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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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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天到客店胁迫飞灾九刀的事,这位不可一世的黄泉殿主,感到毛骨悚然。假使那天飞灾九刀凶性大发,结果如何?知己不知彼登门寻仇,对方凶性人发理直气壮,他所带去的人,能有几个活的? “儿子。”他向跟在身后的贝如玉说:“毒手睚眦如果在这次铁城之会,毙不了飞灾九刀,咱们最好见机行事,早早脱身方是上策。” “爹,儿子还不想认栽。”贝如玉毕竟年轻气盛,不愿服气:“其实飞灾九刀的真才实学,并不比孩儿强多少,要不是孩儿大意轻敌,他那一刀绝对伤不了我。孩儿不甘心,早晚要和他……” “住口!你比炼魂羽士强多少?”黄泉殿主沉叱:“不知死活!你的狂妄自大个性,真得改一改了,那对你有好处的。” “炼魂羽士一定太过倚赖妖术,邪不胜正,吃大亏是意料中事。论武功技击,妖道算得了什么?爹大可不必长他人志气。”贝如玉乖戾地说:“飞灾九刀杀了咱们的人,捣散了一宫一殿结亲合作的大计。 如果咱们就此罢手,日后黄泉殿的人谁也休想抬头挺胸装人样了。爹,孩儿反对见机脱身,有损黄泉殿的威望。” “你知道后果吗?” “每样事都计及后果,什么事都不用干了。爹当年闯道扬名立万,决不会是事事计及后果,事事衡量得失的,不然决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父子俩一面走一面争论不休。两代之间难免在看法有不同的差异和歧见,上了年纪的人与年轻人有时候永远无法沟通。 贝如玉确是不甘心,尤其是眼看可以把梦寐难忘的西门小昭弄到手,却因飞灾九刀死对头的出现而功败垂成。 一刀之仇又加上夺爱之恨,像他这种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年轻人,怎忍得下这口怨气? 十余个人心中有数,必须赶快脱离险境,以免被飞灾九刀追及,谁也不愿再见到那把可怖的、代表飞灾横祸的尖刀。 因此急急如漏网之鱼,沿小径奔向府城。 在前面开路的两个鬼王,两双巨腿健步如飞,没料到路旁树林前面的大树下闪出一个青衫飘飘中年人,突然到了路中,双方几乎撞上了。 变生仓猝,最前面的鬼王居然反应超人,双腿立地生根,稳下了冲势,双方几乎贴身相对了。 “混蛋!你找死!”鬼王怒吼,猛地一掌掴出。 “劈啪啪……”耳光声急骤。 “砰!”鬼王仰面便倒,挨了六记快速绝伦的阴阳耳光,终于被打昏了,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耳光能把人打醒,也能把人打昏。 铁塔似的鬼王铜筋铁骨,刹那间被打昏了。后面第二名鬼王相距咫尺,也来不及出手阻拦。 人被打昏,腰间的重兵刃虎头钩也易了主。 “滚开!让贝疯子上前打交道。”青衫客拔出钩,向仍在震惊中的第二名鬼王笑容满面挥手。 人群一惊,两面一抄。 黄泉殿主急步冲近,喝退了要冲上拼命的鬼王。 “阁下为何拦路伤本殿主的人?”黄泉殿主厉声问:“你知道我贝疯子,我却不知你,贵姓?” “我当然知道你贝疯子,所以来等你。不必问在下的来历底细,你只要记住在下的话就好。”青衫客大刺刺地说,似乎没把黄泉殿的声威当一回事。 “可恶!你是冲贝某来的?” “不错,特地向你提出严重警告。” “混蛋!你警告什么?” “从今以后,离开碧落宫的人远一点,记住了没有?”青衫客托大的口吻,委实令人受不了。 一声怒吼,黄泉殿主愤怒地一掌拍出,太极玄天掌力发如山洪,要一掌把青衫客打成一团烂肉,掌力远及丈外,怒极下毒手志在必得。 青衫客虎头钩一挥,钩与凶猛无俦的掌力接触,发生低沉的震吟,如受巨锤撞击。 掌劲四散,第二掌接踵而至。 虎头钩再次震散攻来的掌力,青衫客青衫飘飘,双脚立地生很,像站在狂风中屹立不摇。 “阁下的太极玄天掌力如此而已。”青衫客不屑地说:“在江湖你大可称雄,但还不够精纯,你也接在下一掌试试,打!” 丢掉虎头钩,马步一挫,右掌吐出,缓缓地以现龙掌式向前一按。 一无劲风,二无沉猛的声势,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按出一掌,像在活动筋骨。 黄泉殿主沉马步双掌护身,神色凝重,蓦地风起身前,气旋激发于身侧,衣袂飘动猎猎有声,整个人似乎已陷身在可怕的激旋气流里。 “再接一掌!”青衫客沉叱,第二掌吐出。 罡风再起,潜流再次激发,声势比第一掌雄浑增加一倍,小径上的尘埃飞扬。 黄泉殿主沉重地退了五步,双掌交互拂挥自保,脸色大变,脸上汗影闪亮,似乎一下子用完了所有的精力,总算支撑住了。 “再一掌你就要内腑震裂,你其实禁不起在下三掌。”青衫客收势冷冷地说:“阁下,不要妄想用冥河地火珠行凶,知道你的暗器底细,你已经输了一大半。” “你是……”黄泉殿主的左手,已握了一把歹毒的冥河地火珠。 “在下说过,不必问我是何来路。记住,不要再招惹碧落宫的人。再见!” “阁下……” 青衫客身形倏动,一闪之下,已入林四五丈,再两闪便消失在树林深处形影俱消。 “这人是何来路?”黄泉殿主心中大惊,两掌重击已把他的斗志勾销了。 鬼王们经常在江湖走动,熟悉江湖动静。 但十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这位青衫客是何来路,当然谁也没与这个青衫客见过面。 这位青衫客,正是与飞灾九刀攀交的人。 午牌初,铁城山附近活动的人渐稀。 五里亭是过往旅客歇脚的地方,谁都可以任意停留。 河南来的群雄,已在附近几家小店中安顿,并没把附近划为禁区,也不管官道往来的旅客入亭歇脚。 他们都是白道和侠义道的名人,不像黑道人那样强横霸道。 亭中亭外,二十余位千娇百媚的美丽女人,占据了这座五里亭。 每一个妖艳的女人,都穿了名贵的彩色衫裙,每一位都很年轻,都像大户人家的淑女。 可是,腰间的剑,绣花的百宝囊,就不像淑女的饰物了,那都是可以杀人的家伙。 小食店前的棚架下,主人神拳电剑路武扬,陪着两位侠义道名宿品茗。 表面上他们神色悠闲,但心中却颇为不安。 假使这些美丽的女人,不顾一切发动猛烈的袭击,后果虽然不算严重,他们承受得了,但毕竟有所顾忌。 自己这一方的人难免有伤,就算能把这些女人全部摆平,也得不偿失,而且胜之不武,反而让江湖朋友耻笑。 他们心中明白,要想摆平这一群女人,还真不容易,所付出的代价必定相当可观。 混战打滥仗,损失是必然的。 重要的是,这一群美丽的女人很难摆平。 众香谷的女人,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比毒蛇猛鲁更可怕些。 众香谷主曾花娇,宇内双残的女残。 昨晚,这位女残已经露面了。 今天,她也出现在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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