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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反应完全出乎本能,他手中的树枝快速地旁伸,左手一拂,飞爪百链索的巧妙铁爪破空而飞,疾射三丈外的树丛,同时提气转身引体上升。不可思议地突然止住堕势。

  他悬吊在陷坑的上空,有点毛骨栋然。

  他右手的树枝长有八尺,粗如手臂,尖端三寸搭在坑口上。左手的飞爪绕住一条横枝,手抓住小指相的爪索。两手部有东西借力,他悬吊在坑口稍下处。坑深三丈,宽两丈方圆,坑底下有一头六尺长的金钱大豹,跳跃看发威。如果掉下去,骤不及防之下,必定与大豹缠成一团。

  他中前一荡,脚踏实地,小心探索附近,再挑上大树把飞爪解下来重新上路。

  他心中暗骂少女可恶,如果掉下丢,还能平安?同时,他对陷坑工程的巧妙和浩大,暗暗佩服和心惊。

  这些玩意并不可怕,没有人看守控制的机关威力有限,只要小心留意,还不至于构成严重的威胁。

  他不得不慢下来,果然不时发现可疑的绊索、窝弓、堕木、刀坑、弹网等等小巧玩意。

  难怪柏谷主给他两天一夜工夫,想快走势不可能,这些小玩意乎常得很,但稍一大意便会有致命的危险,由于设置非常容易,构造简单,数量甚多,的确防不胜防,除了小心之外,别无他途。

  小径窄小,有些地方已被茂草所掩盖,增加行走的困难,任何时候皆可能从草中飞出一枝小巧的劲弩,挨上一词伤势决不金远”。行走期间,决不可能长期运功护体,不连功时,被荆棘挂伤也得流血疼痛,人毕竟是血肉之躯,长期消耗体力不是好玩的事。

  他采用最笨拙而最有效的办法前行,一步步探进,用树枝探道,有些地方地势所限不易探索,就用飞爪百链索和爬山绳,利用大树作通道。

  估计已走了五大里,日色近牛。他感到有点筋皮力尽,该找地方牛餐。歇息一番以恢复疲劳。

  这时,他正爬上一株大树,收回飞爪,突然看到路右不远处的密林中,出现一座雅致的木屋。树干作架,格局有如凉亭,但钉板为墙,外面有廊拦。透过一座小明窗,看到里面置有花架,有两盆颇有名气的建兰。

  没见有人踪。他心中一动,下地排荆棘而进。

  经过一番试探,他不走木梯,跃登丈余高的门廊玄关,推开虚掩的木门。

  “正好借这里歇息。”他自语。

  小客厅古朴雅致,清洁光华的地板,几只草织的蒲园,围绕看一张木缕制的矮几,上面搁着棋盘,两盒黑白棋子。一旁是干果盒,另一边一具金狸小香鼎,升起一丝长长轻姻。满室流动着幽雅的清香。

  一周残棋未尽,两位下棋人似乎走了不久。

  只有一间内室,没设有寝具。最后面有一间小厨房,煮茶的心妒人次尚温。水缸里的山泉,清凉冷列水质不错。

  他回到小厅,解下干粮袋开始进食,食毕连手也懒得洗净,往地板上一躺,渐渐梦入黄粱。

  他确是太疲倦了,而小木屋又太适合疲倦的人安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出到门外,发现天色大变,怎庆云雾弥漫,视钱不及三丈外,奇怪,怎残变得这样快?

  到了小径,他本能地拉出了飞爪。

  剑出现在皮护腰的插座上,他毫不盛惊讶,似乎剑早已在该在的地方,使护腰的飞刀插座里,飞刀与竹刀也是应该在刀插里的。

  浓雾影晌视栈,但他不在乎。雾太浓,似乎黑夜已经提早光临了。

  雾影里,传来一种十分奇怪的声音,似发自丝竹,也像是肉(人声),却又什么都不像,幽幽怨怨,呜呜咽咽,既不悦耳,也不令人生厌,哦!也许是出声吧?

