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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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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一带的山势,皆是向东走的,从东面升降比较容易,坡度稍缓,只要不是悬崖绝壁,凭这些人的身手,应该可以攀登百十丈陡坡。 一座峰脚还没走完,前面出现一条下沉四五丈,宽亦相等的深沟。对面的沟岸上,端坐着剑横膝上的怡平。 “想爬峭壁吗?”怡平一团和气地打招呼:“不必妄想了,谷口断魂,只有飞鸟可以任意进出。” “庄老弟,咱们能不能心平气和谈谈?”王夫子懊丧地说:“咱们投身鄢府,虽说有点物欲薰心之嫌,但凭良心说,也算是武林朋友正当的出路,阁下算得了为武林主持正义?” “在下还不配主持正义。”他笑笑:“那是万家生佛那些侠义英雄的责任。” “你也是以侠义英雄……” “我否认你的抬举,我孤魂野鬼不配称侠义英雄。自古英雄皆寂寞,我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老弟台,你总该划一条活路让人走,赶尽杀绝,天理不容。” “问题是,你们如果走上了活路,就会有许多人走上绝路。或许我应该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你们一条活路,但有人不肯,奈何!” “谁不肯?” “巫山的主人,你们纠众来找他,他有权报复。” “咱们道歉陪礼,不行吗?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弟。” “如果能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能接受条件吗?譬喻说,囚禁一年或两年,或者破去气门等等。” “好死不如恶活,囚禁总比丢命好,咱们当然接受。” “好,在下带你们去见主人。”怡平整衣而起,将剑插回了腰带:“诸位往回走,到谷口。” 王夫子扭头向威灵仙打眼色,转身与众人往回走。 走不了百十步,前面小坡下站着神色泰然的怡平。 “诸位如果真有接受条件的诚意,在下相信谷主人不会苛待你们。囚禁期不会太长,鄢狗官贪如狼,狠如虎,势败为期不远,狗官垮台,也就是诸位恢复自由的时候了,诸位决定了吗?” “贫道可以肯定答复你。”来至切近的威灵仙说:“好死不如恶活,所有的人都愿意接受条件。” “那就好,咱们地去见谷主人,走。” 怡平泰然走在前面,威灵仙不久便到了他右首,王夫子则到了他左面,乾坤一剑在他后方紧跟,一面走一面谈,像是老朋友话旧。 “快活刀只是几位谷主人中的一位。”怡平向众人解释:“但他并不是主事人。在岳州公孙云长昏了头,向快活刀挑衅,才引出这段是非。诸位的十二色珍宝,也不是快活刀弄走的,诸位前来大索山区找他。算是找错了人找错了对象。” “老弟台与他们是朋友?”王夫子问。 “不是,是在岳州打出来的交情。” “老弟,你能作得了主吗?” “大概可以。” “哦!那是说,老弟可算是关键性的人物了。” “他们很尊重我的意见。” “很好,很好。” “王夫子的意思……” “本夫子的意思,是把你弄到手……” 三方面几乎同时出手,三双巨手神功骤发,全向怡平集中,六只手形成天罗地网,在数者难逃。 怡平一声长笑,人突然向下一伏,不但不可思议地脱出六只钢铁般的巨手控制,而且双脚后蹬,把乾坤一剑蹬退丈外,身形贴地前射丈外。 说快真快,恍若鬼魅幻形。 他身形跃起,再前纵四丈,转身冷冷一笑说:“你们已无可救药,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咱们前途见。” 他转身举步便走。 蓦地,风生八步,剑气临头,威灵仙一闪即至,霜华剑手下绝情,锋尖已临后领,飞腾下击有如晴天霹雳。 乾坤一剑和王夫子从下面扑到,双剑攻向他的背心和腰部,三剑一上两下,行致命的雷霆一击。 他如虚似幻的身影急剧地晃动,剑光如匹练扭曲闪烁不定,突从如山剑影中流泻而出,在三丈外人影重现,风止雷息。 他的剑血光刺目,他瞥了剑身一眼,信手丢在树下。 从上空下扑的威灵仙摔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鲜血从胸口涌出,口中也涌出血泡。 乾坤一剑冲出三丈外,哀叫一声,丢剑屈身向前栽,丹田要害一片腥红。 王夫子没发出任何声音,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挣扎,像未断气的鸭子,咽喉已被割断了。 其他五个人,惊得浑身发冷,脸无人色,怪眼瞪大得像要脱眶而出。 “这……这是什……什么剑……剑术……”一位仁兄张口结舌自语。 不远处站起神箫客、江南妖姬、卓梅英。 “小辈,这叫幻剑。”神箫客说:“武林中有神剑、异剑、静剑、霸剑,该有幻剑,对不对?” “这里,还有神刀。”卓梅英娇叫,拔刀接近。 “梅英。”怡平惨然摇头:“请你留他们一条生路,好吗?” 卓梅英收了刀,默默地走到他身旁。 “哥,你知道我会听你的。”梅英柔声说:“今后,我不带刀。” “我也不想带剑。”他苦笑:“剑一在手,一发就难收,像是有鬼魂附在剑上,不由自主地向对方的要害招呼,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那是因为对方想要你的命,你的潜意识中,有先一刹那杀死对方以自保的念头在作怪。”神箫客也走近说:“这是登峰造极前必有的现象,过些时日就可以收发由心了。小怪,不必害怕。” 怡平摇摇头苦笑,转向前面五个发抖的人说:“你们将是巫山断魂谷这次大屠杀的见证,出山之后,希望你们好好做人。” 五个人解下刀剑丢在脚下。 一个说:“庄老弟,在下再也不过这种剑尖沥血的生涯了。” “你们走,谷口有人领你们出去。” “后会有期。” 五人挺挺胸膛,昂然举步。 “有谁见过高谷主吗?”怡平问。 “昨晚他们万花山庄的子弟留在原处,今早不见了,他们是在原地等候高嫣兰和公孙云长的。” “咦!等他们两人?” “是的,他两人晚上失了踪。” 怡平脸色一变,心中懔然。 “难怪一直不曾见到公孙云长。”他喃喃地说。 “这人是个祸害。”那位仁兄说:“他老爹乾坤一剑与拔山举鼎勾结,全是他的主意。” 怡平一拉梅英,匆匆地说:“我们去找他们,也许还来得及。” 两人携手飞奔。 神箫客摇摇头,向江南妖姬说:“世间有真为爱情而发疯的人,真奇怪。” “有什么好怪的?老爷子,我就曾经疯过。”江南妖姬得意洋洋地说:“但我从来就没后悔。” “你认为高嫣兰会不会后悔?”神箫客笑问:“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你的看法是……” “如果公孙云长对她好,那就不会。”江南妖姬以权威性的口吻说:“女人的感情是脆弱的,从不肯用理智来处理爱情,爱到痴时生死与之,没有理由好讲。以我的看法,公孙云长利用她的成份大,爱她的成份少,那是一个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在本性未暴露出来之前,高嫣兰是不会后悔的。以后,就难说了,她会有痛哭的一天。日子是很难过的。世间像公孙云长一样的男人,为数真不少,我看得太多了。” “你的看法有道理,难怪高嫣兰肯跟那花花公子情奔,连爹娘都可以不顾了,大概花花公子的本性还没暴露出来,她甘愿为花花公子做任何事,包括不顾爹娘的死活。女人,可怕,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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