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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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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许中州在未封剑归离之前,庄前车如流水乌如龙,往来的英雄豪客不绝于途,庄中食客众多。当真是鸣钟鼎食之家,令人羡煞,甚至早年横行府城,鱼肉百姓的首任伊王朱彝,也不敢在附近横行,而且不时上门作客,丢开王爷的臭架子,不敢招惹许家的子弟。 那时,中州漂局的镖车,镖旗所至,没有人敢动生歹念,东至南京,北抵京师、大同,南迄闽粤,西达嘉峪关,通行无阻,威震天下,四大凶人那时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人物,但在冷剑的奇学震撼下,同样讨不了好去,活僵尸在四大凶人中排名第三,经常找冷剑的麻烦,没有一次能胜得了冷剑手中的长剑。 中州镖局关了门,副局主笑孟尝乔文忠知道自己挑不起这副重担,急流勇退,也返家株守田园。 笑孟尝的家在龙门镇,两家相距十余里,平时往来密切,三代友情坚比金石,在江湖中,只要说起洛阳武林两大世家。不必提名道姓,便知是指许乔两家族。冷剑许中州是白道第一高手,乔家有人荣任少林掌门,谁惹得起他们? 冷剑许中州归隐之后,除了一些早年好友之外,上门的人少了,许庄开始冷落,不复当年盛况,过去的不会再来了。 尽管许乔两家已退出了江湖,但江湖的消息瞒不了他们,六月下旬,乔姑娘姐弟安然返家,将九死一生的经过禀明了两家尊长,掀起了江湖大风暴。 银凤姑娘相当失望,早先对秋雷的些少好感完全消失了,她想不到秋雷竟是这种人,她只能向天香姑娘深致歉意,心中耿耿。 她爷爷已经封剑,没有人敢上门找麻烦,但她爹许钦不作如是想,知道象秋雷这种狂妄无比目中无人的年轻小伙子,是不会注视江湖规矩的,少不了将有是非,不得不未雨绸缪,早作准备。 她母亲柳氏秋涛,是笑弥勒柳文华的妹妹,在笑弥勒处知道了一切经过,心中恨极,兄妹俩自然也有番商量,到乔家共襄对策。 笑孟尝乔文忠不是个惹事招非的人,修养到家,但子女九死一生的事,他怎能不管,立即传信少林,暗中积极准备应变。 消息传来了,说是飞龙秋雷即将光临河南府。 笑孟尝二十三年前虽然是中州镖局的副局主,但那时年纪只有三十岁,比局主许中州小一辈的,结婚太晚,只生了一个十七岁的天香姑娘,和十二岁的小诚,这次几乎同时丧命,他当然受不了,立即传信给早年生死与共的镖师好友,准备找金四娘算帐。他也知道金神金祥可怕,但他敢于和老凶魔一拼。 七月初,酷阳似火,官道上黄尘滚滚。 秋岚生长在四川,有用巾包颈的习惯,他用青巾缠头,青直裰,脚下是多耳麻鞋,背着小包裹,看去象个乡下人,但俊面和雄壮的身材,气质迥异,反而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在中午烈日的曝晒下,他踏入了河南省第二大城洛阳,在律阳门附近,他在一家三流客店中落了脚。 人地生疏,他不懂江湖门径,想向人打听乃弟的消息,也找不到门路。 他必须及时制止乃弟上许家胡闹,那会激起就林公愤,怎成?” “我何不先到许家看看风色?”他想。 洗漱毕,他步出店门,虽洗掉了满脸风尘换了衣裤,但仍然是同一式装扮,比起他的弟弟秋雷,简直一是王侯一是乞丐,不能相提并论。 首先,他得打听许府的所在,他已听说许家的府第不在城中,在城外打听比较方便些,便信步出了律阳门*沿坡根大路向天津桥走去。 天津桥在宣阳门外,这一带城根距河岸稍远些,筑了一座小寨形的土围,中间客商集云,叫做南关,南距桥头只有十来丈,进了南关,从中间广阔的大道往城里看,可看到前后重叠的两座石城门,那就是宣阳门。 这地方他没来过,他从许州启程,走的是登封偃师,由东门入城,糊糊涂涂在街上摸不清方向,摸到津阳门落店,几乎走遍洛阳城,但却末出城。 南关是往来要冲,市面繁华,商店林立,十分热闹,车马往来不绝,贩夫走卒来去匆匆。 要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是茶楼酒馆,这儿没有茶楼,酒馆多得是。走不了十来步,迎面便接着“上洛酒肆”的大招牌。这是一般行商贩夫的消闲小店。 掀开帘子跨入店门,真要命,店里比外面更热,闷得人直冒汗,整间店面摆了十余张八仙桌但只有七八个客人,连跑堂也提不起劲。 他前脚入店,后脚跟入一各短小精悍敞着衣领的大汉,同向里走,店伙堆下笑脸,一叠声往里请、送来一把湿淋淋的手巾张罗着茶水。 为了要打听消息,他必须靠近有人的地方坐,右首一桌有三个横眉大服也穿了青直裰的客人。他泰然在邻桌坐下,面对着三个客人。 随来的短小精悍大汉,也旁着他的下首座头落坐,不住直着嗓子向店伙招呼:“先来两壶高梁,切上两斤中肉,然后准备烙饼,要快!”一面吩咐,一面解下腰带,拉开前襟,抓起扇子猛扇。 秋岚他也要一壶酒,来盆烧卤,店伙应着刚走开,邻桌三名大汉互相递过一道眼色,然后坐得最近的满脸横肉大汉放下杯筷,推椅而起,向秋岚走来。 “很巧,是江湖人,似乎是冲我而来的。”他想。 果然不错,大汉是冲他而来的,走近堆下笑,抱拳行礼,低声道:“在下徐州三英铁腿侯全可否借一步说话?” 秋岚莫名其妙,但仍然堆下笑容,笑道:“请坐,但不知侯兄有何见教,小可秋……” 铁腿侯全施过一张长凳,紧靠着坐下了,抢着笑道:“在下与摩云手秦庄是好朋友,久仰秋兄大名,如雷贯耳,在江湖朋友中,谁不知秋兄的名号,上次兄弟途经许州,曾至贵庄投贴拜候。可惜秋兄远游在外,未克亲聆教益,缘铿一面,甚感遗憾,今日幸会,实慰生平,秋兄是刚到洛阳么,呵呵!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毛贼想对秋兄不利,秋兄其实用不着改装避过他们的耳目,何必长他们的志气?” 秋岚恍然大悟,人家把他误认为秋雷张冠李戴了,听说有人对乃弟不利,他心中一惊,懒得否认,问道:“侯兄似乎已知道那几个人物了,请说说看对否?” 铁腿侯全傲然一笑,却又警觉的瞥了一眼邻坐的短小精悍大汉,叉腰站起往大汉面前一站,冷笑道:“老兄,坐到那边去。”他向远处角落的食座一指。 酒菜还没来,精悍大汉正闲得无聊,鹰目一翻,突然伸手去抓茶杯。 铁腿侯全右手一闪,“得”一声轻响,一把明晃晃的飞刀插在杯旁,叱道:“呸!你这肠吃了豹子心,想用茶泼太爷?” 精悍大汉的手距杯还有寸余,飞刀就插在杯与手之间,他想拔刀,但铁腿侯全的右手还有一把飞刀,刀尖距他的鼻尖不足半寸,他收回手,冷冷地说:“算你行,咱们回头见。”说完,出店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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