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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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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饱含深意地笑道:“你能保证那些人聪明透顶不是笨虫么?我就希望他们认为我是笨虫!” “你呀,你这人真是莫测高深!”姑娘点着他的额角笑道。 小绿兰心惠质,聪明绝顶,看了高翔的怪笑,知道他定然另有用意,因此亲呢地点破他的心意! 她那娇媚的笑、那亲呢的举动,那甜甜的眼波,却不知自己的神情是如何动人,这情景完全像情人在撒娇,更像打情骂俏。 高翔心中一荡,突然伸虎腕捉住了她的手,虎目中涌起奇异的神采,火热地目不转瞬地凝视着她。 小绿先是一怔,接着粉颊红似一朵石榴花,“嗯”了一声,以手掩脸,娇羞万状地跌入他的怀中。 两人相偎相依,久久,时光像是凝住了。 他听到小绿的心跳。小绿也感到她像是被一团火所拥抱,抱得她芳心大乱,感到无比的舒畅,无比的沉醉,一种属于少女的迷乱与激情,完全征服了她。 久久,高翔终于压抑了自己,轻抚着她的秀发说:“小妹,你找枯枝准备生火,我去去就来,记住不可乱跑,不可逞能,有惊要发声招呼。” 他真想亲一下小绿那吹弹得破、娇嫩可爱的粉颊,但他忍住了,掉头向东悄然去找猎物。 这一带的山雉,多得简直成了养鸡园,二三十只成群结队。受惊时猛往荆棘丛里钻,钻昏头钻入人的脚下也不知,再就是野猪与鹿兔,见人不惊平常得很。 他找来了十余只雉卵,两只肥母雉,且已洗剥停当。小绿已生起火,用树树做了两根叉架。 一面烤野鸡,一面信口谈笑。小绿一直就不敢注视他,一直回避他的目光,一面在低着头,说话的声调极不自然,轻声细语完全与往昔不同,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但又不时偷偷地向他投来匆匆的一瞥,不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姑娘了。 蛋只能用不太热的灰烤熟,因此野鸡烤好了,蛋尚未熟。他撕了一条鸡腿递入小绿手中。说:“趁热吃,保证比你在家中吃的肥鸡可口。明天,找水和泥烧化子鸡,又是另一种口味。” 不绿接过,背过身子甜甜地说:“谢谢你。” 他呵呵笑,说:“咦!客气起来啦!呵呵……” “翔哥!”她假嗔地说。 “说正经的,明天便没有盐了,得找地方讨盐,任何肉食缺了盐,淡而无味难以下咽,一两天无所谓,缺盐三天保证你倒胃口。我们明天走远些后天直捣天台堡。”他岔开话题泰然地说。 这顿晚餐,是两人同食最沉默的一餐,小绿的笑语消失无踪,仅不时羞赤地一笑,笑得极为动人。 夜来了,高翔牵着她的手,曲曲折折地进入了茅棚。小绿虽感诧异,居然忍住不问,她确是变了一个人,爱情确是个可思议。 两人和衣分头而睡,但谁也睡不着。 快三更了,兽吼四起,枭鸟厉啼,林野四处鬼火飘浮,好一个深山中的恐怖之夜。 小绿心潮起伏,身旁的高翔似乎睡得很沉,两人中间距尚有一两尺空间,但在她的感觉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宣的压迫感随迫着她,令她感到心乱难安。 这一夜漫长、漫长得令她窒息。 她感到口干舌燥,正想伸手摸索水壶,蓦地,一只大手按上她的肩膀。 她已听到高翔轻轻坐起的声息,手一按上肩膀,她只感到浑身一震,也感到不属于恐惧的奇异感觉如浪潮般涌到、快要窒息了。 “哥……”她叫出了声音。 “起来,这茅棚不属于我们了。”高翔在她耳畔说。又加上一句:“举动要轻。” 一阵寒颤通过全身,奇异地感觉一扫而空,手一伸,抓住了身旁的剑。她知道,危机来了。 结果停当,高翔的语音传到。 “登上右面那株大树,切记不可发出音响。” 坐在横枝上,夜风萧萧,附近已听不见枭啼,也没有走兽奔窜。 “附近最少有二十个人。”高翔附耳说。 “好像没看见呢。” 四周寂静如死,虫鸟此起被伏,你只要留心听,便可从虫声猜出他们的接近方位与到达何处了。” “他们是……” “不知道是何来路,反正其志在我是无可置疑的。不管发生任何变化、切记不可声张。唔!背面有人接近了,两个。” 树林并不密,蛇行鹭伏不易看到人影,林下太黑了。 “喀”一声响,草枝摇摇。 相距在五六丈外,看不见人。 草声簌簌,有人向响声传出处快速接近。 “嗯……”有轻叫声传出,草枝急动。 高翔不动声色,沉静地说:“有两个人胫骨被夹住了,倒算是一条汉子,竟然不叫喊哩!” “哦!原来你在附近设了陷阱。”她恍然地说。 “是的,都是些猎阱,死不了人,但够他们受的!” “嘭!”南面有重物倒地。 “唰啦啦!”一根树枝突然弹起,响声震耳。枝叶纷飞,东面有人中伏,吊起一个黑色人影,那人狂叫一声,“当”一声被弹上树干上。 一个黑影闻声飞跃而来,想抢救同伴,突然一脚踏空,右脚踏入一个仅一尺圆径的小洞内,人仍向前冲,“喀”一声小腿骨折断了。这位仁兄摔倒了,脚仍陷在阱内,狂叫一声,抽出断了骨的腿,叫道:“快来救我。” 不远处正西方向,突有人大叫道;“快退!这一带到处有陷阱。” “啊……”有人狂叫,声如狼嗥。 小绿忍不住笑低声道:“翔哥,你到底布了些什么陷阱?” 他也忍不住笑了,说:“说起来很简单,只是些陷马坑,套马圈、绊弹吊索,触线木弓,胫夹等等最平常的小玩意而已。”啸风之声突然破空传到,“嗤嗤嗤”数声轻响,有物窜入茅棚。 他拍拍小绿的手。急急低声道:“是飞叉太保马云飞与百步金枪罗亭来了,正是咱们要捉的人。你在此地等着,我去捉他们来。” “我也去……” “不,黑夜中危险,暗器难防。” “不!我……” “四周布了陷阱,你下去准倒霉。你又不听话了,记住不可出声。” 他像幽灵般溜下树,一闪不见。 响起一声咆哨,夜袭的人纷纷撤走。 “叮铃铃……”正西方向金铃入耳。 他急起直追,自语道:“是招魂使者叶君山的招魂金铃,这两个凶嫌都来了,大概是狄堡主叫他们出来拼命啦。” 金铃声十分怪异,入耳便令人气血翻腾,心中迷糊,昏昏沉沉神智散乱,随节奏的徐缓急骤而情绪波动,定力不够的人支持不了多久,即使掩上双耳,也无法将铃声完全阻止于耳外。 怪,金钟声急速地远扬,向东消逝,带铃的人身法好快。 他不顾一切飞赶,逐渐拉近。 降下一座山沟,前面是一座峻峭的奇峰。山坡下林更深,草更茂,藤萝密布,青苔密密麻麻生长在峭壁上,滑不留足,不易攀登。 金铃声就在前面不远,快被他追上了。 “他在引诱我。”他心中嘀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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