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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第六章 再制二仙

  县衙右首不远的一座大宅中灯光明亮,十余名男女在大厅议论纷纷。

  心月狐与巧云仙子都在座,身边还带有两位侍女。

  无极地区的四大天王,是本县的土霸头头,各带一位随从与会,每个天王皆显得心神不宁。

  新乐地区的土霸也来了两个,以乾坤一鞭李坤堡主为首。

  他是附近三府的土霸司令人,势力最大地位最高,所以成为主持聚会会的主人,也是出动众多人手,捉拿曹世奇的主将。

  这些土霸以土皇帝自居,所能动用的人手,以所拳养的打手护院为主,地方泼棍蛇鼠,以及一些孔武有力的城乡好勇狠斗子弟为副。

  这些人敢在本地横行,无法无天鱼肉乡里,但真没有勇气面对江湖上真正的亡命之徒,正所谓好汉怕赖汉,赖汉怕死汉。

  闯荡江湖的亡命就是死汉,杀起人来如砍瓜切菜,这些人怎能不怕?只要有几个人被杀,便会一哄而散。

  曹世奇知道土霸们的弱点,所以用杀一千一万的攻心恐吓言词,向这些人示威警告,把堵住房外埋伏的人,吓得冒冷汗惊恐地急急撤走。

  如果三郡主那些人也栽在曹世奇手中,就已经表示曹世奇是可怕的劲敌,三郡主自己不来,她们这些人怎敢冒险,用众多的人命作孤注一掷?

  “仙姑如果不把真定方面的人召来,咱们委实没有驱羊斗虎的勇气。”乾坤一鞭愁眉苦脸,早先的豪情霸气消失净尽,“三郡主的家将随从都是万人敌,不把人留下一同行动就十分失策,凭咱们这些乌合之众,怎能和这个凶狠的亡命周旋?在下可担不起死伤上百的风险,恐怕得请三郡主亲自出马了,仙姑可曾派人云催请了?”

  “三郡主在真定所要办的事,十分重要而且十万火急,哪能亲自起来?她身边的人手已经不够分配了。”心月狐显得忧心忡忡,坐立不安,“真不该在她面前逞能,拍胸膛保证一定成功,真糟!”

  “如果能把他诱到城外,我们的亲信可以和他一拼,明暗双管齐下,仍有希望。”乾坤一鞭一咬牙,勇气恢复了,似乎又恢复了土霸的气势,其实是以进为退的心虚表现,“在城内死伤的人,人落在官府手中,咱们负不起责任,出了城,咱们无所畏惧,仙姑,咱们出城,候机,在城外宰他,只要你能把他诱出……”“你算了吧!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心月狐当然知道这个土霸,要乘机溜走,“你们那些只会平时作威作福的乌合之众,能比郡主的众多随从家将强?三郡主布妥阵也奈何不了他,你吹什么牛?”“这!”乾坤一鞭脸红耳赤,“那……那你打算怎么办?”“等我的师姐灵幻仙姑赶来再说,她的道行比三郡主高深些,午间我们便已传出消息,希望她能收到。如果她不来,只好等三郡主的消息了。”心月狐不时向厅外眺望,眼巴巴等候奇迹出现:“师姐练成神行术,接到消息一定会赶来的。”

  “那小子真的那么可怕,你们也对付不了他?你们的法术通玄,我们却没发现你们动手的声息呀!”乾坤一鞭不识相,提出令人难堪的疑问。

  “混蛋!”心月狐粗野得像男人,“你以为我们胆怯,不战而逃?”

  “在……在下怎敢?”乾坤一鞭吃了一惊,被心月狐发怒的神情吓了一跳。

  “我和师妹各施展了四种神术,撼魂摄魄驱使六丁六甲全用上了,术一发便心神不宁,不得不中途而废。最后我用诛仙剑猝然攻击,结果,我花了三年苦功,所炼成的诛仙剑却毁了。”心月狐痛心疾首地掩面叫嚷,“我人根本没有全力施展的机会,每一击皆被他抢先一步先行压制。除非能有机会暗算,出其不意行致命一击,不然决难制他的死命。”

  “也许,三郡主可能真的有意坑我们。”巧云仙子黛眉深锁,凤目中有异常的光芒,“师姐,她既然能远离新乐,要我们陪她前往南苏堡,找李堡主协助,为何不能前来无极县?远不了多少呀!”厅外传出飒飒风声,灯火摇摇。

  “蓉妹,你不能怪她。”倏然幻现的人影,似已听清巧云仙子的话意,“她那边的事十分重要,有关大局,如果她失败,下次将要出动汉府所有的人,而且也没有多少成功的希望,极为严重。”

  乾坤一鞭几个人大吃一惊,张口结舌。

  他们自以为武功不差,目力锐利,却不知有人入厅,反正声出人现,决不是一时眼花,没有看清有人进厅。

  是一位与心月狐年岁相若,似乎更为美丽更为出色,穿暗紫色衣裙,梳了宫髻佩剑持囊的高贵女人。

  百宝囊甚大,外面绘有各种古怪的白色图案和不知所云的红色符箓,相当抢眼。

  “师姐,你赶来了,真是救苦救难的大神佛。”心月狐喜极,跳起来请高贵的女人就座,“我先替师姐引见李堡主几位地方大爷……”“不必了,我知道他们。”师姐举手颔首与地霸们打招呼,“我姓夏,绰号灵幻仙姑。这一带不是我的传法区,早两天才到贵地作客。诸位是附近三府的大爷,敝师妹这些年来,仰仗诸位鼎六相助,总算有了相当令人鼓舞的局面,共存共荣的根基十分稳固。希望今后双方能进一步衷诚合作,建立更深一层的友谊,我十分感激,日后也许我会前来协助师妹,与诸位多亲近。”

