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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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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百……有机会,只要找…有……机会……”他双手抱着疼痛欲型的头,痛苦地叫嚷:“我……我发誓,我要……”墓地,他听到接近的轻微脚步声。 他大吃一惊,猛抬头,用醉眼搜现四周,心中生寒,刚才他发牢骚所说的话,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尤其不能让混饨宫的人知道。一无所见,没有人,轻微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并不广阔的书房没有人。 他感到毛骨悚然,汗毛根根矗立。 妖人们妖术通宝,一定是差鬼物来监视他。 “不……不要……”他快要崩溃了,想站起逃命,却感到浑身发僵,丧胆地战栗着叫,“我……我心服口……服,决……决不敢背……背叛你……们……”劈啪几声轻响,几块碎杯的瓷片,缓缓掉落在书案上,却没看到人出。 “饶……找……”他仰面摔倒,狂乱地翻转身地伏在地哀叫。 “起来坐下,这里你仍是主人。”耳中听到陌生的语音:“我想,混饨宫的妖孽已经找过你了。”他浑颤栗,魂飞魄散,但还没灵智丧天,一听口气不对,混饨宫的人怎么可能自称妖孽? 心中一震,挺身抬头。 书案旁,站着一个灰罩袍掩身,只能看海面孔的人影,手脚身躯皆隐藏在怪异的灰罩格内。他闯了大半辈子江湖。精明机警,颇有成就,也曾经历过大风大浪,碰上意外,思路反而清明。这个可以看清的面孔,年轻英俊,虎目炯炯,不像一个狰狞的鬼物。 “你……你是……”他一蹦而起,手本能地搭上了长鞭的把手,只消一抖扣环,缠了四五匝有如护腰的九合金丝长鞭,就会快速地蹦弹而出。“不要拨弄你的长鞭,那不会有好处的。”来人沉静地说,“扶起凳坐下,我有话问你。”“你……”他打一冷额,驯顺地扶起凳悚然问。 “混饨宫的人来找过你?” “是……是的” “何时?” “今……今早” “你很幸运,像许州摩云神手,以及其他城镇的人,可就没有你幸运了,你一定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我……我能够……不答应吗?” “所以,你幸运。” “我……我是不得已……” “我不怪你。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在遮山重……重建混饨宫……”他感到莫名其妙,反常得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为何自己的意志似乎无法主宰,有问必不假思索地回答。"哦!我知道遮山,好地方。他们下在你这里落脚?” “没有,只留下五个人。” “知道他们的落脚处吗?” “这……我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不由白主有问必答。 “百绝头陀在府城有基业,你和他交情不错吧?” “十几年的老邻居,我……我怕他。” “你该知道风声不对,他会往何处藏身避风头吧?” “这……” “不要怕,樊庄主。他们在世一天,你就有一天威胁,我替你拔除威胁的根苗,你帮助我就是帮助你自己。这附近没有其他的人,你说的话只有我知你知,你如果不供给我需要的线索,就得永远独自面对灭门的凶险了。”“好,我……我告诉你。”他清醒了些。钢牙一咬,“由于我怕他,所以为了自保,必须了解他的来龙去脉i暗中掘他的根底。他有一个姨妹,嫁人不淑,出家做了女道姑,却不守清规,修行的玉虚观规模不小,暗中却是藏污纳垢的淫窟,他的两个女徒就是他婉妹使他物色的尤物。”“哦!玉虚观?听说过这处地方,好像就在府城……” “不,在城郊,从卧龙同诸葛草庐后面的小径,往东北行约七八里,平同近小河的一面,就是有三进殿香火相当旺的大玉虚观,那地方即使藏三两百个人,一年半载也不用外出为生活操心。”“晤!我真该想到这处地方的,只因为他是和尚头陀,佛道不相容,我所以忽略了玉虎观。他那位姨妹,在玉虚观是何身分?”“她就是很有名气的玉虚观主虚云仙姑,快五十岁的人了,依然花容月貌,漂亮得很呢!很可能已修成长春术了,府城的人都乐意敬献香火钱。”“好,谢啦!今晚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你只是做了一场怪梦而已,醒来时什么都忘啦!”脑门一震,他爬伏在书案上睡着了。 府城西南郊七八里,那一带小山冈回旋盘绕,形如卧龙,所以叫卧龙冈。嵩山余脉伸到此地截然而止,以南一带便是平原。这里,也就是府城最负盛名的名胜区,南阳诸葛,指的就是这里。 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先生,决定天下鼎足三分,诸葛先生因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葛草庐只是象征性的纪念建筑,那座八角形的茅庐其实有如附属品,主要的建筑是武侯饲“忠武饲”,茅庐在殿后西院。