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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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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还不放心,一连找了十馀个船家,都没见到过一位穿红的姑娘叫船渡海。 然後他择了一家正当要道的茶馆,要个临街茶座坐了下来,双眼不离往来行人必经的大路同码头上。 天色大明,红日初露,海上晨雾水气全消,商贾如织,行旅络绎不绝。 可是,慢说是牟娴华的人,连像她那等一身大红的姑娘也没见到一个。 萧银龙只等到日正当中,跑堂的店小二已笑著前来问道:“客官,午饭要在小吃店吗?吩咐了小的给你送来!” 他问著,一脸狐疑的望著银龙。 银龙毫不觉其奇怪,只淡然的颔首道:“择上好的送来就是!” 从中午到黄昏,太阳已压山了。 萧银龙大失所望,那有雪地飘红的下落毫无所得。 渐渐的,由失望变为焦急,缓步走出茶馆,没有目的在大街上走著。 忽然——迎面一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几乎碰了个满怀,那人踉跄的连退几步,才面现惊慌的站定,眉隐怒气,目露凶光。 银龙见那人乃是个十分瘦削如柴的中年汉子,只当是无心碰上,还对他微笑颔首。 但那瘦削的汉子冷哼一声已自穿入人群之中,扬长而去,三步两步,迳又转过一条横巷,看不见了。 萧银龙不以为意,决心再等一天。 於是,找了个临街的客店住了下来,进了客房之後,伸手去取银子,打算付给店家,但触手之处一凉,不是银子,乃是一块黄澄澄的铜牌,约有贰寸见方,一面刻著一个狰狞恐怖的“鬼王”头,一面刻有七个“杀”字,七个“杀”字排成一个圆型,似草不草,似篆不篆,张牙舞爪,如同鬼爪子一般。 萧银龙不由端视著发起楞来。 许久——他才想起,这必是那瘦削汉子施的手脚。 不料以自己一身功力,竟轻易的让人做了手脚还未发觉?算是栽到家了。 这块铜牌又是甚麽来头?从七个“杀”字上面看来,必定不是甚麽好道路,但从未听说过。 想著,萧银龙再也无心安睡,他料定那汉子必然仍在附近。 因此,他在房内略事打坐调息,初更以後,掩了房门,从窗口穿身而出,店中虽有很多客人尚在猜拳行令,饮酒作乐,但他仗著绝世轻功,尘土不惊已上了屋面。 微弱月光之下,忽的一条血红的影子,在数十丈外一掠穿空而过,疾如流星,快如飞矢。 萧银龙不由心中一震,暗念:噫,是一女子,敢莫是牟姐姐! 他的一念初起,不再搜索那瘦削汉子,迳向那点红影追去。 不料,那红影之快,并不在银龙之下,浮扁凝影的,已落在码头船坞堆里。 萧银龙那里肯舍。 然而,等他到了码头,帆桅如林,辘轴相衔,已分不出那点红影落在那条船上,只急得他连连打转,一个起势,人就上冲五丈,认定一个最高的桅杆刁斗之上落脚,游目四望。 许多船上,冗自灯火通明,人影摇摇。 然而,怎能再找到那点红影。 银龙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这千载一时之机,就在刁斗之上一展势子,又认定第二条船的桅杆上落去。 就这样,一船一船的搜寻过去,已深入巍鄙林中,离岸甚远。 蓦然——一棒锣响,远在三十丈外,一只三帆大船橹声噜噜,人声高嚷扯起满帆掉头向外海驰去。 银龙心中一动:怎的此时有船出海? 忽然——那大船上船头移转,灯光辉煌之下,但见油漆得金碧辉煌,富丽高贵,舱门的珠帘高卷,舱内的陈设华丽,分明有一个大红衣著的女子,背著舱门坐在那里,似乎是卸去晚装的样子。 但是,船头一掉,又已改向而进,顺风扬帆分浪鼓波,快同离弦之箭。 若是在平地,二十丈左右,萧银龙只消三几个起落,自然毫不著力的追了上去看个仔细,问个端的。 而这时是在万千樯桅之中,又怕惊动了船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且必须先找好落脚之点,才能起势,自然要碍手碍脚。 银龙眼看著那三帆大船渐去渐远,不由焦急起来,一蹿向前,对著靠近最外一层的那排小船上落去。 轻身落下,但那小船太小,外海的风浪又大,也不由连连颠不定。 舱内的人已被惊醒。 “啊呀!这船是怎麽啦!” 舱门一开,一个十分精壮的小伙子,赤著上身探出一个头,他一见银龙立在船弦边上叱了声道:“谁?” 萧银龙生恐引起麻烦,忙不迭的道:“船大哥!是我?” 舱内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儿呀?有人吗?” 那小伙子尚未答言,萧银龙已道:“船家,我要雇用你的船!” 船内又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船夫来,奇怪的道:“雇船!有急事要过海吗?” 萧银龙一指已驶出数十丈的那艘大帆道:“不是过海,要你追上那条大船!” 小伙子笑了笑道:“梦想,人家三帆八桨,这如何追得上!” 萧银龙明知他说的是实话,并不怪他,探手在腰中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向船板上一丢,道:“偌!这算船钱,你只顾追就是,追不上不怪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道是,财帛动人心。 老船家与小伙子互望了一眼,才道:“好吧!可不一定准追得上!” 说著,拾起银子,果然父子二人忙著启碇扬篙,摇橹开船。 萧银龙在船头插腰而立,心中如同热锅上蚂蚁,焦急异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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