  话说得客气,土霸们心花怒放,兴奋莫名,乾坤一鞭眼都直了,怪眼中欲火陡升。

  “夏仙姑如果前来协助沈仙姑,可将法坛建在敝堡,一切事务,在下包办,不需仙姑费心。”乾坤一鞭几乎要拍胸膛保证,争取建法坛的光荣,“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在附近三府中,南苏堡是众望所归的发号施令所在,仙姑有所差遣,在下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双方客套一番,乾坤一鞭忘了见机撤走的事。

  心月狐将情势一一说了,与曹世奇见面的经过说得最为详尽。

  灵幻仙姑仔细地倾听心月狐的述说,不时提出一些疑问以便增加了解。

  “有这种事?”灵幻仙姑听完,意似不信的神情写在脸上。“是不是你们对三郡主的失败,先怀有成见,认为这姓曹的十分了得,所以心有所惧而灵智不再清明,影响了行法的心情?不然,就是你们对他……这人是否英俊魁梧?”

  “师姐,你……”心月狐急急力辩,接着突然脸一红,“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真的?”

  “这……也许,他另有一股令人莫测高深的气质,他比三郡主那些随从有点不一样,但还不至于吸引我们,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心月狐以郑重的态度说,“面面相对,真有点心中不安。”“我们去看看。”灵幻仙姑倏然站起,“你们在外面戒备,相机策应,走。”

  心月狐对曹世奇本来没有多少印象,经灵幻仙姑一提,她突然改用另一种眼光,回想见面前后所发生的变化。

  心中一动,突然感到心跳加快了一倍,所以粉脸突然泛起红云。

  她说,曹世奇与三郡主那些男随从有点不一样。

  三郡主的男随从,一个个年轻、魁梧、英俊,人才一表,身手不凡。

  可是,那些男随从在三郡主面前,一个个驯顺忠诚,是唯唯诺诺的乖顺奴才。

  主子欲强烈的人,才喜欢这种乖顺奴才。

  心月狐是具有强烈叛逆性的女人,不喜欢乖顺型的奴才男人。

  曹世奇谈笑自若,豪放潇洒,发起怒来像天神。

  灵幻仙姑的话,像一声春雷,撼动了她的心潮,她突然对曹世奇产生强烈的好感。

  她对曹世奇的评论,已流露出心底的秘密。但灵幻仙姑并不在意,急于要前往客店找曹世奇。

  乾坤一鞭也自告奋勇,发出信号通知所有的人,也随同前往布伏,候命行动,不再害怕被杀了,胆气甚至比先前更壮些。

  立即重行动身,由心月狐领路。

  客店本来就没有几个旅客,全部早早歇息,连店伙也不再走动张罗,店内店外黑沉沉。

  三个女人是装神弄鬼的专家,夜间出入秘室秘堂无所畏惧,飞檐走壁来去如魅,出入客店几乎来无影去无踪,不怕惊世骇俗。

  客房漆黑,她们无畏地弄开门排闼直入,一颗绿焰夜光弹爆裂,散发出满室幽光。

  房中空空,连马包都带走了。气势汹汹打上门来,却找不到对象。

  “以他的修为,不可能扮胆小鬼逃之夭夭呀!”心月狐大感意外,也十分失望,“也许他换了房间,抓一个店伙问问看。”

  “不必找店伙,他确是跳之夭夭了。”灵幻仙姑肯定地说,“师妹,你不要把他估计得那么了不起。如果他真的不怕三郡主大可放心沿官道南下,何必绕偏僻小道,漫无目的乱闯耽误行程?”

  “可是……”“目下所要做的事,是继续调查追踪。”灵幻仙姑一面说,一面打出手势,“李堡主那些人,须彻底封锁南行与西行的道路,发现之后,立即断然发起攻击,不需要等候支援的人赶到,以争取时间。我们走吧!”三人在灵幻仙姑说话期间,在房中布下许多法器在一些角落安装不少零碎,甚至插了几支香与贴了一些符箓。

  片刻,所有的人都撤走了。

  所有的人重新在大宅的厅堂聚会,主人整治了一些饮食果品招待。

  “仙姑不派人潜伏守候,不太妥当吧?”乾坤一鞭以不以为然的口吻说。

  “留下人潜伏监视,很难逃过他的耳目,一旦发现有警,他便不会回来了。”灵幻仙姑郑重地说,“这种身手超绝的老江湖,警觉性比任何人都高,人孤势单,发现征兆便会断然走避,你们的人对付不了他,留下的人愈多愈容易被发现。”“那我们……”

  “他的坐骑仍然留在店中。”“是呀!”“所以,他一定回店的。”“仙姑的意思,是明天再动手捉他?”“明天只要派人去把他抬回来。”灵幻仙姑欣然说,语气中信心十足,“如果他的胆气不够,或者体内辟毒的功能不足,那么,抬回的将是一具死尸,被吓死或毒死了。”

  “那……三郡主说要活的……”乾坤一鞭甚感不安,人死了如何向三郡主交代?

  “这不能怪我。”灵幻仙姑不介意死活,说得理直气壮,“一个身怀绝技的老江湖,应该胆气超人不畏鬼神。身在险境,事先该服防迷防毒的药物,以防不测。他死了,责任不在我。而且,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用不着虐待消气。”

  “可是……”

  “不要再可是。”灵幻仙姑脸一沉,“没有你的事。老实说,你还得感谢我,或者感谢他死了。”

  “这!”乾坤一鞭显然听不懂灵幻仙姑的话意。

  “没有我,或者他幸而不死,你知道要活捉一个超绝的武功高手,要付出多少代价?要死掉多少人?死十个八个你不在乎,死几十几百你付得起吗?你真蠢,李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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