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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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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谋生?你们自始就不该作为非作歹的鹰犬。好,也许你们有些人真的身不由巴,在下网开一面。 从现在起,在下放那些不向在下动刀动剑的人一马。现在,丢下兵刃脱掉上衣的人可以安全地离开,不然就得死在此地。” 二十步外,幽灵似的站起一个人,“噗”一声丢掉剑,然后脱衣,光着上身畏畏缩编地举步。片刻,身影消失在沟西南端。 “你们看看是否有可救的人,把人带走救治,找找看。”林彦大声说:“当然你们不至于把尸体留下的。” 次日已牌初,林彦回到客栈,店伙们见到他,皆默含笑点头向他打招呼。 他在等,等候明天午正的约会。 关于龙姑娘的安全,他并不大担心,女强盗抓到了女人质,不至于有难以想像的危险,何况女强盗留下了太多的困难问题无法解决,至少其他的强盗都要向女强盗讨公道,怎敢对女人质不客气? 更重要的是,先赶到的黑狼会一群鹰大已经作鸟兽散,死伤惨重,留下的人已吓破了胆,女强盗即使想把女人质送给黑狼会,也没有人敢冒万千风险接收。那不是人质,而是要命的阎王帖子。谁沾上手谁倒楣。 唯一令他不安的是:强盗们到底把龙姑娘藏到何处去了? 黑狼会的人招出并未与强盗们取得协议,的确不会接收到龙姑娘。 现在,他必须把云中山主碧玉飞熊左山主逼出来打交道了,这个女强盗不知躲在何处不敢出面了断了。城内的地头蛇因近来风声太紧,各路英雄纷向城郊藏身,为了自身的安全,不敢出城活动,因此对城外的消息所知有限。连其他强盗也不知道左山主藏匿在何处,城内的地头蛇更是毫无所知啦!明天如果逼不出这个女强盗来,他恐怕必须把六十二个强盗人质交给霍将军法办了。 午睡一个时辰,疲劳尽复,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是午本末初。他洗了一把冷水脸,佩上剑出房直趋食厅。 膳堂中食客不多,他刚在窗口的一副座头落坐,跟来招呼的店伙已被邻座的一位食客拉住了。 那是一位不像店中旅客的年轻人,眉清目秀,脸色姜黄带有病容,年纪约二十出头,病容却掩不住清秀五官的灵气。 穿一袭宽大的掩襟短装,脚下的快靴却是精制的鹿皮短靴。 一个有经验的江湖人,第一眼便可看出打交道的人身材面貌的特征。林彦就是有经验的人,他就在对方拉开店伙的瞬间,看清了年轻人的特征。 他淡淡一笑,举手示意阻止店伙向年轻人发话。 “你敢和我同桌吗?”年轻人以挑衅的口吻向他说:“酒菜我都叫了,刚上桌,就等你。” “等我?”他打量着对方,感到有点好笑:“大概我是无法拒绝尊驾的邀请了,恭敬不如从命啦!” 他移座就教,目光落在对方的耳垂上,一瞥而过。 “老弟贵姓?”他在对面拖出长凳落坐。”好像老弟并非是店中的旅客,定是冲在下而来的。” “我姓田,田地的田,”年轻人替他斟酒:“田英。林兄目下是太原的风云人物,想前来一瞻风采的人多得很,不嫌在下冒昧吧?” “好说好说。据在下所知,人怕出名猪怕肥,风云人物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我这种人。似乎身上带有瘟疫一样,谁也不敢沾惹,避得远远地以免惹祸上身。田老弟公然置酒盛邀,冒了很大的风险。惜花献佛;我敬你一杯以表达敬意。” 他敬酒,田英也礼尚往来回敬。两大杯汾酒入腹,田英脸上的病色加深了些,眼神也在变。 “贵女伴龙姑娘失踪已有五天。”田英打开话匣子:“林兄,你似乎并不焦急。” “急不来的,人一急便容易激动,自乱心神是为大忌。”他亲热地说:“好在龙姑娘是落在女强盗手中,而且我林彦也不是好惹的,任何人如想对龙姑娘不利,他必须考虑考虑后果。” “哦!原来你倚仗的只是这些?” “不够吗?”他反问。 “别忘了,敢做出这种事的人都是亡命。” “亡命又怎样呢?”他不在意地笑笑:“龙姑娘与这些人并无不共戴天之仇,犯得着用性命来对她不利吗?所谓亡命,并不是真的不要命。我也是亡命,我不会因为不相关的小事而不要命。” “有龙姑娘在手作人质,就可以协迫你做任何事。” “你错了,田老弟。”他正色说。