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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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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怪客透秘辛 老李略一沉吟,摇头道:“小的不知道。” “你这厮胆敢违抗头儿的禁令,定然比别人聪明机警,消息灵通,竟敢推说不知?”秋华恶狠狠说,手上加了一分劲。 老李声嘶力竭地挣扎,虚脱地叫:“请……请不要伤……伤我……” “说!” “爷台明鉴,这里的人经常死伤累累,也经常补充,死多少补多少,每年大概总要补上一二十个,除了头儿知道数目之外,其他的人从不过问,确是不知。” “你这里共有多少牧奴?” “有四五十个。” “每年要死掉一二十么?” “爷台,这里的人,性命比牲口更不值钱。” “你这里有没有姓景的牧奴?” “姓景?小的没听说过这个姓。” “该听说过有从灵州逃至庆阳被掳的逃犯吧?” “小的只是一名监工,是禁止向牧奴打听消息的。” 问不出所以然,秋华心中为难。牧奴分散在八处居住,事实不许可他逐处去找,今晚的事。不必等到天明便会被发现,明晚牧场必定加强戒备,机会不再啦!同时,牧奴的死亡率惊人,半年岁月漫漫,这些牧奴度日如年,死伤枕藉,人不如畜,姓景的是否捱得到今天呢。查遍三座牧场,得花多少对日?他想:“我必须明查了,暗访稽延时日,说不定这几天姓景的已是性命垂危,我不能再拖了。” 他立即决定了大胆的行动,向老李冷笑道:“老兄,今天的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怪我不得。” 老李心胆俱裂,狂叫道:“大爷饶命!小的发誓,今晚的事决不透露半个字,决不……” “我这人不信任任何人,你……” 蓦地,不远处的墙角暗影中,传来爽朗的笑声说:“哈哈! 姑且信任老夫一次,如何?” 秋华一惊,丢下老李戒备,喝道:“请现身,让在下看看你阁下是否值得信任。” 墙角中转出一个黑影,星光下脸目难辨,但从头顶上的道士髻看来,头发仍是黑的,并不算老。穿一件老羊皮外袄,身材硕长,点着一根打狗棍,慢腾腾地举步走近,先是呵呵一笑,说:“据老夫所知道的,四海游神在江湖上行道不到三年,名气虽不如五虎三龙响亮,但论真才实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难得的是,做案从不杀害事主,与人动手伤人而不杀人,亦正亦邪亦侠亦盗。你老弟如果是四海游神,老夫倒得亲眼看看杀人灭口。呵呵!看老夫是否有知人之明。” “阁下贵姓?”秋华冷冷地问。 “呵呵!你还未承认你的身份呢。” 秋华拉下蒙面巾,冷笑道:“吴某所行所事,任性而为,从不自命什么正什么侠,也不承认不杀人,阁下信口胡诌,抬举在下亦正亦邪亦侠亦盗,愧不敢当。如果你想证实你的知人之明错误,将立可看到。” 说完,俯身伸手抓起老李。 来客呵呵一笑,摇手道:“老弟,何必意气用事破戒呢?刚才你所问的话,老朽已经听到了,依老朽看来,杀了这人同样对你找人的事有碍,何必呢?结果既然相同,老弟委实犯不着为此破戒杀人。” “阁下听到在下的话了?”秋华阴森森地说,丢下老李,向来客踏进一步。 来客呵呵一笑,说:“老弟动了杀机,千万别胡来,老朽不碍你的事。” “阁下贵姓?”秋华再次询问姓名。 “老朽鲜于昆。” “哦!原来是西海怪客鲜于前辈,江湖上极为难得的正道奇人。在下眼中有你这位前辈,但假使碍了在下的事,休怪在下放肆,剑下可不知有人,也许在下艺业不如你,但在下并不畏怯。” 西海怪客呵呵一笑,说:“老弟,别谈这些好不?我这人行事有点怪毛病,喜欢就事论事,我不问你的为人如何,只知你这次大闹宜禄镇的事做得十分有道理,值得相助,你不会拒绝老朽的好意吧?” 秋华略一沉吟,问道:“前辈知不知道在下为何而来?” “你并非存心救这些可怜的牧奴而来,只是为了找人。” “找人是不错,但决非为了行侠。” “真的?” “不错,为了一千两银子的重赏,在下来了。” “出重赏的人是谁?” “恕难见告。” “如果被你找到要找的人,会不会反将人送入火坑?这件事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当然考虑过了,在下并非利令智昏的人。” “这个我倒相信,但仍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的钱财得来容易,散得也快,断不会为了区区千金而做下昧良心的事,因此愿诚心助你一臂之力。” “前辈如何助法?” “替你找想找的人,这一条路我比你熟。” “好,在下深领盛情。” “要找的人,我已知道大概,但只知这人姓景,大名你还没见告呢。” “今晚在下尚有事待办,请前辈在破晓时分,于昭仁寺见面,届时在下当坦诚相告。” “好,破晓时分在昭仁寺碰头,不见不散。” “这位监工老李……” “交给老朽处理,给他吃一颗千日醉酒丸子,保证他昏睡十来天,你便可以安心不破杀戒了。” 秋华抱拳行礼,笑道:“那么,有劳前辈了,晚辈告辞,破晓时分再见。” “老弟,何前倨而后恭那?呵呵!你办你的事,这里交给我啦!” 秋华长揖而退,说声“再见”,身形一闪,便隐入暗影中。 西海怪客解了老李的绑,将一颗酒丸纳入老李的口中,向秋华隐没处笑道:“小伙子,你跑得了?” 但见他身形一闪,蓦尔失踪。 秋华用全速赶回藏马处,牵出坐骑扑奔辛大爷的庄院,距庄院三里地,藏好坐骑,戴上蒙面巾,向庄院接近,藉草木掩身摸近了庄西。 他身后,西海怪客像是个无形质的幽灵,在二十余丈后紧跟不舍,飘忽间儿如鬼魅幻形。 庄院建在废浅水城的废墟上,占地极广,四周设有防狼的木栅,里面建了四五十栋房屋。辛大爷所住的主宅是九进楼房。 屋大人少,晚间各处张灯,仍然显得阴森森地,似乎里面鬼影憧憧,到处藏匿有不祥的阴影。辛大爷以牧奴的血肉起家,每一寸土石都沾有牧奴的血汗,十余年来,牧场的荒野中,不知埋葬了多少苦命的冤魂,而他的牧场却欣欣向荣,耕地和牲口逐渐扩大、增加,但他却不知满足,欲望永无止境。 接近外栅,秋华一跃而入。 三更未的更柝声,从庄中传出。蓦地,西北角隐隐传来凄厉的胡哨声。 “当”警锣一响。 庄中人声隐隐,不久蹄声大起,三十余匹健马驰出四庄门,狂风似的奔向西北角。 “警讯传到了,来得恰是时候。”他喃喃自语。 他先前闹事处的槽仓将警讯传出,这儿去了三十余名高手驰援,实力大减,他减少了不少顾忌。 各处暗影中皆有警哨,他不能大意,表面上平静,暗中危机四伏。辛大爷对庄中的警卫控制得十分严密,庄中逐渐平静。 似乎没发生其他事故,显得安谧平静,警哨们各就定位,严加戒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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