其他还有野云庵、宁远楼、躬耕亭、三顾堂等等。仅调前的大石坊,气象就够恢宏了,那四个径两尺余的“千古龙人”大字,就具有“龙”的气势,再一进的白玉牌坊,也宏丽壮观。如果外地来的游客,认为去看诸葛草庐无甚可观,一间茅屋有什么可看的?那就大错特错了,卧龙同的确是大有可观的名胜区。往东一带冈陵小有起伏,愈往北高度愈增,林深草茂,地势清幽,六七里外平冈尽处,就是颇有名气玉虚观,那是女道士修行的地方。那年头,能容纳百十名道姑修行的地方十分罕见,玉虚现恐怕是周径千里以内,唯一仅有的大型女道上修真的地方。由于在府城附近,所以是众所周知,最守清规最安分的道观,有八十余名道姑在内清修,颇有名气,也门禁森严有现有矩,不至于引起卫道人士的注意和非议。进香的施主们,所能看到、接触的女道姑,都是年已四十以上的中年女人,绝对没有违法进世的少女遁迹在内,官府查得相当严,决不容许四十以下的女人做道士或出家做尼姑的。只有那些能守秘的识途老马,才知道玉虚观真正的内幕秘密。 玉虚观主虚云仙姑,年已半百是事实,修成不老仙体也是事实,府城的大毫不生疑。 玉虚观有三进殿堂,主神把的是摇地圣母。 观后丹房静室甚多,足有五六十栋连房叠栋的房舍,一旦进人其间。有如进人迷宫,在里面藏污纳垢。外人根本不知道丝毫风声。从外表看,却是幽静清修的好地方。南阳寺院宫观甚多,有增有尼,有男女道士。 一般的分别,应该僧道不一样。寺院庵堂通常由僧尼主持,而宫观神庙由男女道士清修。 但此地却不怎么分得一清二楚,以最宏丽悠久的元妙观(玄妙观)来说,却是由僧人主持的佛门名刹。其实,很多信徒连寺与庙也分不清,伸与佛也搞在一起,甚至神与佛成了一家。 把观音菩萨与福德正神供在一起的,也大有人在。 南阳的好市民非常淳朴单纯,从没有人认为由云与慧圆寺有何关联。 出家人不再使用俗家姓名,所以,更没有人知道普化寺的主持,与虚云观主有亲戚关系。 绝大多数市民,皆认为和尚道姑都是规矩的修真之士,一寺一观都是慈悲有道的人。只有极少数的人家,认为三站六婆是淫盗之媒。要想公然到玉虚现生事,会引起众怒的。 官府不敢轻易向混饨宫声讨,就是投鼠忌器怕找不到罪证,那就麻烦大了,会引起地方人的鼓噪。到玉虎观公然搜寻匪类,搜不到可就难以善后啦! 从信阳州来南阳投亲不遇的一老一少,寄住在城西郊的一家农舍里。农会主人种菜、养鱼,今年天旱,没有水浇菜,鱼池也干了。主人收容这一老一少,并非全然出于怜悯,而是看在钱份上:每天的住宿费三十文制钱,这已经近乎施舍的费用了。这十余年来,天灾人祸频乃,十年来物价飞涨三倍。目下一条大鲤鱼在市场的售价,虽说鱼货稀少,但一斤也不过七八文钱。一斗米,也在五十文左右。在南阳,一两银子可换五百余文制钱。 徐州的摩云神手,被勒索了一万两银子。这是说,算制钱约五百万文上下。他的农在必须实出十万斗麦子,才能筹出这笔银子。难怪他把心一试,拼上了。这一老一少要求十分简单,不住在主人的正屋里,住入大鱼塘的看守小屋中,距主宅百步左右,三餐饮食由主人的小孙儿按时送来,主人懒得过问他们的起居活动。这一老一少是杨一元和小雅,这里是他俩落脚的三处隐身秘窟之一,逗留的时间甚少,不论昼夜,他俩循线追寻群魔潜藏的处所。他们知道俞大人与八臂金刚都来了,等他俩出面大举搜捕妖人。 俞大人毕竟是郑州的小官,在府城办事已经还了一出,也没料到南阳府的同知、通判、推官诸位大人急功心切,迫不及待抄没了慧圆寺,打草惊蛇,仅获得该寺一些不法罪证,捕获了八名从混饨宫逃来的小帮凶,捉到小虾溜掉了大鱼,区知道引起杨一元不满,急于找到他俩解释误会,对他俩避不见面大感焦急。这些凶魔日后再坑害其他的无辜。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凶魔们已迫不及待,进行重建混饨宫的大计了。“我已经打听过了。”杨一元苦笑,“玉虚现内固然藏污纳垢,但的确不像混炖宫一样掳劫少女奴役,也没有陷害良善谋财害命的不赦罪行。她们那群女道士,都是粮虎之年的女入,暗中胁诱一些男人在观内快活,并不是什么人神共愤的罪行。虽然也是法所不容的伤风败俗行径,但在逦未魍魉横行的江湖道来说,她们已经算是大好人了,所以……老实说,与虚云仙姑交手拼搏,我并无必胜的把握。”“为何?他很厉害?” “因为我没有杀他的念头。”杨一元坦然说:“与一个你无意杀他的高手相搏,是颇为危险的事。而我们刚获得初步的线索,并没获得凶魔们在观中藏匿的确证,就这样闯进现里去残杀无辜,我能下得了手吗?”“这……那我们怎办?” “所以要埋伏求证呀!” “如果证实的魔确在观中藏匿呢?” “就得设法迫使虚云仙姑,把他们打发离开。就算她与百绝头陀有亲有故,我想,她不会愚蠢得不顾一切,用全观做赌注,与凶魔们联手和我们赠命。”“今晚就去踩探埋伏吗?” “是的。午后我们去察看形势,侦查埋伏的地方。我们不走卧龙冈,出西门绕二忠词后的小径,可以直达玉虚观,而且近了三四里。”两人略一商量,食罢立即歇息,养精蓄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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