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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不久的将来。”他摇手说,向右侧的山林一钻,径自走了。

  黑煞女魅站在原地发呆,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茂林深处,久久方吁出一口长气,恋恋不舍地奔向大散关。

  展翅大鹏恢复了疲劳,许久不见后面有动静,知道已经安全了,油然生出手足之情,开始往回走,找寻乃兄翻天鹞子。走了里把路,翻天鹞子弄到一根树枝当作拐杖,一跛一跛地跟来,见到乃弟,心中一懈,再也支持不住了,脸无人色地坐倒在路旁喘息。

  这一带是丛山中的一处平原,溪流两侧已被开垦成为田亩。溪对面,散落地建了十余户人家,疏林茅舍颇具田园风味,风景绮丽,水秀山青,鸡犬相闻,三五个村夫在田野中工作,显得和平、安详、静谧。

  有了人家胆气一壮,休息片刻,开始作未来的打算了。

  展翅大鹏将包裹解下,松了一口气,说:“大哥,血雨剑可能仍在鬼迷店,咱们作何打算?这家伙不比吴小狗,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万一落在他手上,咱们休矣!”

  “先别管血雨剑的事,吴小狗毁了我一条腿,他必须用性命偿还,不杀他我决不甘心。”

  “你打算怎样?你的腿……”

  “我的腿不要紧,四处奔走请朋友相助还能办得到。今晚先找到笑无常,要他无论如何设法留住吴小狗,咱们先行入川,找朋友计算他。他的艺业平平,凭一把宝剑也保不住命。”

  “咱们这些金珠……”展翅大鹏指着包裹说。

  “先埋好,日后再回来拿。”

  “也好。我得仔细看看,这些金珠到底能值多少金银。千里旋风辛苦了半生,盗来这许多宝贝,却被咱们轻易地弄到手,得来毫不费工夫,该他倒霉。”

  他一面说,一面打开包裹,首先便脱口叫:“咦!那十锭黄金怎么不见了?”

  “你不是亲自看到那个女人放入包裹中的么?”翻天鹞子接口。

  “是呀!怎么不见了呢?”展翅大鹏讶然叫,手忙脚乱地搬出里面包首饰箱的布包,接着大叫道:“怎么不是四方的?”

  翻天鹞子伸手一拉。拉破了布包,大叫道:“石头!这这……”

  展翅大鹏惊的额上青筋跳动,叫道:“大哥,我发誓,我没动过这包裹,我……”

  “弟弟,我不是说你换了赃,而是此中有可疑,我两人亲见那两个女人收拾的,怎么突然变了石头?难道说,那两个女人会障眼法不成?”

  展翅大鹏心中发冷,抽口凉气说:“不是障眼法,恐怕是白莲会的邪术,她们不但换了首饰箱,还用邪术放出鬼物来吓唬我们。”

  翻天鹞子急急挣扎着站起,悚然地说:“快走,说不定她们会跟着追来。”

  展翅大鹏深深吸入一口气,说:“如果她们真要追来,早就追来了,邪不胜正,邪术伤不了人,只怪咱们心中太虚,以致刚才饱受虚惊。糟!咱们身上金银全丢了,眼下肚中饥饿,无钱买食物,怎能捱到晚间回店?”

  翻天鹞子沉思片刻,认为乃弟所料不差,如果千里旋风要带人追来,早该追到了,这时毫无动静,显然对方不会追来。他向溪对岸一指,说:“咱们过去,找那几户人家要点食物,再弄些金银做盘缠,在那儿休息,等天黑时动身。”

  “两人取道下溪,溪水清澈,宽仅两丈左右,有些地方中间有石头露出水面,可以踏石而过不需涉水。

  两人过了溪,走向第一家农舍。

  两头黄犬用吠声相迎,农舍中出来一名青年人,一位十六七岁,长得健康活泼,而且相当清秀的大姑娘,喝退了黄犬。青年人含笑上前迎客,老远便“嗨”一声大叫,权算打招呼,接着叫:“狗不会咬人,两位放心!”

  山村里的大姑娘,不像城里的女人娇揉造作,站在院子前向来客张望,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来客,对两贼奇丑的相貌十分注意,秀眉略锁。

  青年人年约十八九岁,身材结实,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色泽。穿土青布短袄,脚下穿芒鞋,从任何角度看,也看不出他与山区的其他青年有何异处。

  青年人热诚地迎客,抱拳作揖迎着两贼含笑相问:“两位大叔请了,敝处叫鸷鸟原,距大散关有十六里。小姓吕,是敝处的客户,十年前方迁到此地来。两位像是迷了路,不知小可能否有幸为两位效劳?”

  他说的是满口官话,谈吐不俗,如果事先不表明是客户,很难令人相信他是此地的土著山民。

  展翅大鹏的目光,在小姑娘浑身上下骨碌碌乱转,贼眉贼眼不安好心,像吩咐下人一般说:“咱们不是迷路,要借你这地方弄些吃食,有好的食物,像鸡鸭鱼肉等等,做些可口菜下酒,我姓花,那位是在下的胞兄,脚受了伤,行动不便要找地方歇歇。下午咱们动身,酒菜钱少不了你的。”

  青年人不以为忤,笑道:“大叔,不必说酒菜钱的话,舍下有自制的佳酿,野味不算稀奇。只怕两位不合口味。舍下极少客人,难得两位光临,无任欢迎,请进请进。”

  两贼毫不客气,大踏步便走,经过小姑娘身旁,展翅大鹏奸笑着问:“吕小哥,这位姑娘是……”

  “那是拙荆。家父偕家母到大散关访友,日落时分方可返家。拙荆烧得一手好小菜,希望不至令两位大叔失望。”

  “咱们不会失望的,呵呵!打扰你们了。”展翅大鹏一语双关地说。

  进了门,堂屋不大,收拾得倒还整洁,家具虽简单,但一尘不染。

  吕小哥肃客入座,他的妻子奉上两杯茶,入厨准备膳食。两贼接过吕小哥递来的汗中,一面拭汗,翻天鹞子一面说:“小哥一表非俗,不像是种山的人哩。”

  “小可祖籍凤翔,家父以酿酒营生,只因为厌倦尘嚣,因此迁到此地,耕种几亩山田,与世无争,倒还过得去。”

  “你有一位好内助,家里整理的真好!”翻天鹞子不胜羡慕的说。

  “大叔夸奖了。两位小坐片刻,小可到厨间张罗张罗。”吕小哥笑着告辞。

  展翅大鹏喝干了杯中茶,低声说:“妙极了,老的不在家。附近最近的人家,也在百步外。宅主人在凤翔酿酒,正是有得赚的大户,钱多了所以想避尘隐居,在这儿捞上一二百两银子,准不会失望。”

  “咱们将启程前再动手。”翻天鹞子也低声说。

  “不!”展翅大鹏一口拒绝。

  “你……”

  “那位小媳妇不错。这两天饱受虚惊,九死一生,财未到手,我却色心先生,且拿小媳妇儿压压惊再说。”

  “弟弟,不可,那会惊动附近的人。”

  “见鬼!山居人家,平时极少往来,两个老的又不在家,咱们每人对付一个,怎会惊动人?把大门一关,保证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万一……”

  “万一有人来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你真想要那小媳妇?”

  “谁要她啦?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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