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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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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空阒无人,厅正中两条寿凳上、放了一口质料甚佳的棺材。前面的香案上,神主牌上写着:“显考宋公讳成梁之神位。” 上没有年号,下没有子孙的具名。香炉上有香脚、地下有金银灰,显然焚了不少冥锞蜡烛。 “咦!宋成梁死了。”笑如来讶然叫。 高翔不住打量四周,冷笑道:“他没死。” “什么?这棺材,这神位……” “棺中可能有人,但不会是宋成梁;庄主曾经说过,他并未娶妻,练太阴手的人也不宜成家娶妻。神位上写有显考二字,他既未娶妻,何来儿子称他为显考?” “恐怕是他的宗侄继子……” “也许他们认为是凶宅,所以……或者今天是回煞之期,人都走避了。” “各处纤尘不染,说不定坐凳尚温,人走了不久,总之,太不合情理了。” “高公子,咱们下次再来。” “不,小可要揭开此谜,进内厅去看看。” “好,老朽带人到东厢、吴总管带人搜西院,公子带人搜内堂。” “庄主可带走贵属下,小可一个人四处走走。” 笑如来眼中掠过一道喜悦的光芒.说:“也好,等会儿在大厅会合。公子小心了,有警可用啸声知会。” “好,小可先走一步。”高翔一面说,一面转入内堂。 内堂后还有一座穿堂,那是三尺小童也须止步的地方、里面是内眷居住的内院,只有主人方可进入。 高楼大厦光线不够,内堂已经光度不良,门窗紧闭,连流动着的空气也是凉飕飕的。穿堂更是幽暗,大白天也是阴森森地,另以宅中无人,空茫死寂,一个人在里面走,令人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高翔胆大包天,他无畏地踏入了穿堂,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从空向里走。 蓦地,他感到鼻中嗅到一丝淡淡的异味。 “毒香。”他悚然地想。 他屏住了呼吸,不能向后退了,立即奋身倾全力向前飞撞,不退反进。 “嘭”一声大震,他撞倒了内院门,背部着地奋身滚转。 人影入目,钢刀临头,刀光耀目,天井的阳光令他精神一振。但昏眩感也在这瞬间降临,感到似乎头重脚轻。 危机至矣!生死关头已到。 他扭身而起,“呔”一声沉叱,“噗”一声就是一掌,有着肉声传出。 是一个年约半百的大汉,一刀落空,反而被他一掌劈在左肋下,肋骨与腰脊齐折,狂叫一声.抛掉刀仰而便倒,飞跌丈外叫不出声音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名大汉从他的背后冲来,剑出“长虹贯日”,身剑合一急冲而至。 他虽有些昏眩,但因发现毒香甚早,中毒不深,剑因此尚无大碍。人在危急中,求生的本能如激发,便会出奇地冷静镇定,感觉更为锐利,潜能候生;但如果有丝毫恐惧,便会完全瓦解,束手待毙。 他是个初生之犊,年轻气盛,气血方刚,未经艰难、困苦、失败、绝望等等痛苦的磨炼,却有一股大无畏的猖狂勇气支持着他,生死关头,他的感觉更是锐利敏感。 他向左一闪,急退两步,大喝一声,一掌疾劈。 出剑偷袭的人一剑走空,从他身右擦过,尚来不及变招、腰背便挨了一掌.大叫一声,向下一仆。 四周屋顶与院墙皆有人影出现,大敌齐至。 他毫不考虑地向内院门纵去,飞撞院门。 门先一步拉开,像是有人在内开门迎客。 他飞撞而入,院门砰然而关,只感到眼前一黑,耳中听到有人叫:“都给我滚开,没有你们的事。” 这里是第三进内厅,厅门沉重结实关得死死地。两侧的明窗外还有木窗门,也完全关闭了,厢门也密不透风,通向内室的廊门闭得死紧。上面是楼板,下面是巨大的,形式奇古的叠石所铺设的地面。 唯一的光源是门与窗,但门已闭,只有几条窗缝透入的微弱光线,仅可概略看清厅内的形态。 怪!厅约中文见方已经够宽大了,可是空荡荡地,没有任何家俱与陈设,空无一物。 堂壁下坐着一个人,门两侧也盘坐两个人.三个人成三角形端坐不动,只可看到依稀的身影,不言不动形如死人。 在微弱的光线下、他已看出三个人都是白发老人,三双凌厉的怪眼,皆向了不转瞬地注视。每位老人的身旁,皆横搁着一根盘双杖。三人一式打扮,如银白发梳成道髻、黑袍、草绳为带。 不同的是,三人的打扮,正中那人身高约有八尺出头。最矮的是左壁角的人,高仅四尺左右。 昏眩感未退,但也不曾加重。 “我得等毒香消散后再说。”他想。 当然他明白自己身陷险地,必须先找到无人地带以便等候毒香药力消散,或者干脆行功驱毒。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脱身,突围。 他的目光落在左厢门,使沉静地向厢门举步。 一步、两步、三步……迈出第五步了。 左壁角的矮老人突然大喝一声,一掌拍出。 相距约一丈,即使是劈空掌力已练至化境的人,掌风在一丈左右,已无力伤人了。但这位老家伙的掌力吐出,蓦地风雷呼啸,暗劲潜流排山倒海似的压倒,直迫内腑,令人如中电殛。 他已运功护身,仍感到巨大的气流压体,有窒息的感觉。衣袂如被罡风所刮,猎猎有声。 他退了一步,心中一懔。 矮老人也脸色一变,挪动双脚准备取杖而起。 右壁角中等身材老人,也跃然欲动。 对手太强,恐怕不易冲出。他当机立断,坐下行功排出那些许令他昏眩的毒香。这件事说来容易,其实不简单,必须在静中取动,加速气血运行,以便冲淡吸入气血中的微量毒香,没有炉火纯青的修为,谈何容易? 他坐在中间,三面受敌。 首先是矮老人沉不住气,用老公鸭似的嗓音道:“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岂敢在此打扰老夫的清静?跪下回话。” 他不加理睬,但也不敢行动,防范对方发难。 矮老人得不到回答,勃然大怒、一声冷哼、一掌向他拍去。 他反手斜挥,也用上了劈这掌力,但用的是引字决,不想和对方硬拼。 两服掌力汇合,向厢门涌去,门扉发出撼动的异响,似乎墙壁也发出撼动的声浪。 矮老人已先发了两掌,真力耗损得着不多了,呼吸不再稳定。 中间身材特高的老人鹰目炯炯,沉声道;“老三,不必浪费精力了,他果然是四海潜龙的后人,先天真气六合大潜能即使练了三成火候,你也难以制他的死命。” “老大,难道咱们三人同时出手聚力打他要光彩些。” “好吧,兄弟送他上路好了。”矮老人冷冷地说。 高翔心中甚感困惑,这三个老家伙怎知道他的身分?知道他的身分的人,只是霸王丐已含恨九泉,目下唯一知道他的身分的人,只有玉剑飞仙了,这位道姑显然已将他的身分向外透露啦! 玉剑飞仙并未至燕子矶赴约,她到何处去了? 他想不通,冷笑一声说道:“在下认为。你们的年纪都很大了。” “你知道就好。”高身材老人阴森森地答。 “当然在江湖上,你们辈高位尊。” “不错。” “但恐怕是浪得虚名。” “你说什么?”对方的语音饱含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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