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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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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侄见过他,但他不认识小侄。碰上他,小侄会留意他的左手箫。好象心怀叵测的高手名宿愈来愈多,这里已成为风暴的中心,情势恶劣,小侄打算迎上去,在路上动手。” “贤侄,千万不可鲁莽。”杨叔断然反对:“真定以北,各地卫军与亲军神武三卫,昼夜不断往来巡逻。京卫指挥中心设在保定,往来的内外文武官员,随时可向他们求助。出了事,谁也休想安逸。所以,唯一的安全办法是在真定以南下手。真定是分途站,京卫巡逻区的分界点。你想想看,二君一王人手众多,他们也不敢往北走,我们岂能冒此万千风险?你不想官府行文抄你的家吧?” “小侄耽心二君一王人手众多,抢先下手……” “别忘了,狗官的保镖人才济济,如果没有二君一王那些人参予抢劫,我们能从中取利吗?贤侄,放心啦!来的人皆志在狗官的赃囊,我们要的是人,双方利害并不冲突,我们只怕不乱,乱对我们反而有利,对不对?” “但愿如此。”金笔秀士眼中杀机怒涌:“小侄希望那些人不要伤害狗官,不手刃狗官小侄于心不甘。” “放心啦!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会有机会的。狗官造孽太多,这次他死定了。咱们赶快进食,加紧打探,按行程,狗官这两天该到了。” 已牌末,西关外城根的一座农舍中。 三个人出现在农舍的厅堂中,一僧、一道、一俗,都是年约半百,象貌威猛的人。 农舍主人是一双三十余岁的兄弟,穷苦的佃农家无长物,自已都养不活,所以都没成家。兄弟俩躲在屋后,害怕得象是大灾祸临头。他们不该贪图一些银子,接纳姓张的兄妹俩暂住几天。 张家兄妹成为临时的主人,在厅堂接这三个来意不善的僧道俗。 张兴隆穿了一袭黑衫,连鞘剑抓在手上。 十年,不是一段短日子,黑衫客张兴隆在江湖上,确是闯出不小的名头来。他老爹九灵箫张威,一个邪道中佼佼出群的风云人物,提起九灵箫张老邪,黑白道的高手名宿都感到头疼。 黑衫客闯道,并没藉乃父的声威余势抬高自已的身价,他很少用箫,箫藏在袖中,比乃父的箫更辛辣更阴狠,但很少使用,所以闯道的前几年,知道他是九灵箫的儿子的人没有几个。 他的妹妹叫蕙芳,十七八岁一个美丽灵秀的大姑娘,也不用箫,用剑。 兄妹俩对三位来客似乎颇怀戒心,厅堂中气氛一紧。 “两位昨晚戴了鬼面具隐起身份,去找逍遥公子,没错吧?”中年僧人冷冷地问。 “虚云和尚,你们的消息还不够灵通。”黑衫客的语气也冷森森地。 “你知道就好。” “事实上咱们兄妹是扮白脸鬼前往的,戴鬼面具的另有其人。” “哼!敝长上有眼线在五福老店,消息绝对正确。戴鬼面具的一男一女,其实同是你们两位扮的,你们想否认也没有用。” “在下用不着否认,反正在下兄妹确是去了。” “逍遥公子答应与你们合作吗?” “没有。贵眼线应该知道,在下兄妹是被逍遥公子的随从接驾的。我黑衫客横行江湖十年,敢说水里火里都可以去得,但在一位随从面前,在下竟然不敢递剑,诸位肯相信吗?” “有求于人,你当然不敢递剑。”虚云和尚冷冷一笑,离座而起:“幸好你没与那小辈谈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贫僧此来之所以没有恶意,就是知道你们并没谈妥合作事宜。