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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越过一条小河,沿河边走向西面的一座平级的山腰,被挟持着的冷酒有点不支,有气无力的道:“姬姑娘,求求你,解了我被制的气海穴好不好?让我自己赶路岂不是更方便一些?”

  走在后面的月重接口道“不要废话了,要能解你被制的穴道,老庄主早就替你解啦!你以为扶着你走是好玩的?”

  “怎么一回事?冷姑娘,你不是受了伤?”姬惠讶然问,还以为冷魅受了伤,气色太差也许伤得不轻。

  “伤并不要紧,寇十五郎的淬定发针创口很小,毒己解,算不了什么,他制了我气海穴。”冷魅说。

  “制气海穴并不难解。”

  月童苦笑着接口道:“小姐,那恶贼制穴的手法十分诡异,庄主连何种手法也毫无所知,用了数种手法试解,几乎要了冷姑娘的命,根本无法可施。”

  “哦!冷姑娘你就暂且忍耐吧!”姬惠说。

  “你爷爷根本不想试解,他漫不经心地拍拍穴道,嘿嘿冷笑而已。”冷魅恨恨地说。

  “不会吧!你……”

  “这一带龙蛇出没,他怕我乘机溜走。”

  “你要走随时可以走,没有人拦你,你现在可以离开。”姬惠冷冷地说。

  冷魅不再多说,怨毒地瞪了姬惠一眼。

  登上山腰,抬永旭的一名大汉说:“小姐歇歇问好不好?这小子比一头大水牛还要重,得想办法叫他自己走。”

  另一名大汉也说:“同老三,你就认命啦:这小子沿边民无动静,恐怕断了气啦!”

  “休息片刻。”姬惠叫:“人怎样了?”

  放下担架,永旭像是曾激了,身上软绵绵,脸红似火,双目紧闭,呼吸不绝如缕,似乎气息随时可能断绝。

  姬惠试试他的脉息,检查呼吸和眼睛,不安地说:“看样子真像是伤寒,真用,再拖下去,可能挨不过今晚,该如何是好?”

  日童也在检查永旭的鼻腔和口腔,接口道:“口腔没有青苔,不是伤寒。”

  姬惠的目光,落在冷拉的脸上,神色不友善,问:“冷姑娘,是不是你另给他服了克制的药?”

  冷落在另一株大树下坐倒,冷冷地道:“我冷志对克制的药物一无所知,如果知道,就不会受你们摆布了。”

  “你给他服了退烧的药?”

  “本姑娘对金创略有所知,对病却一窍不通,他得了些什么病我毫无所知,怎敢下药?你抬举我了!”

  “他怎会病成这样子?”

  “我怎知道?可能是被追逐过久,受了风寒,这几天来被追逐被袭击,谁不苦?”冷志冷冷地说。

  日童在一旁坐下,忧心仲仲地说:“小姐,恐怕是制气机的药物控制不住,提前发作了,要不赶快把他带到黄州,恐怕“百里前辈的奇药决不会失去控制,毛病一定是出在他的病上。”姬惠的语气十分肯定。

  …周永旭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但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些少的变化,乃是极为正常的事。

  “我看,得赶快找郎中替他诊治,以免来不及了。”月童说。

  日童却不同意,接口道:“附近即使有村落,也不可能找到高明的即中,唯一可行的是赶快到达黄州,百里前辈定然有办法。

  姬惠摇头苦笑说:“那是不可能的,远着呢!”

  “也许祖师爷正向此赶呢!”月童说。

  “他们黄州的事分不开身,不会赶来接应的。”姬惠不安地说。

  “小姐,这样吧!先把他的口供逼问出来,这小子的死活就不用耽心了!”日童欣然地说。

  姬惠哼了一声,不悦地道:“你就知道出馊主意,闭上你的嘴。”

  “小姐……”

  “祖师爷交待下来,务必要活口,谁也不知道祖师爷所要知道的口供是什么,你知道要问什么口供?”

  “这个……”

  “你担待得起吗?”

  日童默然,乖乖地闭嘴。

  在山腰西端担任警戒的一名大汉,突然出声惊叫道:“山坡下有物移动,不像是走兽之类。”

  月童反应奇快,奔近问:“在何处?是不是狼?”

  大汉向数十步下方的矮林中一指道:“就在那一带矮松林之内,枝梢微微一晃,决不是狼。”

  日童向后举手相招,月童立即奔近。

  “我们去看看。”月童低声说。

  两人一打手势。两面一分,穿林向下搜。

  两入相距约十步,并肩搜进,藉草木掩身,悄悄接近下面的矮松林,小心翼翼徐徐前移,两人身形矮小,移动时无声无息。

  除了一名大汉看守之外,其他的人散开隐起身形,如逢大敌。看守的大汉站在丈外,门在树后向西注视。

  冷勉坐在丈外的大树下,目光先落在担架上的永旭身上,永旭纹风不动,平躺着像具尸体,拴在衣内位于左胁上的百宝囊鼓鼓地,姬惠一群人并未披他的身,也没留意到他身上的百宝囊。

  她长叹一声,目光移向远处。

  片刻,当她的目光移回到永旭的身上时,似乎发现有些地方有些少变更,但又记不起变更的是什么地方。

  永旭的衣袂已经向上提高了。

  她没有追究衣袂变更位过的心增,也无此必要。

  “神龙浪子,我……我抱歉……”她喃喃自语,神色黯然。

  她的目光,又落在西面的山坡上。

  看守的大汉收回目光,瞥了冷魅一眼,道:“冷姑娘,你最好到周小辈的身旁去歇着。

  “为何?”她冷冷地反问。

  “你可以看住周小辈。”

  “本姑娘不能用劲,你不知道?”

  “看守一个垂死的人,用不着用劲。”

  “你……”

  “如果真的发现有人来,决不会是个小人物,在下恐怕无法招呼两个人,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如果敌势过强,必须撤走,你只能带一个人,你要带谁?”

  “当然是周小辈。”大汉不假思索地说。

  “我呢?”

  “那是你的事。”大汉冷冷接口。

  “你……”

  “你最好向上苍祷告,不要碰上强敌。”

  冷魅银牙紧咬,恨上心头,不再多说,起身踱到永旭身旁,默默坐下。

  永旭的衣抉已恢复原状,脸上依然红光闪闪。

  她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并未在意。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轻按在永旭的印堂上,触手处炙热如焚,高烧似乎毫无消退的迹象。

  “我抱歉,永旭。”她凄然低叫。

  永旭的星目,突然睁开了。

  “哦!你……你醒了?”她欣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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