“如果你落在我手中,你的亲友会不会顺从地由我摆布?” “这……” “会吗?”他追问。 “不会。”田英终于肯定地说。“而且,这种情势不可能发生。” “哪一种情势?” “落在你手中的情势。”田英警觉地说。 “但愿如此。”他笑笑:“不过,天底下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太过自信的人,早晚会碰上意外的。哦!老弟,你不会专为请我喝几杯而来的吧?” “确是有事找你商量。” “在下深感荣幸,但不知老弟有何见教?”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田英正色问。 “不知道。”他坦率地说:“不瞒你说,我并不打算在太原行刺梁剥皮,在此地公然现身,用意是逼梁剥皮的人来找我,所以用不着花许多工夫,来摸清太原地区的各色人物。” “不知道也好。”田英长叹一声:“看来,你在这里真的替地方人士惹来不少麻烦,有如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一块巨石。” “这就是人生,田老弟。”他苦笑。“任何一件事,都会牵涉上一些人;因为任何一件事都会引起利害冲突,那是无可奈何的事。田老弟,你就直说吧。你我一见如故,希望我能替你尽一番心力,尽量减少你的麻烦。”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证明你是个明理的人。”田英脸上有了笑容:“其实,你如果帮我的忙.对你极为有利。” “真的?” “真的。”田英语音低得只有坐在对面的地方能听到:“听说你和霍将军之间有了互谅的默契。” “有这么一回事。”他也低声说。 “霍将军掌有生杀大权,他的耳目极为灵通。” “对,他是很了不起的人才。” “千里追风朱前辈与他的私交很不错。” “所以千里追风刚从陕西赶到,便知道在下的一举一动,难怪。”他恍然地说,难怪他与群盗约会的消息外泄。 “林兄,如果你能请千里追风出面,在霍将军面前美言一二……” “你要我向军方买关节?很抱歉。”他一一口拒绝。 “你听我说好不好?” “好。”他苦笑:“梁剥皮投鼠忌器,不敢将在下落案,原因是一开始他就错了,他以为凭他自己的力量,就可以解决我这个小人物,因此霍将军没有抓我的理由,在公在私,我是尊敬霍将军的,所以要我向他说有关公务的事,那是办不到的事。” “公务也得看是吸—种公务,对不对?我决不会要求你向霍将军说贪赃枉法见不得人的事。” “那你说说看?” “看梁剥皮沿途的部署,已可断言他返京必定走这一条路。因此,当信使到达太原财,霍将军责任所在,必定立即执行防险措施,第一步便是封庄,和逮捕可疑人物。” “那是一定的。”他说:“短期监禁;牢中人满。” “你知道阳曲镇?” “知道,在北面军十里左右,但没去过。与府城附部阳曲县同名,也是本县县丞大人的衙门所在地。” “阳曲镇南面八里路,有座大寨叫鹊岭田家……” “且慢!”他打断田英的话。”你是北岳田家北剑田中舒老前辈的子侄?” “不错,那是家祖,从恒山迁来鹊岭,已有五十六年了。” “哦!失敬失敬。”他客气地说:“令祖虽然不是侠义道的名宿,但为人正直不阿、嫉恶如仇,极为江湖朋友所称道,我不信会与军方有磨擦。” “是被朋友牵累的。”田英摇摇头:“家祖有两位朋友,因案亡命投入五虎岭为盗,活跃在滹沱河一带山区打家劫舍,因此官府对我鹊岭田家监视极严,每一次有文武大员过境,都按例封庄,一封就是十天半月,不仅庄中的人苦得要死,连庄稼也耽误了。”’“我听说过有关封庄的事。苛政猛似虎,奈何?”他愤愤地说。 “这次听说不但要按例封庄,而且稍有地位的人,也要依例请入囚牢拘禁,直至钦差离境五百里方可释放。林兄,我田家最少也有十个人要进监牢,这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侮辱和伤害,家祖年事已高,怎受得了?” “没有人敢反抗,除非他想破家。”他叹口气说。 “林兄,大权在霍将军手上,如果你能说服霍将军,只封在不抓人、小弟必涌泉以报。”田英满怀希冀地说。。 “你能不能在一个时辰后再来讨回音?” “林兄,你肯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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