那小辈已经是快要死的人,贫僧奉敝长上之命,来向阁下提忠告的。” “贵长上沧海君,管不着在下的事。” “是否管得着,你心里明白。敝长上的忠告是,狗官的行囊财物,任何人想争口食,杀无赦,你们必须避得远远地,千万不要乱打主意。话带到了,告辞。” “不送。”黑衫客戒备着送客。 “张施主,你会避得远远地吧?”老道阴笑着问。 “届时自知。”黑衫客不正面答复:“玄风老道,你会看到结果的。” “贫道已经知道结果了。”老道阴阴一笑,随在虚云和尚身后出厅。 一条小径通向北关,北关外就是南北大官道。官道又宽又直,两旁的行道树榆即槐,浓荫敝天极为壮观。烈日下,官道上车马与步行的旅客络绎于途,车马过处,掀起滚滚黄尘。 距官道还有半里路,兄妹俩冒着烈日泰然而行,要进城活动。风声日紧,兄妹俩仍然穿了黑衣。 黑衣是张兴隆的成名装束,也是他黑衫客绰号的由来。 小径右面的高梁地里,枝梢嗍嗍而动。 黑衫客久走江湖,警觉地向乃妹一打手式。蕙芳姑娘立即脚下一缓,落后了五六步。 这是防止被人用暗器偷袭,一网打尽的应变措施。走在后面的人相当危险,可知小姑娘并不认为自已是弱者,足以担当风险。 密密麻麻的高梁地,人躲在里面极难发现。兄妹俩全神戒备,从容而行并不打算赶快离开,灾难是不易逃避的,必须勇敢地面对灾难。 一声鬼啸起自右前方不远处的青纱帐内,接着左后方传来隐隐风雷声,此应彼和,已明白表示兄妹俩已经身入重围。 兄妹俩止步,一打手势。 “不必装神弄鬼了,我黑衫客也不怕神鬼。”黑衫客徐徐拔剑:“这三天来,城内城外装神弄鬼的不知有多少,都想乘机把对手摆平或吓跑,我黑衫客也参予一份制造混乱,这一套把戏不灵光了,出来吧!当面谈也许对彼此少些误解。” 一声怪笑,青纱帐摇摇,五丈外飞起一个发如飞蓬,相貌狰狞的人,灰袍鼓张,一双大袖风雷乍起,笔直拔升三丈以上,大袖挥动间,刮起一阵旋风,身形滴溜溜旋飞,象狂风中的枯叶,翻滚旋动平飞三丈再下降。 第三次一沾高梁梢,再次翻腾飞舞,下冲之势十分凶猛,但距地面近丈,突然身形一敛,点尘不惊四平八稳地飘落在小径上。 “好高明的阴风鬼舞身法。”黑衫客悚然惊呼:“陈前辈威震武林半甲子,果然有雄厚的本钱,难怪江湖朋友望影心惊。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后面以风雷掌示威的人,定然是五湖老怪程超凡前辈,何不现身让在下兄妹见识见识?” “胆气真的不弱。”氤氲反王陈彪喋喋怪笑:“果然不愧称江湖武林新秀中,最神秘最骠悍的邪道顶尖人物。老怪,出来吧!咱们真需要争取一些同道,不然这次真定杀官劫宝之行是白来了,说不定反而栽在二君一王手中,死也不得安逸呢!” 小径另一端,出来了挟着活招牌鸭舌杖,相貌更狰狞更吓人的五湖老怪程超凡。一鬼一怪,堵住了小径两端,来意不善。 “想来真定浑水摸鱼的人,都是江湖上了不起的人物。”五湖老怪的老色眼,不住在隆胸细腰的蕙芳姑娘身上转:“凭你我一鬼一怪的名头,想吓走他们不是易事。老鬼,你向他们商量,看能不能争取他们合作?” “两位,在下对你们的事,毫无兴趣。”黑衫客一口拒绝:“人一多,就想来硬的,反而树大招风,必定无利可图,说不定偷鸡不着蚀把米。加上在下兄妹两人,想与二君一王来硬的,也绝对得不到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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