  走了半里地,怪,没发现任何机关埋伏,小径似乎愈来愈宽润,后来干脆成了三丈宽的适街大道。

  正走间,异晌年起,大路两侧两排巨树,前。后足有百十步长短。在同一刹那间向路面疾倒而下,幕地里天动地摇,像整座天网向他迎头压落,每一根树枝都系看剌、钩、疾黎、爪……对,像是贼兵攻城时,用来防城冲城的拒马和刺网,以雷霆万钧之威向下压来。

  他却使胁生十张翅,也飞不出这威力绝伦的树阵。

  他临危不乱,怒啸一声拔剑舞剑自卫,耍削断迎头砸落的树枝。

  糟!大地摇摇,整个地面向下沉落,而且速度奇快,比他的堕势快上百倍,只感到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向黑暗的地底深处沉落。

  他急出一身冷汗,但依然神智清明,收了剑展开手足以控制身形落势。真妙,他感到举手投足之问,居然神到意到。可以控制身躯的飘移和平衡,落势渐慢,自由得像是会飞,而且飞得很愉快,唯一的缺憾,是不能上升而已。

  不知落下了多深,感觉中反正已过了不少时刻,黑暗逐渐消逝,似乎又回到浓雾弥漫视界拢的地方。

  终于脚踏宝地,那能飞翔的感觉消失了。

  紧张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原来他发觉自己站在有无数两尺长尖刀的刀阵中心。刀陈大得惊人,广得离了谱,白森森一片,四周一望无涯,似乎直延伸到天尽头。

  浓雾弥漫,该往何处走,正在沉吟难决,骂地前面雾影中分,廿余名牛头、马面、鬼王……在呐喊声中,像潮水般涌来,刀、枪、锤、矛勺叉……密密麻麻排山倒海般向他集中,这些人似乎知道刀阵的排列空隙,所以前进攻击的速度丝毫不曾减弱。

  一声怒啸,他手脚齐动,飞刀竹刀连续破空而飞,似花雨。似流星,绵绵不绝,刀到人倒。

  啸声条落,他的剑日电射而出。

  可是,他进入尸堆,已看不到半个活人,剑已无用武之地。

  身后有声息,他条然转身。

  那天所见到的人,全部在场。但这次不是怕谷主与他打交道,而是那位称柏谷主为父的少女,少女手中有剑。

  “你好残忍。”少女悲愤地说:“眨眼间,你杀了这许多人。”

  “这不能怪我。”他理直气壮:“早年,在下冲锋陷阵。杀得更多,事不关是否残忍,倩势不由人,杀人与被杀两条路,在下必须选择杀人一条路以保全自己。姑娘,交还在下的三位同伴,不然……”

  一声娇叱,少女挥剑进攻。

  “铮!”他一剑急封,立还颜色,取得中宫剑发射星逸虹,手下绝情,一剑刺入少女的胸口。

  “咬呀!女儿……”柏谷主狂叫,挥剑冲进。

  他已被红了眼,怒吼一声。剑上异象幻发,剑悉一发不可遏止,拨开柏谷主的剑,乘势一剑反拂。

  “嗯……”柏谷主肋下裂开,仰面飞跌。

  一声怒啸,他奋神威挥剑杀入人群。所向披靡,飞刀与剑同时配合发威,两冲错便突出刀阵,酒开大步向谷底急走。身后,惨号声与濒死的呻吟。他已懒得理会了。

  平安到达竹楼,谷中已不见人影,静悄悄地阴风四起,怪异的声息已听不到了,静得可怕,静得令人心中发毛。不知人间何勇。

  妙剑三个人,被捆住手脚堆在屋廊下。

  “快来救我!”妙剑急呼。

  解了三个人的绑。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谷里的人呢?”妙剑活动手腕间。

  “被我屠光了。”他冷然说。

  “层光了?”妙剑大感惊讶。意似不信。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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