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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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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说出两个字,一道淡淡的虹影已以骇人听闻的奇速,越过了三丈余空间,快得令人肉眼难辨,看到了淡淡虹影,虹影已到了身前。 他反应超人,奇快绝伦,可是仍然不够快,本能地向侧一闪,举杖招架。 毒无常毕竟上了年纪,行动有点用不上意念,就在他身形始动的瞬间,小飞刀已闪电似的贯胸而入。 他身躯一震,连退三步,举手杖向前一指,嘎声叫:“穿心刀贾二……贾昌……焕……咽……” 他一晃,再晃,但终于稳住了,支撑着不倒, “你这凶残恶毒的老猪狗!”穿心刀贾昌焕切齿咒骂:“血债血偿,不能便宜了你这老毒鬼!” “你……我没看到你……你出刀……” “看到了你也躲不了。” “你……你为何要……要射偏两寸?” “因为你不能就这样死掉,我不能因二弟的仇恨,误了庄主的大事。” 砰一声响,毒无常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 穿心刀扭头便走,钢铃眼中满是泪水。 夜来了,晚霞渐消。 瑞桑在安静如恒,鸡犬不惊,似乎并未发生任何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除了瑜王庄的人,谁也不知道毒无常的下落,就这样,这位江湖朋友恨之切骨的三残之一本无常,突然失去踪迹。 暮色苍茫,永旭与冷魅泰然经过庄前的三忿路口,遥望百步之外的庄门,看不出任何异状。 门外两侧的桑林内有儿童嘻戏,从田间运庄的长工们,荷锄而行,唱着荒腔走板的俚曲,一切皆显得和平安详。 大开的庄门并无警卫把守,这座庄与其他的大农户农庄并无不同。 两人不在附近停留,以免弓起庄中人的注意,沿大路泰然奔向县城。 永旭一面走,一面讶然向冷魅说:“怪事!难道毒无常还没来?” “他总不会比我们后到,那老毒鬼天不怕地不怕,倚仗一身毒物,从不将别人放在眼下,他如果来了,庄内怎会毫无动静?”冷魅也大惑不解:“也许,他准备夜间前来也有可能。” 他两人却不知,毒无常身上的毒物,皆被蛇郎君搜光了,仅在太平府临时配了一些毒粉应急。 毒无常最霸道的无常谁打造不易,打造一枚最少也得花十天半月工夫,牛毛毒针也极难打磨,比绣花针还要细小,要打磨一枚,也得要三五天工夫,至于配制其他的毒物,绝不是十天半月便可弄得到材料的。 由于蛇郎君返回詹二爷的祖宅时,毒无话已经逃掉了,因此蛇郎君并未将擒毒无常的事告诉永旭和冷魅,所以两人皆不知毒无常被擒之事。 “那么,我们也晚上来。”永旭说。 “不先警告绝笔生花?” “等一等再说,我要设法找一个村农去传信。” “瞧!前面路右的田野中有一个人。” “你先躲一躲,我去找他。” 永旭说着将包裹交给冷魅,一拉发结,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往路旁一闪,真像个妖怪。 不久,他回到原地,天已黑了。 两人一面赶路,永旭一面说:“我给了那村夫一百文钱,要他到瑞桑庄报信,说毒无常要来闹事,我出现时,那村夫吓得半死,他以为我是鬼,夜色茫茫,这份扮相真也吓坏人。” “我绰号叫冷魅,装神弄鬼的事应该交给我办。绝笔生花是宇内最神秘的三剧贼之一,来去如风神山鬼没,他的轻功必定惊世骇俗,我想和他较量较量。” “据我所知,他的判官笔短而细,称为生花妙笔,长仅一尺二寸,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按常情,应该是藏在衣袖内。” “不一定,还没听说过有谁曾经击败过他。” “你能吗?” “可能。”