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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我工厂的工人中,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变故在酝酿,很可能与姜大爷庄子所发生的事有关,我正在查。哼!我已嗅出不寻常的气息,有人在本城正进行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如果我所料不差,将有不少人受牵连,将有不少人遭殃。曹头,放警觉些,必须加紧调查,决不能让人在本城兴风作浪。”

  “小蛟,你……”

  “我不想受到牵连,更不愿意遭殃。”小蛟郑重地说:“留意过境而在本城借故逗留的陌生人,曹头,这是你的职责。有问题不妨来找我,我会全力协助你办事,我的工人有些可以派用场。”

  “小蛟,千万不要疑心生暗鬼。”妙手灵官冷冷地说:“治安的事有我负责,你可不要自作聪明插上一手,出了事你将吃不消兜着走,那不是你该管的,管你能管的事,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也知道该怎样保护我自己。”李蛟似笑非笑地说:“谁要是想用阴谋诡计暗算我,他必须先有承受雷霆打击的准备。我是当真的。再见,曹头。”

  妙手灵官与两位同伴,转身怔怔地目送李蛟的背影,消失在桥头和城门口的人潮中。

  那位生面孔捕快一直保持沉默,鹰目中闪烁着凶狠、阴森的光芒。

  妙手灵官带着另一位同伴在前面走,生面孔那位落后十余步,向从后面跟上并肩而行的大汉颔首示意。

  “赶快通知执事。”他低声向大汉说:“此人如不早除,必定得碍事。对付不能用的人,必须使用非常手段,断然处置。”

  “这……恐怕会把事情闹大。”大汉迟疑地说。

  “出了事就不要怕事。”他目露四光:“非必要不开杀戒,并非不可开杀戒。只要处理得宜,不会有后患,依我的看法,还可以有杀鸡警猴之效。”

  南城的西门外便是潢河。潢川制车工场,就在河岸的大道旁,进出城关十分方便。

  河岸一带大道形成一条小街,制车场附近的民宅零零落落。工场占地甚广,有工人的宿处,有谈买卖的三间门面,有东主驻厂时的歇宿楼房。

  楼房在工场大厂棚的左后方,站在楼上的晒台,可以看到工场的全景。

  李蛟如果不前往外地谈生意,通常住在这座小楼上。他在北城有宅院,但冷冷清清只有一双老仆看家,他很少回城里的住宅住宿,宁可在工场与工人们鬼混,他是一个很受工人爱戴的开明主人。

  不论在城内城外,没有人敢在工人面前低毁李少东主,不识相的人,很可能挨一顿好揍,打破头也有此可能。

  小楼四周栽了不少花木,晒台上建了鸽舍,养了一群咕咕叫的鸽子。有钱的公子少爷喜欢养犬马,喜欢纵鹰猎兔,他却养了一群鸽子。

  当然,他也养马,工场的后面就有马圈马厩,制马车的工场自己怎能不养马?这一带马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乡间几乎户户有马,养不起马也得养小驴代步或做工。

