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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梭珠争威 清虚道姑被剑上传来的强劲震力,震裂虎口脱手弃剑,人不由自主,向右震飞,不偏不倚,撞上了火把。 “哎唷……”她一声惨叫,火把油星四溅,她脸上和颈脖,皮焦肉臭,以手蒙脸倒在地上狂叫不已。 玉琦看了她的惨叫,心中一软,便退在一旁,向两绿衣女人问:“两位是谁?” 大丫头战栗地说道:“我们是她的门徒。” “带她走,也许还有救。” 两绿衣女心中一宽,搀扶起赤裸的清虚道姑,仓惶地走了。 清虚脸上已不成人形,双目已盲,皮开肉绽,已经昏厥过去了。 两个绿衣女人互相递送过一次奇异的眼色,急急地离开。此后,江湖上永远消失了清虚道姑的踪迹,她的命运谁也无法估猜。两个绿衣女人,也下落不明。 在那官道旁的三栋木屋中,丫环小青等了三天,不见主人回来,她心中一害怕,也悄悄地溜了,等飞爪欧朋以后前来访寻时,已经人去屋空了。 玉琦等众人全走了,正想回身,蓦地发现不远处剑芒闪烁,他心中一动,拾起一看,骂道:“是她!这贱妇。” 剑细长轻巧,像是饰物,他一看便知,那是妖妇池缣之剑,定然是她正和清虚道姑一块儿计算他。 他提着两把剑,向洞内赶,老远便亮声叫道:“华,她们走了。” 他赤身露体,意思是教姑娘回避。他踏入洞中,姑娘已躲在被中,旁边堆着她的湿衣。她定然已经起身捡回衣裳,可是衣湿且破,不能穿。 他匆匆穿上内衣,转过身说道:“华妹,先穿我的外衣,以后再说。” 姑娘畏缩地起身,穿上他宽大的衣裤,猛地扑入他怀中,放声大哭。 他对以往之事,茫然不知,紧抱住她,不安地说道:“我该死,我确不知过去做了些什么,如果屈辱了你,我不知如何赎罪。请相信我,见到奶奶,请求奶奶派人往毒龙岛……” 姑娘用手搪住他的口,幽幽地说道:“哥,你我都是清白的,闯来的人救了我们。” 玉琦心头的石块落地,说道:“闯来的人,也不是个好东西,看那把剑。” 姑娘被玉琦用话岔开,羞意略减,看了剑一眼,说:“咦!是女人的饰剑。”她并未与池缣照过面,故不认识。 “是池缣妖妇之物,她是神剑书生的妹妹。看来,他兄妹俩都蹑在我们左近,今后我们除了昼伏夜行之外,是躲不开他们的。” “从明日起,我们扔掉这畜生兄妹俩。” “且让他们逍遥一时,见过奶奶和爹妈后,我绝不饶他们。我们该走了。” 菁华放开他,忸怩地说道:“哥,马在第一栋破屋中,包裹……” 玉琦会意说,“你稍等,拿着含光剑防身。” 他取了火把觅路出洞,上了厅堂,菁华的剑仍在那儿,想是池缣退得匆忙,无暇带走。 不久,两人重新出洞,在破屋取了马匹,菁华一直不敢抬头,更不敢和他对视。她自顾自跃上马背,不像已往招手要他同乘。 玉琦脸皮厚,他一带马缰,跃上了她身后。姑娘嗯了一声,伸手去推,他反而一把将她挽紧,笑道:“妹,见外了?我们该亲密些啊!” “坏!你……”她脸红耳赤,但却倒在他怀中,闭上凤目,长吁一口气,坐得甚是舒熨。 到了颍上,玉琦仍向凤台官道走,姑娘诧异地问道:“哥,不是该分路走正阳关么?” “傻妹妹,要扔脱钉梢的人,至少我们得到怀远,方能在夜间往回赶,不然扔不掉的。” “那,我们不是要多费两天的时间?” “为了奶奶的安全,这两天是值得的。” “我们何不弃马步行,用轻功赶路岂不快些?” “不!数百里长途,我不愿你吃风雪之苦。” 姑娘一时感上心头,蓦地扭转娇躯抱住他狂吻,在爱侣们的心中,对方一句关注的言词,所引起的共鸣,其效果是局外人无法了解的。 三天后,时届午夜,两匹健马越过了六安州,这座名城已经沉沉睡去,马绕城郊而走,没人发现。 越过离城东八十里的肥河,便进入了山区,山区的东面,约一百五十里到卢州,这两个州,相距太近了些;倒不是因为民丰物阜,够条件设州治,而是因为中间隔了一座山区,中间用不着设县。六安曾经出过一位名将,就是朱皇帝的本家朱亮祖。在朱皇帝还自称吴王,攻向江南之时,在宁国路(明改府)被朱亮祖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朱元璋用车轮战加上绊马索擒下朱亮祖,他就下不了江南。