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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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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山口,豺狗的凄厉长啤与夜枭的厉号,令人闻之毛骨依然,甚至,听到令人心悸的虎啸声。 他紧紧包裹,挟起斑竹打狗棍,洒开大步向前迈进,毫无所惧。 松风怒号,松林刺刺作响,到了岭下了。大道绕过一座山坡,进了两山相峙的夹谷。 “咦!刚才灯光不是路旁的村落呢。”他想。 路径不难分辨,他不需打村庄问路。进入山口,兽吼隐隐,他想: “丁伦一家不知是否已经先到前面去了?仆人只说在雷石镇会合,并未说丁家是否已经先行。如果他们先走,有老有小乘轿走路,只比我走半个时辰,那么。应该快被我赶上了。唔!路上虎豹多,申牌以后不再有人敢走,他们大概并未启程,还落在后面歇宿,我却连夜向前赶,岂不太傻?” 星光朗朗,天空没有月色,无意中他扭头回望,突发现后面半里地路中有物移动。 “是人!”他驻足细看自语道。 是两个人影,脚甚快。敢走夜路的人,必定不是善男信女。同时,水州府龙蛇毕集,至九疑山的道路上高手络绎于途,为免麻烦,须避免与人打交道。 他向路侧的茂草中一伏,静候来人。 两黑影渐来渐近,皆穿有劲装,带来了包裹兵刀,脚下甚快,从他的潜身处急急奔过,显然并未发现他。其中一个人是个大和尚,一看便知。他心中冷笑,自语道: “是欢喜佛和矮仙翁,这四凶分道扬镖了。” 他对四凶并无成见,在潇湘镇打了欢喜佛一枚制钱,惹上是非结下梁于,他并未在意。 “等他们先走,免得路上碰头,大家不愉快。”他想,干脆往草中一躺,歇歇脚再说。 一刻时辰之后,他已小睡一觉,背起包裹重新上路。 前面一峰当道,糟,路在此分道,左右两条路一般大小,般光亮,那一条是至道州的正路? “且找找指路碑。” 他伸手搜索字迹,上面刻着: “南至道洲一面廿里,西至曾家墟廿二里。北至永州三十里。” 他正待重行上道,后面突然火光乍现。 “又来了一个。”有人高叫。 他一惊旋身察看,有人举着一支以松明燃的札制的火把,火光熊熊,黑烟滚滚,经风一吹愈烧愈旺。举火把的是位以黑巾蒙面的人,黑劲装,背剑,身材高大。左方不远处,也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他呵呵笑,说: “老兄们,是拦路收买路钱么?在下只带十来两盘缠,要走的路远着呢,不能给你们。不是在下太吝啬,而是在下太穷。” “闭嘴!”举火把的蒙面人叫。 “老兄们,出外靠朋友,两位好朋友高抬贵手,方便方便。”’ “你的嘴好滑。” 他向南下的路退走,前面火光一闪,又出现两支火把三个人,相同的打扮,相同的神情拦住去路。 他先向曾桥的路上退,只退了五六步,迎面火光又现,三名黑衣人从草中现身,拦住去路,中间那人拿着一具匣弩,喝道: “站住!此路不通。” 他向山上退,喝声再起: “九枝弩箭等住你,你敢走?站住!” 他站住了,沉静地说: “诸位,有何见教?” “是前往道州九疑山的人?” “在下是过路的。” “不许说谎。” “搜搜看。” 一名蒙面人走近,喝道: “手张开高举,规矩些。” 他依言张开手高举,蒙面人先搜他的腰部,再搜双手是否戴藏暗器的臂套,摘下他的包裹察看背部,再屈身摸他的小腿与靴口,十分老练。 他突然向下一伏,双手一合,便锁住了对方的咽喉向上提,大喝双: “咱们好来好去,让路!不然在下先宰了这位仁兄,再拼死两个便有得赚了。” 持匣弩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发弩袭击。所有的人,做梦也没有料到负责搜身的同伴如此不济锁住喉管便完全失过了抵抗力。不由大惊,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僵住啦! 他改锁为挟,勒住蒙面人的喉部挟在身前,背起了包裹,徐徐向下的路上退,一面: “借光,那三位仁兄拜托往北退,快退!” “你走不掉的,阁下。”