  这天晚间,他在楼上的书房内秉烛修书,烛光透过明窗,夜间很远就可以看得见小楼。

  夜静更阑,他依然毫无睡意。楼下住着一位老仆,和一个八九岁负责洒扫的小丫头,他们都已经安然入梦。

  生意人应酬多,城内城外地也有不少朋友往来,因此与主雇往来的信件,他通常在晚间赶办。

  四月末很少刮风,气候温和,年轻力壮人的,夜间穿一件单衣便已不感寒意。

  居然听到了隐隐风声,烛焰摇摇。

  本城的人皆知道李公子曾练武功,跟随工场的会武功人,练了些花拳绣腿。

  调查他的人,也知道他会儿招花拳绣腿,喜欢与城里的一些活泼大方小姑娘有说有笑,标准的花花公子。

  隐隐风声乍起乍停,这阵不劲烈的怪风来得古怪。风声一止,明窗悄然而开。

  烛焰摇摇中,倏然息灭。

  书房不大,烛一息便只得伸手不见五指。

  “咦!”窗口突然传出怪异的声音。

  微风怎会息烛?这种径寸的大烛口吹也不易吹息呢!显然开窗的人大感惊讶,弄不清烛是如何息灭的。

  除非心中有警,而反应极为锐敏的人,才会在发现警兆时息烛自保。

  天空有星光,透过明窗往外瞧,可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经入窗站在窗台前。

  这人影真高大,一袭白袍长靴面,白色的高顶平头帽几乎触及承尘,高的离了谱。

  勾魂白无常,确是一个无常鬼。

  砰一声爆炸,绿焰摇升,一团冒着尺高绿焰的径尺大鬼火,在书案前的楼板燃烧。

  满室绿光,映得白无常的面孔更为可怖,更为狰狞,连拖下的血红长舌也变为黑色的了。

  “咔啦啦……”白无常抖动着左手的销魂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右手高举着白色的勾魂令,令上闪烁着金属的特有光芒。

  “时辰已到……”白无常用吓死人的怪嗓门,拖长着声音叫。

  可是,室中缈无人踪。

  原来坐在画案后的李蛟,似已凭空消失了。

  书房门是闭上的,而且上了闩,不可能有人出去再把门闩上。那么,唯一的出路是明窗了。

  白无常一进来就堵住了明窗,即使肋生双翅也飞不出去,飞出去不可能不被白无常发现。

  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人,书橱靠坚而立,画案下也躲不住人,人就是不见了。

  “咦!”白无常第二次发出惊噫声。

  “怎么啦?”外面传来另一个人的语音。

  “人不见了。”白无常扭头向窗外说。

  “逃出书房了?”

  “不可能,书房门是上了闩的。”

  “躲起来了,搜他出来。”

  “没有地方躲藏,这里面一目了然,连老鼠也没地方躲。”白无常极感惊讶:“看到有人出窗吗?”

  “废话!你不是迎窗堵住了吗?”

  “怪事,这小子会五行循术不成?”

  黑影一闪,穿窗飘入。

  又是一个无常,黑无常,矮胖身材,脸黑如泼墨。左手握了招魂小幡,右手有哭丧捧。

  “我看看。”黑无常说,超越白无常“晤!好象真的没有人。”

  鬼火仍在大放绿光,但楼板并未着火燃烧,空间流动着磷火的特殊臭味。

  “你也在废话,本来就没有人。”白无常反唇相讥。

  “但……人分明在此地。”

  “是你把烛弄息的?岂有此理!”白无常说话时。假舌不住抽动,状极可怖:“烛息的瞬间,视力会消失,让这小子逃掉了,你懂不懂?”

  “去你娘的胡说八道!”黑无常破口大骂:“你入窗,我悬挂在窗上方,我用什么灭烛?用法术吗?”

  “晤!对,你没有内劲吹送两丈的能耐,吹也不会折内拐弯。老黑,这小子有鬼,咱们料错了他。”

  “少说废话。”黑无常说:“可能从暗门逃掉了,老白,咱们搜,人一定还躲在楼上。”

  啪一声响,白无常的高帽突然破裂往下掉。

  “哎唷!”黑无常同声怪叫,倏然转身,用招魂幡杆磨擦后脑。

  身后鬼影俱无,不知被什么玩艺击中了后脑。。

  白无常反应很快,帽一掉便窜近书橱回身戒备,避免身后有人袭击。

  “快走!这里真有鬼!”黑无常低叫,奔向大开的明窗,匆匆飞跃出。

  白无常也心中发毛。自己扮鬼反面碰上真鬼,再不走岂不与真鬼结亲家。高顶帽也不捡了,拖着练子头前脚后,飞射出窗衔尾向楼下飘降,轻功身法骇人听闻。高大的身躯似乎失去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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