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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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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而再闹事,店伙们早已闻声赶到,店东与十余名店伙瑟缩在房外,不敢进来劝解。 “你如果不招;在下要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拆了。”林彦凶狠地说:“你阁下贵姓大名?” “我……我姓孙,叫……叫孙勇。”壮汉不敢不招:“排行五,大……大家都叫我孙五。” “好,就算你是孙五,谁派你来的。” “我……” “说!”林彦沉叱。 “是……是一个叫老九的人,给我和计贤弟计十二各二十两银子,我们就来了。” “来有何贵干?” “行刺” 行刺,林彦心中苦笑。好家伙,在陕西,大刺客林彦的名号红透了半边天,现在居然有人向大刺客行刺,这笑话闹大了。 “四十两银子,你们就前来行刺?”他追问。 “林老兄,这年头谋生不易,百十文钱都会出人命。”孙五说得理直气壮:“三五两银子就可以买刺客杀人,四十两银子已经够丰盛了。” 林彦放了壮汉,踱至对面壁根下,拾起三把飞力,摇摇头信手丢掉。这种飞刀打造得十分简陋且粗糙。长有八寸,重心在后,掷出时不住翻腾,计算稍一错误,锋尖不可能贯中目标,根本不是行家使用的暗器。 “你两人飞檐走壁的功夫并不差,干刺客的勾当勉可胜任。”林彦回到两人身旁,踢了计十二一脚道:“姓计的,老九姓甚名谁?” “不知道。”计十二声如狼嚎:“是咱们老舵把引见的,咱们照例不过问对方的根底。” “在下不知道贵老舵把是甚么东西。” “他是至喜亭码头一带的老大,问起鱼鹰赵老大赵长江,没有人不知道。至于他认不认识老九,那就得去找他才能知道了。” “咱们这就去找他问问。”林彦一把将计十二抓起:“赵老大如果有种,替你们挑起来,你们就有活路,不然就得看你们的造化了。挺起胸膛站稳了,不要装死狗,你们还可以高来高去,走!” 从至喜亭至西门外码头,全是泊舟区,长有好几里路,栈埠林立,船广罗布。后街的那些破败的民宅,一团团一堆堆,挤在一起又脏又乱。 四更未,码头静悄悄。至喜亭西北里余,后街的一栋土瓦屋前,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砰砰砰!”孙五垂头丧气上前拍门。 拍了许久,里面传出人声:“半夜三更的,谁在敲门呀?” “快五更天了。我,孙五。” 门开处,一位粗壮赤着上身的大汉,举着蜡烛当门而立,略感吃惊地问:“咦!你们是不是不该来啊?” “来找老舵把,在不在?”孙五问。,“我还是一句老话;你们不该来。”大汉伸手拦阻:“不要.进来,你们……” “他们已经来了,该不该以后再说。”林彦冷冷地说:“赵老大交代下来的事没办妥当,他不闻不问好像毫不耽心,睡得倒是安逸得很呢,进去再说好不好?” “咦,你是……” “别管我是谁,见了赵老大不就明白了?”林彦双手一拨,硬把孙五和计十二往里推。 “进来有屁用。”大汉让在一旁说:“老舵把不在,傍晚时分就走了。” “什么?走了?到何处去了?”孙五失魂般叫苦:“完了,这……这如何是好……” 林彦最后进门,顺手一把扣住了大汉的右手脉门往里带,恶狠狠地说:“赵老大不在,唯你是问一样。” “哎呀……”大汉狂叫挣扎。 林彦接过烛台,将大汉拖倒一脚踏住手肘。 “他到何处去了?可曾留下话来?”他厉声问:“如有半字虚言,在下碎剐了你,先踏扁你这条手臂。” 内堂里,怒吼着抢出另一名大汉。林彦左手一扬,小小的铁莲子奇准地击中大汉的鸠尾大穴,大汉重重地冲倒,直滑至脚前方行停止。 被制的大汉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根本不知道林彦用暗器打穴,只知道同伴怒吼着冲出,莫名其妙地倒下、昏厥,太可怕了。 “我……我说,我……我说……”大汉虚脱般叫嚷。 “我在听。” “他走时并没交代,但我……我知道他是过……过江去了,有……有人看到他上……上了孤山曹家的小艇,一定是到曹家去了,他……他与曹家的田庄管事有交情。” “替我准备船,咱们过江去找他。”林彦将大汉拖起,“找不到人,在下要好好治你们,走!” 江面宽阔,小舟破浪而进,斜向疾驶江南岸。孤山屹立江滨,峻严壁立,孤峰峭拔。山西北余里,便是孤山曹家,江南岸的豪绅。 在船上,林彦已从大汉们口中,知道曹家的概况。船一靠岸,便命三个俘虏与三名船夫,把船拖至岸上的树林中藏妥,然后把六个人弄昏取道奔向曹家。 接近庄外的栅门,已是朝霞满天。 田野中有人工作,所以村栅门是大开着的。栅门内有几株大树,百步外便是曹家整齐气派的院门。院墙高有丈二,上面覆有墙檐,一看便知主人是当地富豪,里面房屋不下三十栋之多。 一群黄犬狂吠着迎客,陌生人真不敢冒险闯进去。 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位中年村夫,长工打扮,满脸风霜。大概这里极少有人往来,看到陌生人颇感诧异,缓缓站起向栅口迎来。 林彦腰带上的剑,令中年村夫脚下迟疑。 林彦脸上堆下笑,从容走近挽奉施礼。 “大叔请了。”他含笑说:“小可从府城来,求见尊府的管事卓三爷。” “你是……”中年村夫欲言又止。 “昨天傍晚,老舵把赵老大过江来与卓三爷相聚,小可特地来请赵老大回去。” “哦!赵老大昨晚确是过江来了,你到山下去找找看。”中年村夫向孤山一指:“卓管事在山下另有住处,有朋友来,都到山下住处止宿,不便打扰老爷。你沿小路走,直抵山脚便可看到三间茅顶上墙大房,哪就是卓管事的庄外住处。” “谢谢指引,有劳了。”林彦行礼道谢。 “有件事请爷台留神。祭台带了刀剑,我家老爷见了刀剑就害怕;附近的人都害怕。” 中年村夫指指林彦的佩剑:“早些年闹税祸,督税署派来征税的人如狼似虎,附近十余座村庄破家的不下两百户,那些税丁动不动就拔剑杀人,所以请不要吓唬我们这些善良百姓。我家老爷的田地有三分之二充了公,三代的积蓄一扫而光。充公了的田目下都由官府指定佃户代耕,新拨来的佃户很霸道不好说话,往山下走要经过那些人的田地,忍不了气闹出事来,将是天大的祸事,他们一鸣锣告警,敲起大钟,对江府城的兵勇很快就会赶过江来,后果极为严重,爷台千万要小心。” “多承关照,在下理会得。”他冷冷一笑:“不过,在下既然来了,不是强龙不过江,谁要是想利用无知强悍的佃户来吓唬在下,那是他的不幸。在下处事的态度是不生事不欺凌弱小,但事到临头也绝不畏事。我不相信世间不怕死的人为数甚多,只要多杀几个便可以杀鸡警猴,其他的人便会逃命唯恐不及。在下话已挑明,相烦奉告曹老爷,他那一套兴风作浪暗中操纵的鬼把戏,最好不要在今天抖出来献宝,那对他将是最有益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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