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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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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掠近一清道长,笑道:“道长,他说得不错,江湖恩怨,沾上了便牵缠无尽,永无宁日,他的烦恼与麻烦已经够多了,道长幸勿再打扰他的清静。” “可是……”一清道长焦虑地说。 “没有可是,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书生沉下脸说。 “施主……” 书生折扇一挥,哼了一声向里走。 一清道长只觉一阵阴柔而潜劲如山的暗劲,随风而至直迫内腑,呼吸窒息,肌肤发麻,身不由己退了两步,目定口呆惊骇万状。 韦陀李珏也看出不对,讶然低问:“仙长,怎……怎么了?” 一清道长骇然低叫:“这人的内力骇人,阴柔内劲直迫心脉,劲道阴柔无可抗拒,可怕极了。” “不会吧?他那么年轻……” “不可以貌取人,李施主……” “他用的是……” “不知道是何种奇功,好像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所载的奇学。咱们走吧,希望这人不是金翅大鹏的人,不然咱们危矣!” 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狼狈失望地出了店,向东疾奔浔阳驿。 银汉孤星别了一清道长与韦陀李珏,返回客房,本能地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油然兴起戒心。 他确是不愿卷入江湖恩怨的漩涡,他自己的烦恼已经够多了,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为弱小作不平鸣,路见不平义不容辞挺身而出,但江湖恩怨却须尽量避免。他管不了那么多闲事,助拳的事必须避免参与,两方的人他都不认识,他没有助拳的理由,谁知道他们的底细呢?因此他不加过问。 他想起那位站在门旁的少年书生,不由疑云大起,看书生的年纪,最多只有十五六岁;也许更年轻些。可是,却认识他是银汉孤星。 “这人是谁?”他不住地想。 可是,始终想不起这个人。 回到房中,他不再想店堂中所发生的事,感到心情有点乱。也许是追瑰浪子那番话,影响了他的情绪。不错,人总得有承受打击的勇气,不管怎样,他得活下去,过去的永不会再回来。人活着,不能没有希望,他怎能因爱侣逝去而在江湖上漫游?九泉下的爱侣,相信也不会希望他成为一个心灰意冷的浪人。 意念飞驰,往事依稀。 他想起了雾中花,这外刚内柔的美丽少女,那一高唐梦,几乎令他跌落在回忆的幻境中。 这些年来,他见过不少女孩子,可是,他却在心中筑起一道难以跨越的堤,迄今尚无人能进入堤的内部。 飞环织女的倩影,突在他的意念中幻现。 他的绰号叫银汉孤星,孤家是否意会着双星?如果是双星,那他就是牛郎,居然出现了一位织女,是不是太巧合了? “不要想这些儿女私情了,天下间可想的事多着呢。”他自语,吁出一口长气,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喟。 压下灯芯,房中一暗,他要宽衣入睡,早些安歇,明早打算赴庐山游山散心呢。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好几个人,定然是投宿的旅客,平常得很。 有人叩他的门,他一怔,问:“谁呀?” “是我。”门外的人答,是女人的声音。 他恍然,说:“抱歉,请勿打扰。” “请开门。” 他不耐地说:“店伙计,劳驾你把粉头遣走好么?” 他以为来人是流莺呢,来的有几个人,猜想必是店伙带来的琵琶乐工和卖唱的粉头、邻房不是传来了清越的琵琶声和歌声么?九江的卖唱粉头天下闻名,江州司马的一首乐府琵琶行,提高了卖唱粉头的身价,在九江琵琶亭旁落店,而不找粉头弹唱,等于是白来了。 琵琶亭就在码头东面不远,有不少卖唱的直接登船为客人弹唱。 门上人噗嗤一笑,说:“杜爷,贱妾是专城前来拜望的。” “你是……” “请开门说话,杜爷难道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他挑亮灯,拉开了房门。 当门而立的,是一位干娇百媚的年轻花裳少女。另四名青衣大汉左右分立,其中两人各棒了一只拜匣。 花裳少女行礼笑道:“贱妾凌飞燕,冒昧造访,杜爷请见谅。” 他一怔,客气而平静地说:“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飞云燕凌姑娘,多有得罪,尚请海涵。久仰芳名,只恨无缘识荆,李会幸会,请进,外间待茶。” 飞云燕笑道:“杜爷客气,谢谢恭维。”说完,举手一挥。 两位捧拜匣的大汉首先入房,将拜匣奉上。 他剑眉深锁,问:“凌姑娘,怎么回事?” 飞云燕轻松地说:“见面礼不成敬意,尚请笑纳。” “咦!凌姑娘,彼此素昧平生,不敢受礼,请着贯伴带回,杜某心领了。” “等会再说,把拜匣暂放在桌上,你们先出去。”飞云燕向献礼的两大汉挥手说。 两大汉应喏一声,放下拜匣,四个人行礼告退,鱼贯退出房外,并恭顺地带上了房门。 “凌姑娘,还是令责伴当带走吧,在下从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 “杜爷,先不谈礼物。我可以坐下么?” “请坐。” 异香满室,飞云燕再次谢坐,他讶问:“在下不知姑娘的来意,可否请教一二?” “贱妾受人之托,前来向杜爷请安来的。”飞云燕笑答,媚眼不断在他浑身上下转。 “哦!那人是……” “金翅大鹏。” “哦!是丁搏九,难得难得,他老兄居然如此客气,委实令在下受宠若惊,颇感意外,他老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呢。只是,在下与他老兄素昧平生……” “嘻嘻!彼此都是江湖人,杜爷年来名震天下,搏老一向对江湖朋友极为客气,获知杜爷驾临九江,怎能不尽地主之谊?些须珍宝,不成敬意,尚请笑纳。”飞云燕一面说,一面揭开拜匣盖。 宝光耀目,两具拜匣内,有一串极品明珠,一对宝石钗,一双玉珮,一百张金叶子。 他扫了四色礼品一眼,笑道:“丁搏九真大方,这些年来,他定然做了不少油水足的买卖,大手笔与众不同。” “杜爷先请收下。” “呵呵!无功不受禄。再说,杜某从不接受不义之财,请姑娘代为致意,在下行囊尚丰,不需珍宝壮行色,原璧奉还。” “杜爷……” “姑娘不必说了,抱歉,请带走。” “杜爷请勿拒人于千里外……” “呵呵!在下生性如此,姑娘休怪。” 飞云燕一阵轻笑,说:“赚妾久仰杜爷大名。只恨无缘识荆,因此不揣冒昧,借此请命前来拜识尊颜,没料到杜爷如此年轻而且和气,足慰平生。搏老家财千万,并不完全是不义之财,同时,只想借此高攀社爷,让贱妾代为先容……” “高攀不敢当,丁搏九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前辈,在下却是默默无闻的末学后进,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休怪休怪。” “这四色礼品……” “四色礼品价值千金,在下不敢生受。” “杜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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