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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我?你是……”

  “呵呵!也许是你已经看开了。你和香海宫主有说有笑成为朋友,起初颇令我大感惊讶,但看了香海宫主那几近巴结你的神情看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与冷姑娘皆是以色为饵,惩戒江湖上淫贼的江湖两女杰,最恨香海宫主和绿衣仙子这种荡妇淫娃,自视极高。香海宫主在表面上也瞧不起你们,但那是由自卑心理所产生的变态情绪,真正与你们面面相对,这种变态情绪防卫力是相当薄弱的。因此,你一改变态度,肯折节下交,她心中的欢喜是难以形容的。”

  “你是说……”

  “你去找她攀交的,不错吧?”

  “这……不错,为了冷小妹……”

  “冷姑娘从来就没把你当作朋友。”永旭冷冷地说:“同性相斥,你与她都是心理不平衡不正常的人,彼此不互相憎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岂会……嗯……”

  凌波仙子疾退两步,避开了他抓出的大手。

  他一抓落空,身形一晃,神光炯炯的虎目,突然失去了光彩。

  凌波仙子冷冷一笑,语音突然变得低沉柔和:“放松情绪,没有任何事故发生。周永旭,你仔细听着,往前走。哦!对了,脚步放松,慢慢走……”

  他全身都放松了,脸上一片茫然,如同行尸走肉,随在凌波仙子身后,以不徐不疾的脚程,一步步向前走去。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这附近是没有鸡的。

  这是一双行动怪异的男女,一反当时风尚的奇怪伴侣,女的竟然走在前面。

  在幽逢的荒径中男的走在后面已经令人侧目了,更奇怪的是女的远在丈外,不时回头口中喃喃有词,并且不时用手势帮助表达。

  男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女的,一双手不规则地做出各种手势,行家一眼便可看出,这种手势与双盘手极为相像。

  双盘手,那是最管用的防守术,上格下拨完全护住了中宫,可应付任何方向的攻击,而且不论任何时候,皆可反守为攻乘虚反击,是武朋友最基本的必学功夫,练至纯熟境界之后,出手完全出乎本能的习惯反应,足以应付意外的袭击。

  路旁的密林中,突然跃出一名中年道人,讶然问:“姑娘。怎么了?你好像并未把人制住。”

  凌波仙子伸手虚拦,阻止老道接近,脸上,有警戒的神色,换了另一种声调说:“我正感到奇怪,移神香作用发作得十分缓慢,移神大法好像功效有限。你看,他的确是被制住了,但他的手似乎并不听神意指挥。”

  老道打量片刻,笑道:“那是意识失去心灵控制的现象,并不足怪。这小辈必定是平日练功极勤,而且时时小心提防意外,因此心智虽然受到控制,但意识本能却因突然发生警觉而自起反应,他已经没有危险了。

  “真的?”

  “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如何证明?”

  “目下他已受到你的控制,已被你控制了神智,眼神中已无别物存在,贫道到他后面去,他将毫无知觉。”

  “哦!我所学的移神大法道行甚浅,不知是否制得住绝顶高手……”

  “你已经制住他了。”老道说,从侧方绕走。

  永旭直瞪着丈外的凌波仙子,站直的身躯有点摇摇晃晃,但双手仍是有节奏地上下拨动,状极可笑。

  老道像猫一样地从后面绕到,脚下无声无息。

  近身了,老道的右手食中两指,不慌不忙地点向他的身柱穴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形闪电似的转过,左手上盘奇准地格开老道的右手,老道空门大开。

  同一瞬间,右手下盘五个指尖,拂过老道的胸下,正是心房要害。

  “哎……”老道失声狂叫,重重地仰面摔倒,立即猛地掩住心口挣扎,叫不出声音了。

  永旭的身形,已在令人难以察觉的瞬间转回原位,双目仍死死地瞪着手足失措的凌波仙子,双手仍然可笑地保持原来的移动状态。

  凌波仙子大惊失色,骇然惊叫:“玄都道长,你怎么了?”

  她并未看到永旭出手攻击,只看到永旭的身躯快速地左旋一圈,如此而已。

  玄都老道手脚突然一松,停止挣扎。

  永旭仍在原处,似乎毫无所觉。

  凌波仙子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之余,总算慢慢冷静下来了,警觉地仔细察看永旭的神情。

  看不出任何异状,愈看愈令她迷惑。

  久久,她终于忍不住换用原来的嗓音向永旭挥手,说:“你退至一旁,退!再退……停止。”

  永旭如言退至一旁,退人草丛,退入树林……

  最后依言停住了。

  她慢慢走近无声无息的玄都道长,伸手一摸老道的口鼻,便知摸到的是一个死人,不由大骇。

  外表看不出伤痕,唯一有异的是老道脸色泛青;死人的面孔当然发青。

  她找不出死因,又不好剥光老道来检查。

  即使检查,她也查不出死因。

  老道的心脉已毁,外表根本看不出伤痕,心脉毁血液即停止流动,片刻即死,死状看不出痛苦的遗痕。

  “怎么一回事?”她惑然自语。

  她只看到老道一伸手,便叫了一声向后倒,虽然曾看到永旭转身,但并未看到永旭有攻击的举动。

  “难道他发了老病?”她替自己找答案。

  已没有工夫多察看,她将老道的尸体拖至路旁放下,重新向永旭说:“咄来,跟我走,走……”

  永旭顺从地跟在她身后,走了百十步,她猛地转身,一旋之下,便贴近永旭,右手探人水旭拨动中的双手空隙,纤指点中永旭的左期门要害。

  永旭身形一晃,然后直挺挺地仰面便倒。

  “咦!不是他在弄鬼。”她感然自语。

  躺在地上的永旭,双目仍是直瞪着天空,但双手已停止活动,像个死人,死不瞑目的死人。

  她完全放心了,冷哼一声说:“为免发生意外,我宁可辛苦些。”

  她将永旭扛上肩,手抱住水旭的双膝弯,脚下一紧,向山深处匆匆赶路。

  永旭的体重,几乎超过她一倍,扛着一个比自己重一倍的人赶路,备极辛苦,支持不了多久的。

  但她受得了,脚下居然十分灵活。

  山路崎岖,奔走时少不了颠簸,永旭的上体,垂在她的背后,双手吊在她的股旁,走动时双手摇晃摆动不定,少不了碰触她的衣裙,甚至接触她的玉腿,这情景真够瞧的。

  久而久之,她完全忽略了永旭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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