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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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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甭人妖含笑转身,笑道:“凭良心说,白衣神君确也值得骄傲,对色字挑得起放得下,我无奈他何。当然,他也有缺点,和我一样疑心太大,他之所以让我查验骸鼻,其实也对你的话存疑,只不过他对你有好感在先,不好意思亲自求证而已。”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中海不悦地说。 “唷!别生气,我想,你这人与常人并无不同,听不进老实话,我该走了,前途见。” 声落,一声娇笑,迳自走了。 中海略加拾夺,踏入暴风雪之中。 当天,他在镇羌驿落店。在房中,他将骸鼻匣端端正正安置在桌上,焚上三柱香。骨匣下,压著一个薄薄的布包,不知盛了些啥玩意。 暴风雪已连续了十天,客栈中只有他一个旅客,一列长炕空阒无人,冷冷清清。客人太少,炕下不生火,天气奇冷,他只好忍了。 二更不到,他熄了灯开始练气功,然后埋头大睡。 八年的苦难折磨,把他从一个天真幼稚眼高于顶的小伙子,锻练成饱经忧患坚忍卓绝的青年,他深信一个渺不足道的穷光蛋,走遍天下,也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打他的主意,心安理得,睡得很安稳。 不知睡了多久,他从空灵中悠然醒来。也许是冷醒了,也许是奇异的响动将他惊醒;总之,他确是醒来了。 首先,他感到有点不对劲,冥冥中似乎有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不寻常气氛在黑暗中流动,在四周向他压迫。 其次,他知道曾经上了闩的房门已经打开了,冷风从房门灌入,偌大的炕房奇冷澈骨。 他定下神,侧耳倾听。房中伸手不见五指,眼睛派不上用场。外面罡风呼啸,房中仍可听到虎虎风声。耳力不济事的人,不易听出房中的轻微响动。 看不见听不清,但鼻中却嗅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异香。 他心中一懔,轻轻掀开重甸甸汗臭冲鼻的被子,伸手下炕抓他的靴子。 “察”一声轻响,火摺子的火光一闪,房中突然一亮。 接著,一把泠电四射的长剑出现在眼前,剑芒一闪,冷冰冰的剑尖已点在他的胸前,冷冰冰的低叱入耳:“乖乖地穿上衣裤,假使你妄想反抗,先卸你的胳膊。” 是女人的声音,但他未能将人看清,火摺子倏明倏灭,他只看到一个朦胧的白影而已。 剑尖离开了他的胸前,但他本能地知道剑尖仍指著他,距离身前不足半尺,发话的人并未放松他呢! 他不做声,拖过身旁放置的衣裤一一穿上,披上破皮袄,缓缓套上靴。同时,暗运耳力和目力,搜寻屋中的异动。 他失望了,这期间没有任何物品或人兽活动的声音。 穿著停当,火摺子突又闪亮,原来室中共有两个人,浑身白,娇小玲珑,容色照人。一个用剑在旁戒备,一个用火摺子点燃桌上的油灯。 他站在炕前,从容地问:“姑娘夤夜入室,不知有何见教?” 用剑指著他的姑娘大眼睛一瞪,低叱道:“住口!问你时再回话。” 他剑眉一轩,不悦地说:“半夜三更客店之中,你们仗剑入室,非……非窃即盗……” “闭嘴!”小泵娘急叱,剑光一闪下,剑尖指向他的胸口,相距不足三寸,冷气袭人。 他不为所动,说:“我身上总共只有十来两碎银子,还有一张至兰州具领返家盘缠的赦状,你们要是不要?” “啐!废话。” “不是废话,明天我要冒风雪赶路呢!半夜三更扰人清梦,你们简直岂有此理!” 小泵娘火了,伸剑便拍。 他向后仰身,一腿斜飞,快,快得令小泵娘猝不及防,“噗”一声踢中姑娘的手腕,剑脱手而飞了。 一不做二不休,在小泵娘惊叫声中,斜身抢入,双掌齐飞,“噗拍”两声闷响,劈在小姑娘的肩颈旁,一把扣住泵娘的腰带,向侧旋出,喝道:“退!收剑!” 桌旁用火摺子点灯的少女,刚来得及拔剑冲上,同伴已被制住,如果贸然进击,势必先将同伴刺伤,只好乖乖站住,但并未收剑。 被制住的小泵娘软倒在中海的怀中,翻著白眼咬牙忍痛。 中海的左手将她挟住,像一只大铁钳,右手虎口叉住她的咽喉,想反抗已力不从心了,她仍横蛮地叫道:“放手!你真不想活了?” 中海冷哼一声,冷冷地说:“正相反,我比任何人都想活。说!你们为何而来?” 僵在一旁的少女哼了一声,在怀中取出一枝小小三角旗,手一挥,旗脱手而飞,“得”一声轻响插在灯旁徐徐飘扬,片刻方止。 旗长不到八寸,银杆,银面,银流苏,中间绣了一头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 中海不认识小凤旗代表的主人,不加置理,仍往下说:“在下与两位无仇无怨……” “吠!见了金凤令,你还不行礼听候吩咐?”少女冷叱。 中海瞥了金凤令一眼,讶然问:“金凤令是甚么意思?与在下何干?” “哼!你不知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金银双凤令?” “怪事,我为何该知道?” “你……” “我,一个遇赦返乡的囚徒,八年苦役刚获自由,实在不知道甚么金银双凤令。” 被制的小泵娘向同伴叫:“不必和他磨牙,快请主人入室处理。” 持剑少女发出一声异啸,退在一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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