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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约半个时辰后,贾三爷方带了大批人赶回。庄中重新戒备,一夕数惊。

  当夜,高翔与居天成潜登枫林密布的后山,花了一夜工夫,方彻底搜查了山南一带地段,并未发现地窟与可疑的藏身处。

  他们歇息了两个时辰,巳牌左右,方吃带来的干粮,开始越过山脊,搜查山北一带林野。

  山东北一带,是一连串的荒野与丘陵,林深草茂,这才是采樵的地方。而后山的满山枫树的贾家庄的风水林,怎找得到樵径?

  居天成的神色愈来愈不安,他不希望高翔找到天香门的秘坛。

  刚降下山麓,高翔突然向下一伏,低声说:“右侧的荒林中有声息,你往左我往右,小心了。”

  说完,向侧一窜,闪入茂草中不见。

  居天成心中暗惊,不知是真是假,空山寂寂,飞鸟无惊,哪有声息?他心中有鬼,立即不假思索地飞掠,希望早些赶到,及时向天香门的人示警。

  可惜他没高翔快,高翔已早片刻进入林木深处。他的耳力也没有高翔高明、还不知何处有声息哩。

  高翔确是耳力通玄,认准方向鬼魅似的乍起乍伏,直向林木深处潜进。

  树林空中,灰衣太岁与六名黑衣人,正在—旁的两株大树下将两名半裸的少妇捆在树干上。两少妇口中塞了帛布,酥胸半露羊脂帛玉似的肌肤十分撩人。

  一名黑衣人一手抓住了一名少妇的头发拉紧,一手举着一把小刀,不住在少妇的脸颊上磨动冷笑道:“你如肯招,只消点点头便可,看你熬得了多久?说!你招不招?”

  声落,放松了抓头发的手,向少妇狞笑。少妇不点头,仅用怨毒的眼神,死盯着狞笑如饿狼的黑衣人。

  小刀尖移至少妇的颊旁、黑衣人狞笑道:“你早晚要招的、何必皮肉受苦?瞧,小刀只消刀锋一转,你这漂亮迷人的脸蛋,便会一刀勾消,一个爱美的女人面目全非,那真是生不如死,招不招?”

  少妇以怨毒的眼神作为答复,就不肯点头。

  刀尖徐徐刺入肌肤、徐徐带动,脸颊出现了血缝,鲜血泉涌。

  少妇浑身皆在战栗抽搐,但并无屈服的表示。

  划至第五刀,少妇脑袋一挺,昏厥了。

  灰衣太岁突然低叫:“有人来了,留神些。”

  众人皆隐起身形,留神搜视四周。

  久久,不见动静。

  风声飒然,一头苍隼从林空穿入,奇快地飞入林中,奇快无比。

  灰衣太岁心中一宽说:“原来是这头扁毛畜生,再问口供。”

  “那婆娘够狠、拼死熬刑不招,昏厥了。”讯问少妇的黑衣人说。

  “还有另一个呢?”

  “还没问。”

  “去问,从下体动刑。”

  “是。”

  黑衣人到了第二名少妇前,冷笑着问:“婆娘你招不招?”

  少妇死瞪着他,不肯点头。黑衣人折了一根树枝,冷笑道:“你狠,我血手判官比你更狠三分。”说完,俯身伸手解少妇的裳,一面解一面说:“对付女人,我血手判官还有更毒辣的绝招,保证你下体糜烂,死不瞑目,死前痛苦难当。”

  少妇魂不附体、恐惧地点头。

  “你招了?”血手判官摇着树枝问。

  少妇脸无人色。狂乱地点头。

  血手判官取出少妇口中的布帛、冷冷地问:“说!天香门的秘坛设在何处?”

  “在……在山西……西麓。”

  “你肯领路?”

  “我……”

  “你不答应?”

  “我……我领……领你们去……”

  “好,这才是识时务的人。白衣龙女在不在?”

  “没有人知……知道掌门的行……行踪,她……她这几天不……不在。”

  “秘坛有些什么人?”

  “只有……一些姐妹。”

  血手判官解了少妇的脚绑,喝道:“起来,领路。”

  众人押着少妇,动身赴山西麓。

  高翔从六七丈外闪出,到了昏厥的少妇旁,先取金创药替少妇上药,再替少妇解绑。

  居天成也赶到现身,急道:“高兄弟,刚才过去的人……”

  “就是灰衣太岁、他到秘坛去了,走!咱们利用他带路。”

  两人跟踪便追,远远地紧盯不放。

  绕山南麓接近山西在、山的西北山脚伸出一条小丘、长约两里地,全是合抱大的枫树。小丘的西麓,有一段茅草坡,外围长满了荆棘,往内看一无遮掩,看不出任何异状。茅草很短,是一种少见的蔓茎短茅。从丘顶向下走,少妇在荆棘外站住了,说:“草坡中间,便是秘坛所在地。”

  “见你的大头鬼!你这该死的泼妇!”血手判官厉声党骂、“啪”一声给了少妇一耳光,将少妇击倒在地。

  草坡空荡荡,哪有什么秘坛?

