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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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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法拉我们下水的。”金笔生花苦笑着说:“你是知道的,一个小贼敢和官府作对,而一个英雄豪杰就不敢与官府斗法,投鼠忌器,不得不置身事外。梁剥皮是钦差,他一纸文书就足以令人破家。” “这就是你们这些有家累的人,变成胆小鬼的缘故。”八荒神君的话毫不委婉:“算你们走运,不然今天你们不成为丧家之犬才怪。” “单老,你这些话有何用意?”如意居土问。 “刚才四客带了大群高手,在你们的大门口追上了我和小老弟。”八荒神君说:“如果知道是你们在这里作怪,我和林小老弟怎肯放过他们?一场杀劫死伤在所难免,你们这三位长随也在场,毒龙怎肯相信你们是无辜的?你们跳在渭河里也洗不清:唉!真可惜。” 四海游龙大惊,跌脚叫:“糟了!他们定是去擒捉飞云庄主的,大事不好。我得先走一步。” “你是说飞云山庄的叶庄主?”金笔生花问:“不会吧?半月前我在陕州,还听朋友说他在山庄纳福,要不是路太远,我们真打算到熊耳山叨扰他几罐老酒呢!” “山庄里那位庄主是假的,他早就来了,目下与一众好友在子午镇隐身。四客那狗东西精明得很,他不会丢下正事与林老弟拚老命,所以用笑脸打发你们。我得走,也许还来得及。” “我也去,快!”林彦丢下杯署。“那恶贼最可恶,我正要找机会拔他的爪牙!走!” 三杰与飞云庄主有交情,飞云山庄是武林三庄之一,是少数武林世家中了不起的白道英雄。 “既然他们不以钦差府的差役身份前往,咱们为何不能插手?走。”金笔生花说,立即离席。 一出园门,林彦说:“诸位恕罪,晚辈先走一步。” “带我走。”芝姑娘兴奋地叫。 林彦说声不行,声落人化流光,沿小径飞掠,冉冉而去,奇快绝伦。 “这小伙子是怎样练的?可怕。”金笔生花惊愕地说,放腿狂追。 芝姑娘的轻功也不弱,跟在乃祖身后嘀咕:“有什么了不起?哼!疯子一样。” 她身后是八荒神君,说:“丫头,谁是疯子呀?呵呵!你喜欢他吗?他真不错呢,年轻、英俊、富正义感……” “啐!你少胡说八道。”姑娘扭头叫,脸红得像是盛开的山茶花。 “请我喝两罐,我替你做月老,像这种佳子弟,到何处去找?哈哈!丫头……”;“爷爷,单爷爷嘴上缺德得很呢!”芝姑娘大叫。 从府城到子午镇,足有五十里。从南园南行,也有二十里左右,当然不可能用轻功赶长途。远出十里外,他们改用快步急赶。距镇尚有四、五里,迎面来了一名中年村夫,拦在路中高叫:“哪一位是樊大爷?” 金笔生花缓缓止步,抹掉满脸汗水,说。“我就是……” 村夫从怀中取出一角方胜,递过说:“一位小哥要小可将信面交,他姓林。” 金笔生花打开方胜,念道:“子午镇无警。恶贼们晚来一步,正前往南五台追查,晚辈即跟踪前往。” 金笔生花撕碎信笺,摇头苦笑道:“二十里路,他比咱们快了一半。咱们真的老了,回去吧!” 次日一早,林彦重临南园,送神州三杰动身赴山西。四海游龙与八荒神君昨晚就离开了,行踪不明。有三杰替他去找老花子,他大感欣慰,他可以定下心来,全力对付梁剥皮了,不再为老花子的事分心烦恼。 白衣修罗已经走了,他像是失去了些什么,觉得似乎得了些什么,平空生出淡淡的寂寞感觉。 钦差府是不能再进去了,倒不是府内高手如云吓阻了他,而是里面房舍太多,想找梁剥皮谈何容易?因此,他耐心地等候机会,等候梁剥皮外出,在外面行刺得手的机会要多得多。一连三天,他感到十分奇怪,怎么在外活动的走狗愈来愈少了?他在想:是否梁剥皮在积极准备出巡了?这恶贼许久不敢离城,大概真被闹得寝食不安了。 近午时分,他出现在荐福寺北面的小市镇,泰然踏入一间小酒馆。这是镇北靠近官道的食店,向北望,可看到两里.外的南关。向南,可看清里许外的小雁塔。这是出城的大路,至南郊必经的要道。由于府城闹刺客,管制甚严,不三不四来历不明的人,皆以城外为落脚处免得惹麻烦,所以城外成了江湖人混迹的好地方。 踏入店堂,后面便跟入一位手长脚长的大汉,亮着大嗓门打招呼:“喂!大个儿,你佩了剑,小心招惹是非。” “这年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臭味和是非。”他在靠窗的一桌落坐微笑着说: “在下是下乡贩货的,四乡兵匪不分,盗贼如毛,不带剑就活不到现在啦!老兄。” 大汉在他右邻的食桌拖出一张长凳,一脚踏上凳面,扭头向跟来的一位书生打扮的美少年喝道:“滚到那边去,乡野食店不欢迎书虫。” 那是一位丰神绝世,年约十六七的学舍小书生,一双大限明亮得有如午夜明星,瓜子脸眉目如画,小嘴旁隐约可看到笑涡,似笑非笑地瞥了大汉一眼,大袖微扔,一支玉骨把扇徐徐伸出袖口。 林彦呵呵笑,向小书生微伸右手向身侧虚引,说:“小秀才,过来坐,天大地大,食比天大,生气自己会吃亏,咱们共一桌,我作东,意下如何?” 小书生笑了,这一笑,笑得林彦心中一怔,这分明不是男子汉嘛! “恭敬不如从命,小生这儿谢过。”小书生坐下说:“兄台青衣小帽,掩不住绝世风标,为何以小贾自命?小生至荐福寺游,兄台是否有兴结伴?” 他召来店伙叫酒菜,向小书生笑道:“在下姓林,尊驾可是姓萧?” “咦!兄台难道可未卜先知……” “幽香阵阵,晚香玉在下不陌生。”他放低声音:“姑娘援手之德,不敢或忘……” “厉害。”小书生打断他的话:“些许小事,何足挂齿?那晚走得匆忙,行事有始无终,小生深感惭愧。哦!林兄,创口是否痊愈了?” “托福托福,小小皮肉之伤,微不足道。”·“林兄还不打算离开西安?”萧姑娘问。 “目前无此打算。”他说:“大事未了,在下不能虎头蛇尾一走了之。” 大汉突然离桌,在他左首拖凳坐下说:“林兄胆气之豪,委实令人心折。” “哦!尊驾是……” “林兄,不要问在下的来历。”大汉在腰下取出了一块腰牌晃了一晃:“督税署的狗腿子,见笑见笑。” “呵呵!你老兄快人快语,真不简单。”他毫不激动,笑意甚浓:“怪事,你们的统领,是不是改弦易辙,打算与林某和平解决?” “不可能的。”大汉摇头:“不过,他确是另有主意,放弃无望的奔东逐北笨策略,采取以静制动的妙着全力对付你。” “哦!如何以静制动?”他追问。 “如果我说出来,就休想在陕西混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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