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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叫晚了些,“嘭”一声大震,怪人大袖一挥,孙伯川倒冲出八尺外,袖风仍向前卷,广场中走石飞沙,声势之雄,骇人听闻,但并末听到风声,完全是阴茅的劲道向前涌去。

  八荒神魔到了,一声怒啸,大袖也凶猛地挥出,罡风乍起,如山劲道以雷霆万钧之威、向怪人袭去。

  怪人也一声长笑,一双大袖飞舞,阴柔的袖风排山倒海似的向袭来的罡风涌去。

  两双大袖缠上了,抽拍振抖吞吐不定,一双人影像在对舞,皆以毕生修为作孤注一掷.暗劲接触后,发出奇异的游流锐啸,令人闻之毛骨悚然,声如鬼哭极为刺耳难听。

  走石飞沙,两人的身影已被灰尘所笼罩。

  四周的男女,纷纷向外退,受不了罡风潜劲的震撼,三丈内劲迫内腑、立脚不住。

  “砰砰!噗噗!呼……”袖风所发的异啸像连珠花炮爆炸。已难分出两人的身影了。

  好一场武林罕见的可怕内力激斗,势均力敌各有千秋,短期间难分高下,功力稍差的人休想插手,因此八荒神魔的三名门人丝毫派不上用场。

  各攻百招以上,仍然难分轩轾,双方都打出真火,每一招皆用了十成功,每一招皆是生死一击。

  “嘭嘭!”一双大袖缠住了。

  双掌再吐“啪”一声爆响,各退三步,一双大袖“嗤拉拉!”从袖口而折,撕断了。

  烟尘滚滚,人影暂止。

  八荒神魔的脸色泛青,厉叫道:“你……你是白无常沈必达……”

  叫声低沉,有气无力,显然这场恶斗已耗尽了他的精力,声落,突然失足坐倒。

  怪人也晃了两晃,似乎也感到难以支持。

  八荒神魔吸入一口气全力大叫道:“徒儿们上!毙了他。”

  尘埃未落,视线被阻,众男女站在三四丈外,看不清里面的景况。孙伯川被怪人一袖打翻,虽未受伤,但已吓破了胆,怎敢再上?听到乃师的呼叫,不由打一冷战,扬声叫:“徒儿这……这就上……”

  三人一步一挨,一步一探,不敢放胆冲入,三把剑前伸,但不住发抖,脸色苍白,大有踏向枉死城的气概。

  怪人仰天吸入一口气,双手微抖,眼中光芒已敛,也到了油尽灯枯境界,徐徐向外退,猛地一跃丈余,如飞而遁。在这种真力已竭的困境中,即使加入一个三流人物,也足以制他的死命,再不走岂不太傻?

  右面一座山崖顶端的草丛中。高翔已经在那儿潜伏了半个时辰以上了,相距约一箭之遥,看得见下面的一切动静,但听不清双方的对话。

  他并不急于深入查探,因此潜伏不动、他可以看到巡哨的动静,而巡哨与警哨却不知他的潜伏处。在一双高手恶斗之前,他已小睡片刻养足了精神。

  他看到了凌云燕,更是心中大定,更不急于出面了,他要等候机会直捣虎穴。

  在南京,他遇上那位穿豹皮衣裤功力奇高的怪人,便疑心那家伙可能是主谋。面神魔谷的爪牙们,穿的是虎皮衣裤,虎与豹相差得不远,他不得不怀疑八荒神魔,至少凌云燕事急,来投奔彼此之间定然有所关注,他必须小心地查出内情来。

  他看到怪人与八荒神魔交手的情形,看得心惊胆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实相当的可怕的高手拼搏,心中油然兴起戒心。不管哪一位是八荒神魔,他认为自己毫无取胜的信心。

  “我得小心了,不然恐怕得栽在此地。”

  他暗自盘算着。

  怪人走后,他看看天色,已经是末牌末申牌韧,红日偏西,时光不早。

  “我得等到天黑,再下去一探。”

  他喃喃自语。

  正想睡一觉再说下面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暗叫一声糟。

  糟得不可再糟。他本想晚间前往魔窟查探,晚间老魔无奈他何,夜间脱身容易些,白天与老魔冲突,不啻以卵击石,智者不为。

  但目下的倩势,已不许他退缩逃避了。

  “我的天!她!是她……”

  他骇然地叫,紧了紧身上的剑,火速觅路向下窜。

  怪人退走后,真力已竭的八荒神魔踉跄站起,向三名神色紧张的门人人怒骂:“你三个畜生!叫你们上、你们为何迟疑?”

  孙伯川悚然欠身道:“师父明鉴,弟子不是撤剑上了么?”

  “呸!你们慢腾腾橡是上屠场的牛。那老魔已被为师击散了护体气功,已到了山穷水尽毫无自卫能力的危境,你们只要有一人快速冲上,便可结果他的老命,而你们这些蠢材……呸!气死我也,被他逃掉了,此地的神魔谷又得放弃了,又得去找合适的地方重建神魔谷,都是你们这些混蛋的误事。”

  “师父,他如果再来……”

  “他当然会再来,再来时他便会向你们这些不堪一击的人下毒手。”

  “师父,他……他是……”

  “别管他是谁,你们真会替老夫惹事。”

  “这……”

  “说!你们谁将一位绿衣不姑娘藏起来了?”八荒神魔厉声问。。

  三门人你看我,我看你,未敢遽答。

  “那老鬼就是为了那小丫头而来了。”八荒神魔恨声说、哼了一声又道:“那老鬼在江湖失踪二十年想不到依然健在人间。二十年前,他的话不啻金科玉律,说一不二。他既然为了那小丫头而来,讨不到人他决不会罢手的。为师不要紧,你们必定凶多吉少。除非将人交给他,不然咱们只好迂地为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说!你们是谁擅自将人藏起来了?”