永旭微笑着说。 “你怎知道?你从来没见过他。” “你知道性空大师?” “三菩萨的苦行头陀?这位怪僧出身少林,般若大真力修至无坚不摧境界,在江湖十五风云人物中,他该是功力最高的一个。听说,魁一能与他的般若大真力相抗的绝学,仅有字内三仙的乾元大真力。” “性空大师从未击败过任何人,也从未听说有人胜得了他。” “这……这倒是真的,只要发生纠纷的现场有他出现,双方的当事人不敢不知难而退,所以尊称三菩萨之一,你是说他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地点是南京下游第一大埠镇江,南郊回龙山八公岩,当地首富尹大爷的菊庐精舍。尹大爷是在家修行的居士,也是金山寺的护法檀越。那天晚上刚好在精舍招待金山寺名僧监院大师宏光,与宏光同莅精舍的就是苦行头陀性空。” “我好像隐约听说过这件事。”冷魅说。 “那晚侵人菊庐精舍的人,就是绝笔生花商世杰,一群党羽被两僧挡住了,绝笔生花连攻三笔,皆击中苦行头陀的左肩并,但皆中而未伤,绝笔生花乖乖见机率众退走,事后,苦行头陀的右手,有一句之久不能提重物。” “你的意思是说……” “苦行头陀不但没还手,而且是任由对方施展的,绝笔生花的生花妙笔,是九合钢母所炼制,锋尖锐利无坚不摧,可破任何内家气功,但在全力施为下,依然攻不破苦行头陀的护体禅功。头陀在不抗拒不反震之下,仅穴道略受震伤而已,可知绝笔生花的内功火候,仍未达到炉火纯青境界,所以我估计可以胜得了他。” “哦!你的内功火候,比苦行头陀的般苦大真力更精纯。” “至少不会比他差。”永旭泰然说。 “我该打!我怎么忘了你在九华击败顺大王的事,顺天王的太乙玄功天下无敌,但你击败了他,这就是他一直不敢和你面对面拚搏的原因。” “在九华我并未击败他,九华精舍淬然相搏,可说是势均力敌两败俱伤,日后生死相拆,还不知鹿死谁手。”冷魅幽幽一叹,紧紧地挽住他的手臂,将脸颊紧偎在他的手臂上,迟疑地低声说:“永旭,能不能免去这一拚,可否得放手时且放手?” “这……我不能答复你,必须等双方见面之后,按情势才能决定。”永旭慎重地说:“以这次九华之会来说,他是投奔宁王府而去的,而宁王正准备兴兵造反,在这种情势之下,我必须除去他永绝后患,兔得他再茶毒天下。” “永旭,我想,他蹂躏四川,害人万千,固然万死不足以蔽其辜,但也许造反是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他本来就是一群山寇的首领。”永旭愤愤地说。 “永旭,你也走了许多年江湖,难道你没发现,有些地方的人,很难活下去吗?尤其是那些安份守己的人,活下去真艰难。” “这……” “以我家来说,算起来也是地方小有身份的人家,十家人联保,任何一家有子弟出了乱子,十家的户长皆受到刑罚,不受刑杖也得罚钱。任何人离家远出百里外,便得取保申请路引,不然寸步难行,任何事出人衙门,见了官就得爬伏下来跪伏如羊,欠了百十文税,打了不算还得枷号示众。我曾在江西逗留过一段时日,在武昌府也见过世面,朝廷封在各地的龙子龙孙,似乎没有一个是像人像样的,江西宁王府阴养死士刺客,网罗山寇湖贼,公然打家劫舍,各地遍设税厂敲骨榨髓,甚至掳人勒索,抢劫州县府库,任意在大街杀人。永旭,你认为朝廷真不知道这些事?” “小梅,我们不谈这些。”永旭不胜烦恼地说。 “顺天工造反,谁敢说他不是被逼反的?早些年的白衣军蹂躏七省,三过南京,三十六天罡贼首中,谁没有一把辛酸泪?” “小梅,你似乎很同情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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