持火把的蒙面人叫。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老兄担心,你们让不让路?快退!在不说第二遍了。” 三蒙面人只好退至北面,他远出三丈外,问道: “你们在此掳了多少人?快招!” 被制住的蒙面人心胆俱裂,叫道: “只……只捉了什余名。” “为何要拦路掳人?” “阻止到九疑山趁火打劫的江湖人。” “刚才过去的和尚和矮老人怎样了?” “已被擒住。” “人呢?” “送走了。” “有一个叫丁伦的人,带了家小……” “他们在半个时辰前被捉的。” “就你们这几个人.便捉了他们十余口?” “咱们的三位总管那时恰好在此。” “人呢?” “押走了。” “在何处?” “在下不……不知道。” “你不说?” “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咱们只知奉命行事,在这一带潜伏人押走另有专人负责……” “滚!”他沉喝,将人向前一推,转身撤腿便跑。 后面赶的人象奔牛,他轻快得却象一阵风,奔出半里地,后面不再有人追来。 他将包裹藏好,往路侧一窜,往回走。 火把已熄,路侧有三名蒙面人在议论,一个说: “人没捉住,定已走漏风声,怎办?” “二总管不在,必须等他来定夺才是。”另一名蒙面人说。 “不行,咱们必须撤走,免误大事。” “如果二总管降罪下来……” “好吧,先藏好再说。” 不久,西面小径来了五名大汉。伏路的人迎出,将刚才的经过禀明,请示下一步的善后大计。 “撤走。”一名大汉断然地说。 众人往至曾家墟的方向急撤,埋头赶路,竟不知后面有人跟踪。 先前有灯光闪动的地方,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后的树林中,搭了两座草棚,席地共躺了什余名神秘人物。庙前庙后戒备森严,并在附近设了伏桩。 后殿的神座供有山神,神龙蛛网尘封,神像的金身早已剥落得现出泥胎,不再是神了。 殿口把守着两名大汉,监视着廿余俘虏。 俘虏全都反绑了双手,双脚也用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象是捆猪,分开各占一席地放倒,不许睡在一处。 松明毕剥作响,火光明亮。两大汉不住左右走动,手中拂动着一根皮鞭,俘虏如有异动不听警告,皮鞭便会无情地光临那位可怜的俘虏身上,一鞭一条痕,结结实实毫不询情。 什余名俘虏,丁伦一家四口侧身其中,还有四口随行的仆妇一并在内。 欢喜佛真象一头大肥猪,被梆得不住哼哼叫。 矮仙翁最可怜,大概他曾反抗过,因此绑的是四马攒蹄,那滋味真不好受,绑久了不松绑,恐将变成残废,难怪他龇牙裂嘴,额上青筋暴跳。 小欣姑娘脸色苍白,被丢在神案下,欲哭无泪,痛苦的呻吟,十分凄惨。 前殿供的不知是何神祗,神像已经半坍,神案已经不知去向,目前已被人加以清扫,设了数座草榻,横七竖八躺了五名中年大汉,一枝松明发出暗红的光芒。庙外有一名警哨,有一组又三个人组成的巡哨不住的在庙附近巡逻,活动范围并不广。 撤回的人先到庙后的树林中安顿,由为首的人进入庙中禀报。 跟踪的方大郎闪入草丛中,蛇引惊伏逐寸接近庙左,悄然越过一个伏桩,从庙左的警哨身侧不足两丈爬过,草木不惊,无声无息、如同一头灵猫。 平安超越警哨,接近破庙反而安全了。 为首的大汉进入庙中,唤醒了一名中年人,将拦截失手的经过禀明,说是二总管不在,已奉徐爷之命,先行撤回,以免走漏风声。 中年人将对方臭骂了一顿,恕斥对方大意不中用,连一个人也没有搞住,岂有此理。最后吩咐他们早安顿,明早即撤离此地。 方大郎欺近了屋角,迫近左面的破窗。正在察看内外四周的形势,庙门大踏步进来两名大汉,高叫道: “北路管事诸位弟兄,起来。” 五名中年人闻声惊起。一名额有青痣的人一跃而起,笑道: “是二哥么?咦!怎么来得这么快” 二哥淡谈一笑,说: “庄主亲自前来此路查视……” “什么?你说庄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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