这一场凤阳朱缚六安朱的美谈,在这一带甚是传诵.后来朱亮祖帮朱元璋打江山,伐吴取粤,功业彪炳,封为永嘉侯。以后至边疆代替徐达,镇守东北,元朝的余孽,畏之如虎。 六安人杰地灵,既然出了一名开国勇将,这一带的土著好武之风,极为兴盛。换言之,就是所谓民风骠悍。 超越六安城,平安无事,一过十里店,便发生了问题。 风并不劲烈,雪也止了。在严冬的午夜,按理道路上不会有行人,可是这时却出现了大批人影。 正走间,前面三五里地人声隐隐,犬吠连连。 玉琦将缰绳一松,说道:“前面有人械斗,我们且绕道,不必介入。” 菁华却说:“我们可在一旁瞧瞧,不插手就是,也许还用得着我们插手,恐怕有我们的朋友在内呢。” “将面蒙起,我们不可露出本来面目。” 两匹马向前急冲,远远地已看到官道之中,围了一大群人,不住呐喊,猎犬的吠声此起彼落,大多数人手中高举着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玉琦将马带入左侧田野说:“我们将马匹放在前面,然后转回来瞧热闹。” 马匹绕了一个大圈,越野而过,奔出三里地即转上官道,将马匹栓在树林内,带上应用物品,携手向火光熊熊的所在掠去。 他俩接近了斗场,在路旁掩近一株高大的苍松,扫掉横枝上的雪,并排儿坐了,可将场中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相距约有半里地。 官道两侧,三十余名内穿对襟衣,外穿棉衫,头戴棉帽的大汉,牵着猎犬执着火把,七嘴八舌在穷嚷嚷。 官道西面,三匹马放在田野里。官道中间,三名身材雄伟,内穿轻裘外罩大氅的凶猛高个儿,年纪皆在古稀以上,面如锅底,只有灰色的须眉略带白色,铜铃眼凶光暴射,乍看去,像煞了庙门口的四大天王。 三个凶猛老人之前,是两个玉琦极为熟悉的身影,左首那人,赫然是夺魄金梭巴天龙;另一个则是在惠济河畔,随同太清出现过的阴森的老人。 道路中间,有两个年轻小伙子,分左右仗剑戒备,左首小伙子年约二十三四,唇红齿白,身材魁梧,很帅,面对五名高手,夷然无惧。 右首小伙子年纪相若,方面大耳,唇间留着胡桩,一身破袄,顶缠包头,显得风尘仆仆,大概有半个月以上没整容了。他倒提着一条三节棍,威风凛凛。 道路东端,五匹马屹立在五丈外,马上是五个身披黑色大氅,头戴熊皮风帽,黑巾蒙面,身材高大的人,鞍旁插袋插着兵刃,鞍后有马包。 五人五马屹立不动,如同化石,如果不是马匹不住在口鼻间陨着白雾,真不象是活的;端的训练有素,看情景功力定不等闲。 两侧的三十余名大汉,除了执火把牵着狗以外,全带刀枪叉棍和弓箭。看穿章打扮,定然是刚欲进入山区狩猎的人,也定是六安的土著。 玉琦目力奇佳,火光又够明亮,第一眼便看清了巴天龙,心中一懔,说道:“是巴天龙那恶贼,有麻烦。” 姑娘问道:“有何麻烦?” “拦住的定然是我们的人,我们岂能不管?管了却又冒险,同时又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哥,宰了他们灭口,有何险可冒?” “他们人多,含光剑一出,倘有一个人溜走,怎能灭口?何况这些人无一好相与。虽然,巴天龙内力远不如我,剑术他更不行,绝逃不出我的师子三剑之下。但他的金梭可怕,上次他并未真想取我的性命,所以我能避过他一梭,所以相当冒险。因为目下是晚上,更不易躲。” “那……我们离开……” “不!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朋友们为我龙门杨家之事,抛头颅洒热血,所为何来?即使是火海刀山,粉身碎骨,我也得闯出援手。华,你先走一步……” 姑娘蓦地嘤咛一声双手蒙面哭啦! “怎么了?华?” 姑娘没理他,哀哀而泣。玉琦手足无措,揽住她急道:“好妹妹,你怎么了?” 姑娘扭着柳腰儿,要摆脱他的手,哀哀地说道:“你……你并不将我看成你的……你的……面临危难,你就要扔开我了,我……” “傻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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