  少妇被打得口角溢血,叫道:“秘坛在地底,下面共建了九间地下室。”

  “你知道入口?”血手判官问。

  “知道,在……在右首不远……”

  “带路!”

  “是……”

  少妇吃力地站起,呻吟着向右首绕过荆棘丛,两折之后,便看到荆棘丛出现了空隙。

  少妇举步跨入,一面走一面说:“从此地绕入,荆棘与茅草交界处,便是地下秘室的入口,也是鬼门关枉死城……”

  话未完,突然飞跃而起,向两丈外落去。

  血手判官伸手急抓,变生仓卒,一把没抓住。

  另一名黑衣人反应快,而且不能伸手抓人,所以要快一步,不假思索地纵出叫:“贱人,你走得了?”

  少妇单脚落地,再次纵起。

  黑衣人也随后下降,纵落她刚才落下处,想在脚一点地时再次纵起,便可在半途扑上少妇的背部了。

  蓦地,黑衣人不但未能纵起,反而向下沉落,一闪不见,却传出一声可怕的惊号。

  “噗”一声响,号叫声嘎然而止。

  血手判官吃了一掠,不敢再追。

  走在中间的灰衣太岁左手一挥,一柄飞刀破空而飞,宛如电光一闪。

  少妇身形刚落下,脚尚未沾地,飞刀已破空而至,半分不差贯入她的背心,手脚立即失去活动能力、“砰”一声摔倒在地。

  “找树枝来探道而进,附近有机关陷阱。”血手判官急叫。

  众人砍来了树枝,探道而进,到了黑衣人落下处,原来是一处设了翻板的丈宽陷坑,表面的荆棘已随翻板的翻转而沉落的露出了板面。

  这是一座中间设有转柱的大型陷坑,自己人必须认准转柱落脚,方不至于下沉,只一脚之差,所以少妇并末下陷,黑衣人却失足跌落陷阱内。

  掀开翻板向下瞧,一切都完了,下面深有三丈、散乱地竖了一二十把锋利的尖刀,黑衣人早就断了气。

  先后碰上五座陷坑,下面如不是尖刀,便是削尖了的竹刺,有一座里面居然有十余条毒蛇。

  进入了草坪,五个人开始敲打地面找寻门户。

  灰衣太岁找得火起,怒叫道:“去抓一二十个村夫来,给我挖。”

  西北角远处,一座村庄清晰可见。

  血手判官也大感不耐,说:“我去抓人,哪怕把地面全部挖开,也得把秘密掘出来。”

  蓦地,西南角的荆棘外,站着三个相貌狰狞的人,接口道:“你们这群有勇无谋的蠢猪,难道只知挖地洞么?”

  灰衣太岁怫然不悦地说:“大洪三鹰,你们出口伤人,眼中还有我灰衣太岁汤山在?”

  大洪三鹰,是大洪山的三个贼首,金鹰王群,银鹰鲍威,苍鹰史璜,三人的兵刃皆是鹰爪,但颜色不同,金色银色与黑色,也代表他们的名号。三人都是年届花甲的人,相貌丑陋得委实令人不敢领教。

  金鹰王群桀桀笑,说:“汤兄,你吓不倒咱们大洪山三鹰,你就认了吧。当然你老兄该挨骂,你认为在秘室顶端可以找到出入的门户么?未免太愚不可及了。”

  “你们是干什么来的?”灰衣太岁厉声问。

  “白衣龙女约咱们来的,她答应送给本寨主一些奇珍异宝与美人。”

  “那么咱们是死对头了。”

  “且慢,咱们是来硬讨礼物的。”

  “哦!老夫只要白衣龙女。”

  “倒很公平,咱们各取所需。”

  “一言为定。你们找到入口了么?有何高见?”

  “还没找到。”

  “呸!你们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不然、咱们在荆棘外找,保证可以找到,既然是秘坛要地必定有人经常出入,除非她们会变虫蚁,不然定可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寻。咱们分头找,小心地下的遗痕,你们绕北,咱们走南。”金鹰傲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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