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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七


  “正是此意。”

  “大妈能见告么?”

  老太婆凄然一笑,说:“哥儿休怪,老身有难言之隐。”

  老太婆淡淡一笑,看着他的佩剑问:“小哥这把剑,乃是伊王府外庭护卫之物,请教哥儿尊姓大名,是否为王府侍卫?”

  “这剑乃是夺来之物,果是王府侍卫的兵器。小侄的姓名,也是难言之隐。”他饱含深意地笑,想激老太婆把难言之隐说出。

  老太婆并未介意,站起说:“你我之间,皆有难言之秘,都是忌讳,老身倒落了俗套,不该问的。老身有事告退,呆会儿会替你张罗饮食起居。”

  逸云站起相送,若无其事地说:“看府上摆设清雅,门窗走道极有章法,不知可否设有机关埋伏?”

  “机关埋伏倒没有,小哥可放心。只是晚间如有响动,请勿介意,且请不必出外,以免有人误会,而致得罪了客人。至要至要!”

  “如有人侵入呢?”

  “放心,在近日内不会有人入侵。”

  “大妈,白天是否须戒备?”

  “白天更不会有人。”

  “屋后那一丛古松之下,是否有府上的人担任守望?”

  老太婆和壮年人全都一怔,老太婆讶然问:“哥儿,怎知松下有人?”

  “小侄下马之际,看到那儿有一双眼睛。”

  “不会错?”

  “相距不足二十余丈,任何眼睛,难逃小侄视界之内。”

  “君儿,搜搜看,走!”

  壮年大汉倏然站起,向逸云说:“兄弟,在下少陪,等会儿再与兄弟你畅叙。”

  母子两人抢出客厅,里面的二嫂出匆匆外出。

  逸云回到房中,小姑娘正将如黛的抖衾掖好,见逸云入室,含笑敛衽说:“公子爷,有事请吩咐,我叫秀琴。”

  逸云谢了她,笑问道:“老太太是你的……”

  “我奶奶。”

  “你贵姓?秀琴姑娘”

  “奶奶说,我们不可将真姓告诉陌生人,公子爷……”

  “别叫我公子爷,武林的江湖浪子没有公子爷。”

  “那我叫你叔叔。哦,你不问问婶婶的伤势?”她羞笑着一溜烟走了。

  “好个聪明慧黠而早熟的孩子。”他向她的背影笑。

  他到了床边,向如黛问:“黛,伤势怎样了?”他揭开薄衾察看。

  如黛有点虚弱,但精神大佳,笑道:“老太太治伤的手法高明,药也不错,不打紧。”

  他在革囊中取出了包祛毒归元散,用水杯让她服下,掩上薄衾说:“这一家人有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你安心躺会儿,我得去瞧瞧。”

  他掩上房门后,将弓弦挂上,悬上箭囊准备出厅。

  逸云准备停当,刚想出厅,厅外人影一闪,秀琴姑娘已迎面挡住了,绷起红香香的小脸蛋,说“叔叔,千万不可乱闯。”

  他扬了扬手中彤弓,笑道:“小姑娘,不许人帮忙?领我到后厅屋脊,看我可否帮上一手,走!”

  小姑娘略一沉吟,说:“你答应不出面,我才敢领你去。”

  “一言为定。”

  小姑娘回身便走,在天井蹲腰作势,一声便上了丈高的院墙,小小年纪,难得。

  两人扑奔后院,逸云上了内进阁楼的瓦面,居高临下监视着房舍四周,并向屋后二十丈山坡上的松林看去。

  小秀琴站在他身侧,紧张地向那儿凝望。

  两侧,老太太率二嫂和两名仆妈打扮的中年女人,剑隐肘后自左搜人;右侧是中年大汉和小娃娃,还有两名中年人,八个人两下里一抄,向内急搜。

  松林浓密,但不易掩藏形迹,尤其是大白天,不可能逃过高手眼下。

  逸云相距虽在二十丈外,但耳目超凡入圣,徐徐张弓搭上一枝狼牙,大喝道:“树上的朋友,下来,不必藏头露尾,或者用暗器伤人。”

  没人回答,也没有人现身,他又说:“朋友,现身,冲谁而来,当面说说。”

  林下的八个人,已搜近松木最浓密之处。

  “哎……”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隐约中,可看到中年人翻身跌倒。

  “爹爹!”小秀琴尖叫,跃下了后院向山坡上奔去。

  一枝狼牙箭破空而飞,射人了松林,后面传出的尖厉锐啸,令人闻之心为之沉。

  箭过处枝叶纷飞,突然传出一声厉叫,一个青色人影从浓枝中下坠,“砰”一声沉响,滚落了山坡,被树根挡住了。

  暴喝之声大起,林梢三条青影,突向三方面冲梢而起,向三个方向踏梢逃命。

  老太太除了留二嫂照顾中年大汉外,全上林急追。

  逸云一声长啸,箭出如连珠。贼人上林梢,目标明显,象三头大鸟,暴露在箭下。

  “哎唷……”中央逃得最快的人先倒了、

  “哎……”左右两人也同时失足下坠。

  不久,连小秀琴算上,八个人捉了五人,向屋中奔来。逸云也下了屋,到了外厅。

  四个青衣人面貌凶恶,有一个箭贯腰胁,奄奄一息,眼看活不成了。另三人一中右背琵琶骨,一中左肩一中右肩,皆未致命,痛得大汗如雨,但却末出声呻吟。

  老太太抱着受伤的君儿,他的左肩钉着一柄柳叶刀,深入三寸,面色泛灰。

  “是淬毒刀!”逸云急叫。

  老太太脸色铁青,说:“哥儿,谢谢你的神箭,老身须先救人,少陪。”

  逸云取出金蟾内丹,递给老太婆说:“用这颗珠子放在伤口上滚转,可除剧毒。”

  大汉右肩井已被扣住,动弹不得,而箭杆摇动时所发的剧痛,几乎使他咬碎了满口钢牙。箭停止摇晃,他长吁一口气,切齿道:“要杀要剐,悉从尊便,要问口供,免谈。”

  “真的么?”逸云冷笑着问。

  “太爷难道和你作耍?”

  “我却不信戏言。”

  “大爷绝不戏言。”大汉仍硬得像石头。

  一名仆妈装扮的中年女人接口道:“公子爷这些人我们认识他们的来意……”

  逸云遥手止住她往下说,笑道:“大嫂请稍候,在下须教他招供,他不说,我要教他饱受缩筋易骨的酷刑。”

  他将大汉按在长凳上,食指点左骨背肋最下根筋骨上,冷冷地说:“老兄,你先尝尝筋骨易位的滋味。喏喏喏!你这根骨头本来很正常,正是该长的地方,我却叫易骨法,好听些;与少林绝学易筋骨极为相象,保证你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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