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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他用鼻孔略嗅,毫无异状,便向姑娘说道:“事态不寻常,确是可疑。我们由林边走,记住搜进!”

  江湖人说“搜进”,有两种搜法,一是并搜,一是前后连搜。不管如何按法,人与人之间的相距,至少亦在五至两丈之间,这是江湖人不成文的规定;可以搜索较广地面,也可避免被人一网打尽。

  逸云首先向左右山坡掠去,姑娘紧了紧龙渊剑,在三丈后腾身便追。

  两人这一搜,三关小埋伏全告落空。暗中待机的两个凶魔,急得直冒汗,暗骂鹰隼该死。

  花和尚心中凛然,那草茎是他扔的,他当然知道闯了祸,还道祁连阴魔不知此事,他暗叫侥幸不已。

  祁连阴魔怎能不知,把花和尚扔草之事恨得牙痒痒地,心里瞎骂秃驴可恶!

  他心中暗骂,本能地一咬牙。

  逸云已用天听之术凝神注意,咬牙声一入耳,他突然飞掠而下,高叫道:“什么人?站出来说话。”

  声出,人到,到了无形的销魂软香弥漫之地。后面的姑娘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并未追来。

  逸云往峡谷口一站,等待隐伏的人现身。忽然他感到浑身一热,欲念在脑中油然兴起,丹田下一股欲火向上爬升,下身小怪物蠢然而动。

  他出身杏林世家,经验也够,心中骇然,突向飞扑而来的姑娘大喝道:“快退,这里有人施毒!”

  他已无法运劲,气血涣散。但他毕竟功力浑厚,龙貅丹黄也略有祛毒之效,销魂软香药力发挥还不至太快。

  他拖着沉重如山的脚步,移动了丈余,并伸手掏出革囊中盛祛毒归元散玉瓶,可是手一软玉瓶落地,他也随即转侧倒下了,恰将玉瓶压住。

  他感到欲火如焚,难以忍受,幸而龙貅丹黄发挥了些小功效,使他不至于灵智尽失,一面强抑欲火一面拼命运功,勉聚真气。

  姑娘大吃一惊,她尖叫一声,想扑近逸云,但逸云叫她退,她略为犹豫,逸云一倒,她可顾不了一切啦,尖厉地大叫,向前扑到。

  花和尚拈阄失败,本已老大不愿意,一看逸云中毒倒地,他更不愿意啦!要让小妞儿也中毒势将被祁连阴魔大获稗益,转到他和尚上阵,小姐儿怕不早成了个活尸?二水花和尚已不愿捡,捡活尸他更不干。

  他私心一起,便大吼一声飞起扑向小妞儿。

  祁连阴魔只道和尚卖乖,也大喝一声飞掠而出。

  姑娘一见两魔,叫声“苦也”!掣下龙渊剑急射而出,剑芒怒张剑发龙吟。

  “和尚,退下,是我的!”双掌一分,阻住和尚。

  花和尚一见龙渊剑,有点发毛。冷笑一声回头便走,先收起泄香钢管,奔向逸云。

  祁连阴魔功力比姑娘高出不可以道里计,玄阴寒魄诛心掌独步武林,每一掌出手阴风激荡,力可摧山,要真拼,姑娘绝支持不了三招。可是姑娘见逸云已经倒了,生死末卜,也许已步了鹰隼的后尘了。她存心拼命,与凶魔誓不两立,加以神剑在手,如虎添翼,她咬牙切齿凶狠地进招,将生死完全置之度外。

  祁连阴魔心有顾忌,他要的是活美人,而不是死尸,所以不能速下杀手。想近身活擒,龙渊剑千古神刃他怎敢冒险以身试剑?加以姑娘不闪不避,身剑合一拼死进招,老阴魔确是无可奈何只能用四成功劲周旋。

  老阴魔掌出如风,八方游走,不时乘隐急扑,狞笑之声刺耳难闻。他一面用掌震开重重剑影一面得意地叫道:“小心肝,乖乖弃剑投降,有你快活的,我老人家绝不亏待你。你人美,功力也不弱,跟我老人家到祁连,传你一身绝学。嘿嘿!真妙!”

  语音未落,他闪开点来的无数朵剑花,闪电似地由左面欺近,挫身急捞姑娘的大腿。

  光华猛地旋身,“落花缤纷”光华飞洒而下。这一招凶狠而霸道,千百朵晶芒银星迅捷地急射。

  老阴魔捡不着便宜,“嗤”一声抓到一片青衫下摆,贴地飞退,脱出了万千剑影。

  青衫下摆一掉,姑娘的粉腿完全暴露在外。她里面只芽亵衣,下身只穿一条形如肚兜的小衣儿;在急速地旋转出招之际,几乎可以看到大腿根,晶莹洁白匀称无暇的粉脔雪股,在烈日下放射出无穷诱惑力。

  老阴魔只觉魂飞天外,浑身气血贲张,眼中的欲火阵阵外射,张着大口直淌口水。

  他目眩神移,手脚一慢,差点儿挨了两剑,他气呼呼地叫道:“小心肝,我不伤你,乖乖听话,不然你将……”

  “老鬼,不是砌就是我活1”姑娘粉面铁青地厉叱,剑出“万花吐蕊”绝招,千百朵光华飞射,疯狂地攻去。

  老阴魔不在乎,他身形缥缈,倏忽游走,不住由剑芒的空隙中抢近,指爪并施急似迅雷,把姑娘急得几乎要吐血。

  两人盘旋三十余次照面,各出四五十招,姑娘已是头脑昏沉,灵智将失。

  而花和尚在一旁发出的狞笑,和逸云微弱的语音,更如无数钢刀,在她心头猛戳。

  花和尚奔向逸云,他一脚踏在逸云胸腹之间,阴阴笑道:“小子,龙吟尊者那老秃驴是你的师父么?他没死?”

  逸云刚凝集些小儿真气,却被一脚踏散,他嘎声骂道:“你这是大逆不道的恶贼,将要受到报应了。”

  “哈哈!你又岂奈我何?哈哈!”

  “你再不改过,悔之晚矣!”

  “啪啪”两声,逸云挨了两耳光。

  花和尚狰恶地说道:“你行将喂禽兽虫蚁,悔你自己吧!那老秃驴的佛道同源金像现是在何处?”

  “金像早已还了,你少打如意算盘生非分之想。”

  “啪啪”!他又被打了两耳光,玉面更红了。

  花和尚伸手一抓,“嘶嘶”裂帛响声中,逸云的紧身外衣和腰带片片而碎,腰囊一裂开,那镀过水银的佛道同源像跌下草中。

  和尚一手抄起,细看像后小字,讶然喝道:“小子,这像本是金的,怎会是银像?说!”

  “你知道是金像?江湖中从没有人见过此物,谁告诉你是金像的?哼!”

  “混蛋!你教训起我来了?嘿嘿!江湖传言是金像,佛爷怎能不知?”

  “那你去找金像罢,师父交这银像给我,要我亲交少林掌门,这信不信在你。”

  花和尚又端详良久,反复查验像后的签名,喃喃地自语道:“确是他们用绝学留下的具名。难道说,他们惟恐有人知道这像的功用,怕人夺取,因而放出谣言,将银像说成金像么?”他由师父朗月禅师处听说有这么一尊像,却不知究竟是否是金的。

  沉吟良久,他厉声喝道:“老秃驴只将这像交你,没有别的交代么?”

  “哼!”逸云根本不屑回答。

  “啪啪啪”!花和尚一连又抱了三掌:“你敢不答?”

  逸云强抑欲火,一面偷偷聚凝真气,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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