  孙伯川知道瞒不了,惶然道:“师父明鉴,确是有一位绿衣小姑娘侵入本谷。”

  “你们还了得?居然想瞒住我。”

  八荒神魔怒叫,猛地飞起一脚、将孙伯川踢倒在地。

  李锦全与林昆两人,惊慌地跪下了。李绵全磕头道:“师父明鉴,弟子与师兄刚将那小姑娘擒住,便听到师父传来的警讯,确是来不及禀明师荐,并非弟子等有意隐瞒。”

  “胡说!”

  “弟子该死,弟子不敢欺瞒。”

  “去把人给我带来。”八荒神魔怒叱。

  “是,弟子遵命。”

  高翔所看到的情景,就是这片刻间的事。

  李绵全将小绿向前一推,桌道:“师父请看,就是这丫头,还未问口供,不知她是何来路。”

  八荒神魔不住打量小绿;久久方说:“难怪你们想将她藏起来,她确是有令你们不借欺师灭祖的魅力。”

  “弟子不敢。”李锦全跪下急急分辩。

  “哼!”

  “弟子该死。”孙伯川磕头惶然叫。

  “每人自己掌嘴十下。”

  “弟子遵命。”三个活宝同声答,狠狠地自行掌嘴十下,居然打得口角溢血,脸皮红肿。

  八荒神魔扭头向凌云燕风:“萧姑娘她是不是追踪你的人?”

  凌云燕不住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从没见过这个人。”

  “师父,地牢中囚了一个年轻人。”孙伯川叫。

  “是不是叫高翔?”凌云燕问。

  “还没问口供,他仅说是你的朋友。”

  “去带来。”八荒神魔叫,又转向李锦全说:“把这丫头给我送入秘室,我要好好问她。”一面说,一面淫笑着伸手抚摸小绿的粉颊。

  小绿突然飞脚便踢,“噗”一声响,老魔扭身受腿,踢在老魔的右膝上。

  “哎……”小绿叫,只感到脚掌疼痛如裂,像是一脚踢在钢墙上。

  八荒神魔桀桀笑,说:“好一头泼辣的野猫,刺激之至,妙极了,带走!”

  屋侧人影疾射而来,狂笑声震耳:“哈哈哈哈!大家都不要走,仇人相见,份外眼红,走岂不错过机会了?”

  “南京高翔!”凌云燕惊叫。

  高翔站在两丈外,向老魔笑道:“八荒神魔就是阁下了,记得在下么?”

  老魔桀桀笑,说:“萧姑娘,你竟被这么一个黄口小儿追得如此狼狈?怪事。小辈,老夫怎记得你?难道说,你曾经到过老夫此地的神魔谷?”

  “咦!你不是曾在南京现过踪么?”

  “见你的大头鬼,老夫十年未曾离开此地的神魔谷。老夫遨游天下四十余年,晚年倦游,在各地建神魔谷享福,这十年在江夏山住得得最久,十分写意,从没打算到南京建神魔谷。”

  “哦!你是不是曾经穿过豹皮衣裤?”

  “见鬼!老夫一直就以真面目示人,六十年如一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从不隐讳自己的本来面目。”

  “凌云燕难道不是你的党羽?”

  “哈哈!她是老夫的伴侣。小辈,你问得太多了。说!如追逐萧姑娘进入我神魔谷,知道后果么?”

  “在下既然敢来,自然无惧无恐,后果毫不介意。在下向你套一份交情,请将凌云燕交给在下带走。”

  “你好狂,凭什么?凭你那敢犯禁忌闯谷的匹夫之勇?老夫第一次看到你这种狂妄无知不知死活的人。林昆,擒下他,取他的心肝给为师下酒。”

  林昆应曙一声,大踏步而出,傲然笑问:“小辈,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岁,阁下有何高见?”

  “你比萧姑娘高明多少?”

  “不知道,反正高明就是。”

  “念你年纪轻轻,在下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自杀,以免活剜心肝痛苦得很。”

  “哦!你阁下的心肠倒不算硬呢。要剜心肝、你来好了。”

  “那是当然。”林昆傲然地说,大踏步欺上,狂妄地伸手便抓,用的是“金豹露爪。”

  高翔伸手作势格拨,引诱对方抓手臂,却用下盘进攻。快!快得令人目眩,但见人影乍合,手脚齐出。

  林昆扣住了他的左小臂,擒住了。

  但是,他的脚已经攻出,“扑扑”!好一记“蝴蝶双飞。”这两脚有点像鸳鸯连环腿,即使躲得开第一腿、也避不开接踵而至的第二脚快速绝伦打击。

  “啊……”林昆狂叫,仰面便倒。

  但扣住高翔左小臂的手却收不回来,反而被高翔扣住了脉门倒了下去。

  “噗”一声响,肩头挨了高翔一掌。这一掌太重,林昆怎受得了?立即陷入半昏迷状态。

  高翔一脚将林昆踏住笑道:“在下弄到一个人质了,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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