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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你是……”中年美妇讶然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好像来了不少人……”

  “对,来了不少人,人质已全部救出。我,报应四妖神的。老四。”

  中年美妇突然恢复镇静,嫣然一笑,举起的剑徐徐下沉。笑容高雅不可亵渎。

  “久仰久仰,赵四爷,幸会了。不错,我就是血鸳鸯令主。”中年妇人的眼中,幼现极为神异的光芒。“赵四爷,何必呢?你我并没有利害冲突,何必同类相残呢?为何不能平心静气坐下来谈谈?天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冲突,我相信彼此只要开诚布公磋商,必能和平相处共谋江湖之福,是不是?”

  她的晶亮明眸不但幻现着神异的光芒,她说话的声调也有令人心平气和浑身舒泰的魔力。

  她脸上的高雅笑容,更有令人仰慕尊敬的魅力。

  赵四爷两眼发直,脸上在傻傻的笑容,他先前豪情万丈的英气已消失无踪,眼前的他,比白痴好不了多少。

  “铮!”

  他身后的耿姑娘失手坠剑,神情呆呆地向前瞠目直视。

  “老二,交给我处理。”后面另一座门踱入一位剑隐肘后的中年文士。“你到前面收拾其他的人。老大不在,你是主持大局的人。”

  “我先制住他。”中年美妇说,左手扣指疾弹,一缕罡风击中赵四爷的鸠尾大穴:“有了这位赵四,其他三个妖神就可以任我们宰割了。”

  “真的呀?”赵四爷傻笑着问。

  “咦!”

  中年美妇大惊失色。

  “原来你是老二,也就是你们那些瓜牙口中的二爷。”赵四爷的傻笑更傻了:“真遗憾,你们的老大不在,老大才是血鸳鸯令主,他到何处去了?喂!告诉我啦!”

  “铮铮铮……”

  中年美妇老二连击七剑,每一到皆有石破天惊的威力.但却被赵四爷的尺八匕首,—一震出偏门,脚下丝纹不动。

  “你……”美妇老二大骇暴退:“你会……会妖……妖术……”

  “我是妖神,应该会妖术。”赵四爷脸上仍留有傻笑,说话也语气温和:“比起你的移神大法,大概道行要深些。呵呵!你要用剑气御神了,我不能让你有孤注一掷的机会,我不想两败俱伤,抱歉。”

  “嗯……”

  美妇二爷上身一挺,开始发抖,幻有神异光芒的明眸睁得大大地,光芒消失了,美丽的面庞肌肉可怕地扭曲,高雅的风华一扫而空。

  她的胸口,插着赵四爷的匕首。

  以神御匕,匕是怎样出手的,美妇二爷竟然无法看到,也不知道闪避。

  “你想逃走?”赵四爷沉叱。

  中年文士不是想,而是付诸行动,人比轻烟,一两闪便消失在门内去了。

  赵四爷知道追之不及,一掌拂出,对面的美妇二爷仰面便倒。

  他拍醒茫然呆立的耿姑娘,拾起剑。

  “我得赶快走。”他将剑递给耿姑娘:“我不喜欢这种情势。”

  “四哥,怎么啦?”姑娘愕然问。

  “你被妖妇的移神大法制住了。”

  “哦,我……我好像在做梦。”

  “不是做梦,是神魂出窍。你出去告诉大哥,我要先走一步。”

  “先走?去那儿?”

  “出城。血鸳鸯令主不在,我有不祥的感觉在心头。”

  “你的意思……”

  “白天本来我和大哥商量好了的。在这里解决血鸳鸯令主,再赶回三哥的制车工场,清除已被对方收买的内奸。这时血鸳鸯令主失了踪,我怀疑他……”

  “哎呀!我跟你走。”耿姑娘惊呼。

  他到了美妇身恻,俯身搜寻美妇身上的物件,找回匕首,前面的人已纷纷抢入佛堂。

  就在报应四妖神发动袭击官舍的同一期间,两个黑影到达北城的南门外。

  只有一条两丈宽,七八丈长的城桥贯通南北两城,桥头有兵勇封锁,桥中有丁勇巡逻,势难飞渡。

  两个黑影跳城墙飘降毫不费劲,但想飞渡城桥而不被发现可就难了。

  “怎么办?真的戒备森严封锁严密呢。”为首的黑影向同伴说。

  “不过桥,绕城根走,绕过南城西岸,弄只小船过河。”同伴低声说,语音柔柔地:“这一带我熟悉。”

  “这不是太慢了吗?天快亮了呢。”

  “令主明鉴,这是不得已的事。要不,就强行通过,两岸共有五名丁勇。”

  “好,过去。”

  两人有如肆虐的狂风,风过处,桥北的两名丁勇首先遭殃。但当他们冲过桥。击毙在桥中段巡逻的丁勇时,便被桥南的两名丁勇发现了。

  他们虽然杀掉桥南的两名丁勇强渡成功,但城门楼上的哨兵已发出了警号,他们只好绕城外的郊野,小心地奔向西门外的李家潢川装车工场,浪费了许多时辰。

  他们先到工场南面半里地的一座大宅,会合了藏匿在内的三个人,这才越野扑奔工场,已经是五更初正的时光,天快亮了。

  工场黑沉沉,李蛟居住的小楼也黑沉沉。

  “你们过去搜,要活的。”令主带了同来的随从,站在小楼前的花圃旁,向四个黑影发令。

  “启禀令主,他们真在楼上?”一个黑影问,是女性的嗓音。

  “错不了。”

  “属下并未发现他们回来呢。”

  “悄悄用车载回来的,已有确实的消息。”

  “属下这就上去。”

  “赶快把他们弄下来,赶回去的时光有限了。”

  “属下遵命。”

  李蛟的卧室,成了卓晓云养伤的香闺,他自己则在书房另设临时的卧榻。本来另有房间,但书房就在他的卧室旁,相距最近,他坚持自己照料卓晓云,所以在书房下榻。

  书房没点灯,入侵的刺客没想到书房会有人安睡。

  卧室一灯荧然,榻上的卓晓云已沉沉入睡。

  一壶冷茶泼在她的头脸上,她一惊而醒。“怎……怎么了……”她含糊地问。

  她仍然未脱离险境,神智虽清,浑身无力,动一动就会牵动伤口,就会感到痛楚。

  “卓晓云!”

  熟悉的语音令她心中大骇。

  “你给我滚起来吧。”

  “是你……”

  卓晓云绝望地说。

  “不错,是我,软玉观音。你害我挨了小柳一匕首,至今右腿仍感不便。最后,你果然背叛了一手培养你长大的令主。我派鲁黛监视你,又让她送了命。贱人,如果不是令主坚持要活擒你,我早已将你剁成千百块。”

  “令主……”

  “他在楼下等你。”

  “我……”

  “李蛟呢?我也要带他走。”

  她心中一凉,绝望地叹息。

  房中还有两个人,鬼丐和阴道,软玉观音的死党,戏称两护法,其实是姘头。

  “他……他在城内就……就医。”她虚弱地说:“你……你把他整治得好……好惨。”

  “啪啪!”

  软玉观音给了她两耳光,打得她眼前星斗满天。

  “你少给我要花招。”软玉观音揪住她的衣领向上拖:“已经证实他和你一同用车偷载回来的,他藏在何处?你说不说?快说!贱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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