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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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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并未现于词色,吁出一口气说:“老弟,咱们何必为了一个女人翻脸怄气?兄弟用不着为了她而伤了和气。是么?” 银剑白龙哼了一声说:“告诉你,为了她,我不惜与天下人为敌。告诉我,她目下在……” 琵琶三娘突然发出一阵银铃似的轻笑,打断他的话。 “你笑什么?商姑娘。”银剑白龙寒着脸问。 “嘻嘻!我笑你。” “为什么?” “你似乎在一厢情愿哩。请问,你知道华山紫凤是否对你有意?徽州城的事,她恨你入骨。” “不许你说。” “好,不说。那么,你该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了?” 银剑白龙阴森森一笑说:“商姑娘,你说得不错,我该知道,但我已经将林君珂杀掉了,情敌已去,何所惧哉?为了她,我不惜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 琵琶三娘大吃一惊说:“你撒谎,早些天我还亲见到林君珂。” “不错,早些天你见过他,但你今后永远看不到他了。” 琵琶三娘心中大痛,变色道:“你说得可真?” “冷某不会骗你,他被在下刺了四剑……” “在那儿的事?”琵琶三娘抢着问。 “仙霞岭东面丛山之中,那是三天前的事。” 琵琶三娘疯了似的狂笑起来,笑完说:“你们是口盟兄弟,下毒手太容易了,太容易了。好吧!祝福你,你这不择手段的大英雄。告诉你,华山紫凤我倒看见,昨天我还看见她出现在府城,在各处客店走了一趟,午后出东门走向东溪至烂柯山小路。你要找她,也许大有希望。” 说完,扭头狂奔,一阵疯狂的笑声在她身后摇曳,渐渐去远。 两人相对愕然,金羽大鹏困惑地说:“这烂货,疯了。” “哼!她不疯,她的心碎了。”银剑白龙冷冷地答。 “心碎了?” “是的,她在暗恋林君珂。” “呸!凭她,哼!怎配得上林君珂?” “咦!你像是知道林君珂。” “是的,他曾经在忏情谷救了我。” 银剑白龙脸色一亮说:“他既然救了你,你是否会替他报仇?” “兄弟不是傻蛋,会为那傻小子离间咱们兄弟的感情?哦!其实你用不着杀林君珂的。” “为什么用不着?” “华山紫凤同样恨林君珂入骨……” “你怎知道?”银剑白龙厉声问。 “我曾听她说过,老弟别多心。”金羽大鹏惶然答。 “我早知道,那是我用的好计。” “你用的好计?” “是的,我带她去看她不愿看的事,令她对林君珂灰心,由爱生恨,如此而已。好了,咱们该分手了。再提醒你一声,你如果动了华山紫凤一根汗毛,休怪兄弟心狠手辣,话说在前面,彼此该有谅解,再见。” 银剑白龙冷冷地说完,抱拳行礼走了。 金羽大鹏呆在那儿,半晌不能举步,他心中生寒,暗暗叫苦。 “哼!咱们走着瞧。”他冲银剑白龙的背影恨声叫,转身钉住他走向府城。 银剑白龙不顾惊世骇俗,大白天竟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后面的金羽大鹏心中大惊,暗说:“这小子的轻功愈来愈精纯,功力比往昔又胜几分。天!明斗我吃他不消。” 银剑白龙穿出府城,直趋东溪折入至烂柯山小径。这条山路行人不多,即使有,也是些山村小民,再就是去逛烂柯山的骚人墨客。 其实烂柯山并没有可游之处,只有几处似是而非的石室,所以叫做石室山,也叫石桥山和空石山。 据说,在晋朝末年,有一位姓王名质的樵夫上山伐木,在石室山看到两个小童在下棋(一说是抚琴入王质可能也是个棋迷,将斧头植于一旁,在旁坐观。这盘棋可能极为精彩,王质看得不想走,其中一个小童递给他一枚像枣核一般的奇果,让他果腹,肚中便不再感到饥饿,一局棋下完,童子指着他的斧柄说:“汝柯烂矣!” 这位王先生感到莫名其妙,他不但发现斧柄烂了,连他所要砍的树也烂了;下得山来,家中已人物全非。 天!他竟在山上呆了一百年之久。 石室山为何叫烂柯山,典故在此。 另一传说是王质听琴而非观棋,反正听也好,看也好,柯烂却是相同。这是当地的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神仙和王先生,衢州府的人大概想辟观光区赚钱,所以捏造些神话点缀点缀,不伤大雅,好事一件。 银剑白龙沿途向人询问,问他可曾见到一个紫衣带剑的女人。不错,问对了,确是有这么一个岔眼女人出入山区,据说每一两天都出入一次云云。 可是到了烂柯山,村民说,紫衣女人还住在后山哩!后山一向是豺狼虎豹的天下,那女人可能是狐妖。 他不怕狐妖,一股劲往里闯。 他后面,躲躲闪闪跟着金羽大鹏田克荣。 更后面,到了一个痴心的崔小妹崔碧瑶。 在东溪百谷左岸村落中,君珂病了三天三夜,高烧令他驱体内起了奇异的变化,经脉中千年师鱼到阴的精华起了突变,浑身奇经百脉真气滚转如潮,产生了奇迹,凭添了无穷神力。 在高烧中,昏迷时断时续,每当昏迷退去,他便用胎息行功,获益非浅。 这三天中,他发现了银衣仙子的另一面,打动了他的心弦,爱意油然而生。可是,她并未能代替庄婉容在他心灵中的位置,天下间一个“缘”字,真是奥妙无穷。 第四天,他开始退烧,精神奋发,不但剑伤痊可,更显得生气勃勃。 这是一间内房,设备简陋,一灯如豆,照亮了室中破败的陈设。他睡在一张大木床上,下面垫了一床尚算清洁的薄衾。 身旁,是睡熟的银衣仙子。 她是在他四更时退烧之后,心中再也支持不住,躺在他身旁的。 不远处,角木板架了一张床,床上睡着小春。这丫头也够累,也睡得极沉。 六月天山中气温不高但也用不着衾被,她们本是娇生惯养的人,在这硬木床上居然睡得极香甜,可见这些天她们确是够辛苦。 他转脸向身旁的银衣仙子看去,心潮起伏。她半倚在他枕畔,秀美的脸蛋红馥馥,呼吸深长,眼圈儿有点发黑,睡得极熟。 她衣带散乱,皱得不像话,大概这三天中都未经换洗,在她体内先天所具有的肌香中,隐隐可嗅到些少汗味。 罗襟半解,白玉也的半截酥胸呈现眼前。 由于精力充沛,他只感到一阵迷乱,徽州府小楼中那次奇异的激情感觉,突然像狂涛般向他袭击。 感觉中,她的呼吸似乎有一种奇异的、令他激动的力量,向他像磁石般吸引。 他的呼吸开始粗重,依稀中眼前一变,似乎她的秀颊在逐渐变化,渐渐变成了婉容,而她的胴体,衣裙逐渐消失了,却成了银衣仙子的裸躯,又有三分像是婉容的,因为他也见过了婉容的胴体。 他分辨不出身畔的人,是银衣仙子呢?抑或者婉容?反正搞不清到底是谁? _他陷入激情中,躯体内有一种巨大的潜在生命本能驱策着他,他是人,一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 在某些环境中,后天的克制是无用武之地的。 他的手伸出了,由于激情,他的手在颤抖,血在体内澎湃。这一生中,他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奇异浪潮的冲击,心中狂跳,声音隐约可闻,甚至身上的汗,也似乎可以听到沁出的流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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