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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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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上升三寸,片刻,杖开始逐分下沉,龙吟虎啸声渐增,刀身闪烁着慑人心魄的熠熠光华,似乎重量突然增加了十倍,百倍,将杖逐分往下压。 尖刀厚背薄刃,不宜加重压力,那会将刀身折断,是不便用力的轻型刀,甚至不宜用砍劈二诀驭使,用这种刀比力,简直开玩笑。 鸡卵粗的寿星杖,竟然抬不起小小的尖刀。 仅片刻间,冥婆大汗彻体,握杖的双手,呈现小幅度的颤抖。 飞灾九刀宝相庄严,额面也汗光闪亮,呼吸像是停止了,人与刀沉稳得有如岳峙渊停,任何外物异象也撼动不了他的情绪。 当冥婆的马步渐向下挫,膝的弯度增加时,旁观的四鬼大惊失色。 “师叔……”大鬼骇然低叫。 “咱们上!”二鬼咬牙叫。 青衫客抢出,一拉马步,左掌虚引。 “咱们再来玩玩。”青衫客沉声说:“你们四个一起上,把你们的五毒阴风抖出来吧!” “咱们用剑!”四鬼沉喝,伸手拔剑。 “不要脸!你们输不起。”青衫客大骂:“该死!我不该将刀丢掉的。” 赤手空拳斗四把剑,青衫客真有点心怯。 “不许妄……动……”冥婆吃力地叫,声落,口角有血溢出。 “收劲!”飞灾九刀低喝:“你该已修至收发由心境界,在下让你的先天真气徐汇丹田。” 冥婆徐徐呼出一口长气,双手不再颤抖。 一声刀吟,尖刀脱杖。 冥婆连退三步,几乎失足坐倒。 “师叔……”四个鬼同声惊叫。 “我很好。”冥婆以杖拄地,缓缓伫稳用衣袖拭口角的血迹,脸色泛灰,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年,眼中厉光已隐,这才像一个苍老的老太婆。 “带了你的人,走,走得越远越好。”飞灾九刀收刀入鞘:“最好回酆都苦修,今后不要让我飞灾九刀碰上你们,不然,哼!” “阁下,我三师弟的仇……”大鬼厉叫。 “你给我闭嘴!”冥婆沉叱。 “师叔……” “你们谋杀他在先。”冥婆居然讲起理来了。 “这……” “即使他杀了你们的老三,也是应该的。” “是他杀的……” “如果是他杀的,今天你我全都得横尸此地,蠢材!你们还不明白?” “这……哎呀!” “你叫什么?”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躲在外间……”大鬼指指青衫客。 “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在客店。”青衫客说。 “李小辈只砍断老三的手臂,那外间的人……” “只有一个可能。”二鬼急急接口。 “谁?” “女魃!”二鬼肯定地说。 “师叔,咱们走。”大鬼咬牙切齿说。 冥婆瞪了飞灾九刀一眼,转身便走。 五人匆匆走了,飞灾九刀呼出一口长气。 “你又显得心事重重了。”旁观的青衫客苦笑。 “是的,烦人。” “女魃?” “我又不能说谎。” “真是女魃杀的?” “是的。” “就是那个什么吕绿绿或是吕春绿?” “别提了好不好!” “你和她……” “大叔!”飞灾九刀大叫。 “好好,不说就不说。天晓得,女人!” “天下间千万苍生中,有一半是女人。”飞灾九刀举步往东走:“别笑我,大叔,你也在为女人而烦恼,我没说错吧?” “这……” “床上多了一个人,一定是男人。”飞灾九刀情绪开始转佳:“多一个女的,决不会闹分居,女人可以忍受床上多一个女的,但男人决不会容忍床上多一个男人。 男人有三妻四妾平常得很,女人有两个男人一定会打破头。武则天一代英明女皇,就因为多有两个男人,便成为千秋唾骂的对象……” “你有完没有?”青衫客又气又急怪叫。 “完了完了。”飞灾九刀怪笑:“赶两步进城,找酒楼填五脏庙。” “我说过我作东。” “先谢啦!这一段路,大概不会有人打劫了。” “天杀的!我一定得找一把趁手的刀。”青衫客自怨自艾:“没有刀,活得一定很艰难。” “你现在才明白呀!我替你再弄到一把刀。” “我也先谢啦!” “喂!我替你想起一个妙绰号。” “什么绰号?” “我的绰号叫飞灾九刀。” “谁都知道你是飞灾九刀。” “飞灾横祸。” “你是说……” “你叫横祸九刀。” “什么?横祸九刀?多难听。” “越难听越响亮。” “不要!” “一定要。飞灾横祸走在一起,咱们把江湖搞个天翻地覆,妙极了!” 北门内的申伯祠左首不远处,有一座本城最有名气的申州酒楼。 两人一进店堂,见多识广的店伙计便心中叫苦。 再登上楼座,跟来照料的两名店伙直打哆嗦,说话也结结巴巴,能说会道的嘴巴,似乎塞进了一枚麻核桃。 六味下酒菜,先来四壶高粱烧。 楼上分三间,有三十余副座头,食客不多,只有四成座,食客有一半是江湖豪客。 飞灾九刀选申州酒楼喝酒是有用意的,申州酒楼的食客以江湖豪客居多。在这种地方传播消息谣言,是最理想的所在。 “伙计。”飞灾九刀拍拍斟酒伙计的肩膀和气地说:“我们自己照料,你请便。” “是的,客官。”店伙唯唯应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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