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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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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呆向沈小蝶看了一眼,本想用眼色征询一下。沈小蝶却没看他,直向那顶软轿走去。 这表示她很乐意接受这份邀请。 她乐意的事,柳二呆当然绝不反对。 于是便向秋山寒拱了拱手,从一个青衣汉子手中接过缰绳,踏镫上马。 秋山寒也跟着跨上了雕鞍。 软轿在前,骏马在后,片刻间出了市集。 夜幕渐降,大江之上烟笼雾锁。 但听惊涛拍岸,远处烟波浩渺中,闪起了几点渔火,忽明忽灭。 此刻乃是沿江而东,原说只有三五里路程,在柳二呆的感觉中至少已超十里以外。 “秋兄,到底还有多远?” “到了,到了,这就到了。”秋山寒支吾道:“在下且去前面领路。”忽然一抖马疆,骏马长嘶,从左翼越过了软轿。 “在下追随秋兄。”柳二呆双腿一紧,用劲一夹马腹,也追了上去。 他存心要和秋山寒并马而行。 原来打从出了市集之后,他已提高了警惕,尽量保持和秋山寒之间的距离,顶多只差一个马头,随时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般一步一随,当然十分厉害。 被盯住的人,至少有种如芒剌在背之感。 江流滚滚,野草凄迷,凝目望去,前面江峰之上,忽然坟起一座孤山。 柳二呆心中一动,更加留神起来。 轿马如飞,片刻已到山麓,山虽不高,但树木繁茂,在这无月之夜,黑越越显得十分阴森。 月黑风高,密林如墨,要有什么举动,这种地方显然最好。 柳二呆深深吸了口气。 “啊,柳兄快看。”秋山寒故意失声道,右腕一扬,打来三点寒星。 一动未动,那四名轿夫同时飞快地从轿杆里抽出四把长刀。 但见寒光连闪,打从四个不同的方位戳入了软桥里。 惊变乍起,只在电光石火一瞬。 “好贼崽子。”柳二呆大喝一声,人已离鞍而起,躲开了三支暗器,从脚底而过。 半空中一个翻身,举拳下劈。 咔嚓,咔嚓,四把戳入软轿的长刀,竟然断成了八截,蓬的一声巨响,软轿一震而开,打从四散的木片中矫矫游龙般飞起一条人影。 这人当然是沈小蝶。 但听嗖嗖嗖嗖,双臂齐挥,寒光飞泻中,闪击千里,分向四名青衣轿夫打去。 闷哼声中,一个个翻身栽倒。 原来并非什么奇特暗器,赫然竟是刚才被折断的四截断刃。 四柄长刀怎么会断?四截断刃又怎么到了她的手中,这是在软轿里发生的事,谁都没有看到。 不过这委实不可思议,令人叫绝。 秋山寒人影倏闪,从马背上斜纵而起,躲过柳二呆凌空一击,落在两丈以外。 再一闪,隐入一片矮树林中。 但柳二呆这一掌并未落空,堪堪击中了马首。 健马悲嘶,轰然一声倒了下去,四蹄踢动了几下,登时气绝。 “好,好,嘿嘿嘿嘿……”半空里忽然传来了一串咭咭怪笑之声:“好个屁。” 这人说话前后矛盾,显然有点颠三倒四。 但笑声中气充沛,震人耳膜,掩抑了山风的呼啸、江流的幽咽。 柳二呆和沈小蝶不禁同时怔了一下。 举目望去,只见半山里一座突出的岩石上,直挺挺地站着一个黑衣人。 “你是什么人?”柳二呆扬声喝问。 “哼,传说的不错,你小子果然是个书呆,问得好笨。”那黑衣人沉声道:“本座已从十年以前开始,从不答复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问题很无聊?” “很多余。” “说的也是,的确多此一问。”柳二呆眉峰一耸,冷冷道:“管你阿猫也好,阿狗也好……” “住嘴!”黑衣人怒叱。 “怎么?”柳二呆冷笑一声。 “敢对本座知此放肆。”黑衣人怒叫道:“你莫非想立刻就死?” “我并没这么想,你也未必有这种本领。”柳二呆口角一哂:“凭空说的话多半不能作准,你要是有这种能耐,就滚下来试试。” “哼,你知道本座是谁吗?” “问得无聊。”柳二呆抓住机会,立刻还以颜色,反唇相讥:“多余。” 黑衣人身躯抖动了一下。 看来他在江湖上是上颇有名气的人物,但他的太自傲显然遭到了挫败。 “柳二呆。”沈小蝶忽然道:“难道你听不懂他的意思?” “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早在十年以前便已名满天下,举世皆知。”沈小蝶道:“所以这十年来已无须提名道姓,你若不知他的大名,还配在江湖上混吗?” 她又转向那黑衣人:“我说的对不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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