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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他将姑娘扶正,笑道:“失礼,失礼……”

  “礼”字声末落,他已凌空倒翻而出,半空中连翻五筋斗,双脚一沾水面,水声一响,人反飞而起,以美妙的燕子反掠波身法掠出两丈外,再双手一合,用金鲤倒穿波身法“唰”一声入水,立即无影无踪。

  “好!”祝水新大叫。

  “妙!”姑娘也脱口叫,忘了刚才的窘境。

  里外的分水飞鱼看得真切、不由大惊失色,呆住了。

  祝永新划动双桨,艇破水飞射,向分水飞鱼的船接近、姑娘却焦急地叫:“哥哥,等他浮出水面再说。”

  湖水清澈,但暗涛不小,水下的东西不易看到,必须等人头浮出水面。祝永新摇头苦笑道:“大妹,不必了。你还没看出他的水性有多好?”

  两船相距尚有十丈左右,一声水响、高翔从水中笔直上升,一个空心筋斗,便美妙地翻落船首、恰好站在居天成身旁。向分水飞鱼笑道:“老前辈,小可献丑了。”

  分水飞鱼一拍脑袋,苦笑道:“好家伙,有你的,你不是吹牛,而是具有真才实学,老夫碰上了劲敌,陪你玩玩。”

  高翔摇头道叫:“老前辈、小可不敢班门弄斧、我可斗不过你这条威镇大江南北,大河两岸的飞鱼。咱们无冤元仇,老前辈包涵一二。”

  祝永新的船到了,缓缓靠着叫:“爷爷,怎么回事?”

  “爷爷碰上了扎手货。”分水飞鱼感慨地说。

  “那就上!”祝永新大叫,一跃上船。

  高翔脸色一沉,叹口气说:“老前辈,何不三思?”

  姑娘把住船舵,高叫道:“爷爷。到底怎么了?这两人是谁?他们不像是寻仇来的哪!”

  “他们可能是火焚南湖庄的人。”分水飞鱼说。

  高翔深深吸入一口气,朗声道:“老前辈居然仍认为,小可是火焚南湖庄的人,不是有失公允么?”

  “那……你是……”

  “小可是来找寻朋友的。”

  “你贵姓?”

  “小可姓高,名翔,南京人。这位是小可的朋友,姓居、名天成……”

  “哎呀!你是不是那位插手侦查龙江关钦差失宝案的高翔?”分水飞鱼惊问。

  “正是小可。”

  “上次驱走横望山那群神秘恶贼……”

  “也是小可所为,他们在路上暗算小可,小可不得不自卫。”

  “老天,你何不早报名号?”

  “老前辈没给小可有报名的机会哪!”

  “哈哈!倒是老夫的不是了。没话说,咱们江湖人对你相当称许,你挑了假侠义之名,暗中作恶多端的双阙庄,江湖人心大快,不仅白道朋友同声赞许,咱们黑道人士也颇为推崇你呢。且到老朽的草庐中一叙,走!”

  “老前辈谬赞了,小可深感汗颜。”

  祝永新大喜,行礼道:“我叫祝永新,尚未出道,也不打算出道。打渔生涯无惊无险,自食其力心情愉快。你认识拼命五郎贺五。”

  “兄弟与贺兄交情不薄。”

  “那就对了,我听说他已离开,吉山沼泽到了南京,怎么回事?”

  “三脚老妖借刀杀人……”他将吉山沼泽之斗的经过说了。

  “哦!难怪,他也受到迫害了。你贵庚?”

  “兄弟二十。”

  “我二十五,我叫你一声老弟,高攀了么?”

  “祝大哥,不要说高攀二字。”

  “好.我知道你是条汉于,我有一弟两妹.船上被体制住的丫头,是我大妹小菲。走,上我的船……”

  “且慢”!分水飞鱼叫。

  “爷爷,新儿载客。”祝永新狡狯地笑道。

  “胡说!你又想献宝?爷爷也认了载,你哪!再练二十年也不行。”

  “爷爷……”

  “少废话。爷爷有事与高哥儿商量,你两人把船栓好,一同上船回去。”

  “是,爷爷。”祝永新笑答,将船栓在大船后,兄妹俩同上了大船。

  分水飞鱼重新扬帆,船向湾内驶去。他一面控舵,一面向高翔说:“高哥儿,南湖庄真不是你烧的?”

  “晚辈在近午时分方行抵达,火场余烬末熄,只有死尸不见活人,平空出现一群自称是南山村的人喝打叫杀,硬指晚非两人是凶手。其中两个使龙头拐,佩长剑的老人,艺业奇高,不橡是村夫。”他将经过说了。

  分水飞鱼冷笑一声道:“南山村只有八户人家.全是些朴实的种田庄稼人,哪有什么高手?那些人必定是凶手。”

  “可惜,他们说要打官司,把我们唬住了。老前辈与江南浪子有交情?”

  “没有交恶,老朽知道他,他不知道我。”

  “他目下逃到何处去了?”

  “他根本不在家。到湖广访友,将有两月之久了,这件事只有老朽知道。”

  “哎呀!这里面有一个人说谎。”

  “什么?你说老朽说谎”?

  “不,晚辈指另一个人。如果江南浪子不在家、弹指通神怎会反脸闹庄?在亨上留字的人,他的字端端正正,分明在说谎。老前辈,江南浪子日下是否仍在江湖行道?他会不会与笑如来有往来?”

  “你恐怕弄错了,江南浪子与笑如来累不相识。至于,江南浪子是否仍在江湖行道,答复却是肯定的:不错,他仍在江湖行道。”

  居天成淡淡一笑。接口道:“明里素不相识,难保不暗中相互往来,这才可以掩人耳目哩!”

  高翔点点头,说:“这当然有可能,我会查出来的。”

  “哥儿,你认为江南浪子与笑如来有勾结?”分水飞鱼讶然问。

  “不,但是怀疑而已。今晚得打扰老前辈一宵,明天晚辈要赶回南京,日后有暇,可能要到尊府请老前辈帮忙呢。”

  “呵呵!一句话,老朽力所能逮,不敢推辞。”

  “晚辈这里先行谢过。”

  当天,他在分水飞鱼的茅舍中安顿,从祝家的人口中,他知道不少江湖秘辛,获益非浅。

  次日一早,辞过祝家老少,动身北上返回南京。居天成镖伤恶化,请了一乘山轿代步,沿途耽搁、到了南京,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在他离开的前后六天期间,南京的群雄被飞来横祸。闹得几乎死伤殆尽,可怕的惨变一而再光临,永安镖局被愁云惨雾所笼罩,几乎沦入万劫不复境地。

  两人回到永安镖局,发觉情势已不可收拾了。

  在高翔动身赴石臼湖的第二天,永安镖局同时失去两笔红货,一在六安州,一在扬州高邮。两地相距千里,同一天被劫。失去这两笔红货,共损失白银三万两,眼看永安镖局将因赔镖而关门大吉。

  同一天,拼命五郎与神枪太保陆玑,在镇江北固山受到小白龙纠众围攻,二十余名朋友死伤殆尽、两人生死不明凶多吉少。

  第四天,金刚李虹到风阳去请入云龙许玉山助拳,半途在张飞庙被人伏击,身受重伤跌落深壑,生死不明。

  一连串的噩耗传到永安镖局,人心惶惶。

  在南京,对方仍敢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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