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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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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船走。”公孙云长拉住了她:“我的操舟术不灵光,他们片刻间便可追上我们的。” “那……” “从水下走。” “天!我……我不会水……”她脸色都变了。 “不要怕,有我。”公孙云长悄悄将两根长桨放下水:“悄悄滑下去,抱住桨就不会沉了,我带你走,登了岸就安全了。不要怕,来,我先下去。” 有了桨当浮具,她胆气一壮,暗叫惭愧!先前怎么没有想到杀死强盗之后,利用桨或舱板作浮具逃生? 距岸仅六七丈,脱身该无困难,真是当局者迷。 湖水凉凉地,好舒服。 她在舱中闷了一下午,又热又闷又饥又渴,往水里一浸,不由精神大振,怯念全消,水真可爱呢! 两根桨浮力甚大,浮起她绰绰有余。 公孙云长水性并不佳,但带动她应付裕余。 不片刻,到达湖岸。 丝草在她身下撩动,她几乎吓得惊叫出声。 据说,这种丝草长有一两丈,水性不佳的人经常被缠住淹死,说是被水鬼拉下水底的。 失惊之下,她虽然没惊叫出声,但也喝了几口水,真够狼狈的。 爬上岸来,她心中大定。 “随我来,快!”公孙云长拉住她的手急奔。 如果她能保持镇静,回头仔细察看,定可看到两个被制的强盗舟子,正在向大船打出信号。 一阵急走,在疏林荒野中不辨方向。 “云长,这是什么地方?”她忍不住发问。 “不知道。”公孙云长说:“要找到村落才知道,走远些再说。” “你一直就在大船上?”她追问。 “是的,等他们的联络人。” “他们是……” “洞庭王的一位头领,但一直就不见他露脸;后来,我发觉气氛不对,原来我是受到软禁,这些强盗是没有什么道义好讲的,一定怀有其他可怕的阴谋。我一急,就设法撬坏了舱门,赶快找你脱身。” “我听到一些风声,急得要命。原来他们和郑夫子谈判,正打算把我们交给走狗!”她将偷听到的话一一说了:“这些该死的水寇没安好心,幸好你也发觉了。” “本来,这是热心朋友安排的,事先我也不知道,事急才冒险利用他们帮忙脱身,没料到这些家伙这么混帐,日后,哼?” “他们会追来吗?”她耽心地问。 “夜间不会,即使派人追搜,也不会搜得太远,他们不敢深入内陆,那不是水贼的势力范围,咱们只要走远些就安全了。唔!你看,那处树林前是不是有一间茅屋?” 的确是一间茅屋。 她浑身是水,那滋味真不是一个大闺女忍受得了的,何况她是锦衣肉食的武林名门千金。 真得找到人家,买些衣裙济急了。 茅屋没有灯火,也没有人,门是锁上的。 公孙云长扭断了锁,无所顾忌地进入。 油绸密裹的百宝囊没漏水,囊中有精巧的、有火石火刀的火折子。 真不错,不但桌上有菜油灯,壁间还有松明。 “没有人,正好歇息。”公孙云长点上灯欣然说。 到达一处情况不明,处处可能有敌意有危险的地方,首先必须先察看四周的环境,熟悉每一处进出路径。 两人先搜全屋,仅花了片刻工夫便一切了然。 茅屋不大,一厅一房一厨,后面有水井。妙的是米缸中有米,食橱内有积存的干鱼腌肉,甚至有酒。 简陋的卧室家俱甚少,粗制的大木床有席无衾。 她举着松明,推开房门跨入,首先看到房中没有衣柜,表示她换湿衣的希望落了空。 “咦!”她突然惊讶地叫。 “嫣兰,怎么啦?”跟在后面的公孙云长问。 “你嗅到什么气味吗?”她扭头问。 “没有呀!”公孙云长认真地四处猛嗅:“唔!是有点怪霉气。” “是香味。”她认真地说。 “香味?你说笑话吧?” “真的,是脂粉香。 “脂粉香?哈哈……”公孙云长大笑:“那是你身上的香味。美丽的少女,身上的体香……” “啐!胡说!”她红云上颊,白了公孙云长一眼。 她的表情是又羞又喜的,她当然明白公孙云长在赞美她,那一个女人不喜欢别人的赞美呢? 如果她聪明,应该知道除了一些天生异秉,生下来就带有特殊芳香的人以外,任何人累了一整天,闷在船舱内热了半天浑身是汗,再往水里一泡,然后再奔逃在荒林野地里,身体决不会还留有余香,只有余臭。 这种余臭,也许可以吸引异性,但自己却不可能有香的感觉,体气仅对异性有特殊的作用。 这一来,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不再追究脂粉香的来源,事实上气味也并不强烈。 她却不知道,她的表情对公孙云长是如何强烈的挑战。在她,是自然的女性本能反应。在年轻力壮的公孙云长,却是强烈的挑逗,白眼可以解释为眉挑目语,那娇羞神情,更可以解释为情绵绵意切切的暗示。 火光下,她突然又发觉公孙云长那奇异火热的目光。 她芳心如鹿撞,急急掉头往外走。 “快去找食物,我好饿。”她掩饰自己的窘态:“你到堂屋里去等,我下厨生火弄些食物。” “嫣兰……” 令她气促血沸的绵绵低唤,冲溃了她感情的提防。一只灼热的手,环住了她敏感的纤腰轻轻一带,便将她带转入怀。 松明被吹熄,房中漆黑。 “嗯……”她脱力地喘息着轻叫。 接着,灼热的唇压住了她的樱口,强力的拥抱令她浑身脱力,一阵晕眩,一阵燥热,一阵颤抖……她理智的堤防崩溃了。一阵激情,一阵痉挛,她放弃怯弱的挣扎,另一种强烈的意念,完全征服了她。 黑暗中,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高嫣兰不是圣女,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女人。 经过多日来的风险,搏杀、逃亡、饥渴……仆死婢亡,历尽艰险,事实上她的精神已濒临崩溃边缘,这时更是一只惊弓之鸟,正是理智最为脆弱的重要关头,需要公孙云长作为她的支柱,作为她逃避现实的避风港,也平空生出且顾眼前的自暴自弃自怜意识,怎能不掉入公孙云长周详挖妥的陷阱? 她毕竟是一个春情灿烂的女人。 严守中立的锦绣谷万花山庄高家,即使不倒向天下第一堡,也决不可能脱身于是非外,除非高嫣兰不在乎今晚茅舍中的一夜春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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