,他这种可怕的报复手段,是否有点可耻? 当然,为了报复,不择手段是名正言顺,但他仍然感到于心不忍。至少,他已感到内疚,不然他早已占有柳青青的身体。 日后,如何善后?他感到心中一阵乱。翻江鳌与燕小敏的仇,不能不报,但他怎忍心将痴爱他的柳青青置之死地? “我弄巧成拙。”他懊悔地想。 他在胡思乱想。从与柳青青的缠绵温存中,又联想到与龙飞的妹妹龙玉雯共过思难,而且曾经坦诚示爱,事后却发现龙玉雯是龙飞的妹妹,他只好毅然挥出慧剑,斩断他认为荒言错误的情丝。 情丝是斩不断的,他忘不了龙玉雯的音容笑貌。 柳青青情意绵绵的哀怨与绝望眼神,也开始震撼着他,这件事他又弄错了。 尽管他在发狠,但他知道,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穷凶极恶的人,更不是一个嗜的人。 近午时分,他到蓼洲彭家附近走了一趟。彭家宾客盈门,柳、曾两家访来了本城不少士绅,替彭家陪礼,披红挂彩治酒赔不是。 他不管彭家的事,自己按计行事,又掳走了两个人。廿一个凶手,已有十四名落在他手上了。 派在滕王阁的眼线,始终未发现鄱阳水贼的踪迹。由于怕走漏消息,他仅用了四名曾经做过水贼的人,这四名过去皆与翻江鳌有些交情;而且都是重义气的好汉,但仍嫌人手不足,他也不愿这四位好汉出面,以免引起白道人物的注意,保持极端秘密,只请他们传递消息,管理茅屋中的俘虏。 且至目下为止。一切顺利尽在算中,局势控制得十分圆满。他在等侯,等侯云龙双奇前来,预计在云龙双奇到达后,三五天之内他远走高飞。有自知之明,目下他仍然无法与云龙双奇正面冲突,艺业相差仍远,正面冲突决难讨好。 他在等待、他在苦练,他在设法学飞一些奇技异能,希望有一天与双奇算总帐。 他态无意中擒住了色魔,用的是行疫使者传给他的病毒疫散。色魔的迷魂魔眼虽不是正道,但却最为有用。任何奇技异能,没有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用来对付双奇,有何不可? 眼看妙计如期进行,诡变突生。他并未预计到九江大姑塘的双头蛟湛必达知道南昌的消息,暗中散布谣言传信鄱阳水贼,想引起水贼火并助他一臂之力,却因此反而引来了麻烦。 其实,鄱阳水贼所获的消息,大半得自五湖船行的伙计,双头蛟本人并不敢直接介入此事。 除了鄱阳水贼的威胁外,又有人假藉他的名号,致书柳、曾两家勒家,节外生枝,影响他的大计。 他知道,世间事不会尽如人意,麻烦来了。表面上看来,勒索的人应该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如果因此而出了人命,外人对他的误解将极为不利。 他必须查出此事,至少他得看看结果。 末牌左右,他藏身在一座矮林中,距铁背苍龙的祖坟仅百十丈,恰好可以完全监视着坟园。 唯一的缺憾,是地势过低,不能监视坟园后的动静;最大的好处,则是毫不引入注意,不管是任何一方的人,决不会搜他藏身的矮小灌木丛。 天宇中阴沉沉,密云不雨,申牌末,已像是黄昏时光了。倦鸟归林,时光不早。 这一带全是坟山、荒草、野林、断碑、残碣,没有路径,没有行人。相距最近的材落,也在三里以外。 北面出现了人影,是飞虹剑客和柳青青。两人带了剑,柳青青并且带了金弓与一袋银箭。两人各提了一个盛金子的木箱,六七十斤的重量,提在手上上算不了什么。两人踏草而行,在夜色降临时分进入了坟园。 附近不见人踪,他们确是独自前来应约的。 飞虹剑客将金箱放在祭台,举目四顾,向柳青青低声道:“咱们如不搜查四周,便无法看到潜伏的人,要不先在附近搜上一搜?” “曾叔,搜到人又能怎样?咱们不是他的敌手哪!”柳青青叹息着说。 “不见他的面,咱们便无法取得他的承诺……” “他如果存心要杀我们,一万个承诺也没有用。” “我们……” “四周静得可怕,可能他正在附近监视我们。如果我们所料不差,他恐伯要在归程中拦截我们呢。”柳青青一面将金箱放在祭台上,一面说。 “他用不着在路途拦截我们的,愚叔认为,我们最好在此等他。” “这……” “信上并末说明不准在此等候。如果他真要在路途中拦截我们,不如在此等他反而安全些。” “好吧,曾叔,我们在此等候他。” 他们并不知,在他们身后百十丈,有三个人影从出城之后,便已跟踪他们直至坟园方隐起身形。他们以为留信勒索的方士廷定在坟园附近潜伏等候,所以并未留意身后有人跟踪。 跟踪的人悄然掩至坟园侧方。显然早已摸熟这一带的地势,所采取的接近方向与路径,皆被草丛和小树所挡住视线,地坟园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他们的举动。 三人在进入坟园以前,便已戴上了黑色的面罩,从衣着与身材看来,可看出是两男一女。两名男的佩剑,其中一人并挟了一根苍木杖。女的佩了一把刀,竟然是武林人决不使用也不善使用的苗刀。 三人藏身在坟园的左后方,居高临下,可看到坟前的动静。 女的蒙面人目光炯炯,向挟有苍木杖的人低声问:“公公,是他们两个人么?” “是的,正是他们。”挟苍木杖的人沉声答。 “该动手了。” “不!等一等,看他们是否有人跟来了。” “公公,我们不是一直跟他们到此的么?他们并未通知其他的人,决不会事先设下埋伏的。” “媳妇,他们不会这般驯服的。” “自然不会如此驯服了。” 另一蒙面人也说:“爹,该动手了,不杀他们,怎消心头之恨?” “不可操之过急,再等一等。” 双方都在等,眼看要夜幕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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