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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是以,他立即望着汤婉蓉,关切的问:“你究竟知道多少有关潇湘仙子昔年的事迹?婉妹妹你告诉我好吗?”

  这声“婉妹妹”,直喊得汤婉蓉芳心怦动,娇靥通红,打从心底里升起一丝甜意,是以愉快的说:“我知道的并不多……”

  马龙骧一听,急切的问:“谁知道的最多?”

  汤嫁蓉忙正色说:“我家圣母与潇湘仙子前辈,多年交往,情如姐妹,有关潇湘仙子前辈的事迹,我家圣母一定很清楚!”

  马龙骧听得心中一动,急急问:“你可曾见过潇湘仙子前辈?”

  汤婉蓉领首说:“见过。”

  马龙骧忙问:“什么时候?”

  汤婉蓉想想说:“两个半月前,她老人家还去过我们的总坛。”

  马龙骧惊异的“噢”了一声,断定那可能是恩师前去魔窟前,最后的一次前去圣母教中了。

  心念间,又听见汤婉蓉继续说:“不过,她老人家现在已经改了道姑的装束,道号也改为莲花洞主了!”

  马龙骧连连颔首:“不错,在我有记忆以来,她老人家就改道号为莲花洞主,所以她老人家昔年的雅号,还是最近一个月才知道的。”

  汤婉蓉却迷惑的说:“奇怪呀!方才黄河帮南岸总堂主‘镔铁拐’,怎会突然说潇湘仙子前辈是你母亲呢?他又根据什么知道呢?”

  马龙骧皱了皱眉头,略微沉吟了一阵,才说:“我想,他是根据我施展的‘天罡剑法’而断定的。”

  如此一说,汤婉蓉恍然的点点头。

  马龙骧忙问:“你想到了什么吗?”

  汤婉蓉说:“对!昔年潇湘仙子前辈,就是以一套‘天罡剑法’称誉武林,也正因为她有一本‘天罡秘笈’,害得她直到今天,仍孑然一身!”

  马龙骧听得虎目直蹙,不由迷惑的注视着汤婉蓉说:“咦!方才你不是还说,我恩师曾经结过婚吗?”

  汤婉蓉见问,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是呀!我似乎听我家圣母‘玉面婆婆’说过,好像曾经分娩过……”

  说到“分娩”两字时,声音又是低得几乎令马龙骧听不清楚。

  但马龙骧却非常关切的说:“你听说是男的,还是女的?”

  汤婉蓉摇摇头。

  马龙骧急问:“你不知道?”

  汤婉蓉娇靥微红说:“这只有问我家圣母‘玉面婆婆’才知道了。”

  马龙骧发觉自己迷离的身世,可能就迷离在他的恩师莲花洞主身上,是以,令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恩师昔年的事迹。

  既然圣母教主“玉面婆婆”与恩师的关系如此密切,情如姐妹,他决心马上前去拜访玉面婆婆。

  是以,望着汤婉蓉,急切的问:“你们圣母教的总坛位在什么地方?”

  汤婉蓉一听,不由无可奈何的瞪了他一眼说:“龙哥哥你真是的,连圣母敦总坛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呀?”

  马龙骧本待说,除了各大正宗门派外,他什么帮派会教都不知道,但是,他怕汤婉蓉难堪,而没说出口。

  只得摇摇头说:“虽然久闻圣母教的大名,却不知道总坛的位置!”

  汤婉蓉深情的睨了马龙骧一眼,无可奈何的笑笑说:“就在百十里外的大白山的太乙谷中嘛!”

  马龙骧听得神情一喜,不由兴奋的叫着说:“就在太白山上呀!婉妹妹,那我们现在就去好吗?”

  说话间,飞身向马前纵去。

  就在他拉住马缰的同时,已听汤婉蓉迷惑不解的说:“咦!你不是早在莲花谷就说要来大散关的吗?”

  一提到大散关,马龙骧立即想到了畏罪潜逃的甘八和刁账房,以及萧寡妇等人,因而那股子兴奋也立时没有了。

  因为,他必须尽快完成对马腾云的诺言,索回甘八,交给天王庄的人公正处理,治甘八等人应得之罪。

  汤婉蓉见马龙骧一提到大散关,满脸的兴奋之色顿时全消,是以急步走到马龙骧身前,关切的问:“龙哥哥,到底是什么事?”

  马龙骧苦笑了笑,没说话。

  汤婉蓉说:“那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呢?”

  马龙骧只得说:“我必须先去大散关。”

  汤婉蓉忙问:“为了什么事?”

  马龙骧不自觉的说:“为了天王庄的事。”

  汤婉蓉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说:“方才‘铵铁拐’陆振一问你与天王庄马家有什么关系!你为何回答毫无关系?”一

  马龙骧见问,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

  汤嫁蓉下依的说:“龙哥哥,告诉我嘛!”

  马龙骧苦笑着说:“将来你自会知道,现在请你回去吧!我要去大散关了,过几天,我一定去太白山太乙谷找你!”

  岂知,汤婉蓉竟一扭香肩说:“不,我也要跟你去!等办完事后,我们再一起前去太白山见圣母……”

  马龙骧一听,觉得这样也好,有汤婉蓉引着前去圣母教谒见玉面婆婆,总比他一个人前去公然拜山好多了。

  是以,颔首愉快的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大散关!”

  于是,两人分别上马,一抖缰绳,飞马向前驰去。

  出了树林,大地已是一片昏黑,夜空闪着无数小星星,飘着一缕薄云,夜风徐徐吹过原野,月亮还没有升起。

  两人默默飞驰一阵,汤婉蓉突然含意颇深的叹口气说:“龙哥哥,因为我……而将那位容姑娘气跑了,你不气我?”

  马龙骧淡然一笑说:“这有什么好气的,也许,她还会回来找我。”

  汤婉蓉听得芳心一惊,“噢”了一声说:“龙哥哥,那位容姑娘为什么还会回来找你?”

  马龙骧心中想着到达大散关后,如何进入三清观暗探或迳自向大观主要人的事,是以淡淡的说:“因为她是我的师妹嘛!”

  汤婉蓉明目一转,突然娇声说:“你是说,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呀?”

  马龙骧一面催马飞驰,一面想着心事,他一直担心甘八和萧寡妇等人,是不是真的去了三清观。

  由于心中有事,对汤婉蓉的问话,自然也末加思索,脱口而出的答覆。

  这时汤婉蓉问到郑玉容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子,因而本能的说:“那是家师和大师伯的意思,其实……”

  岂知,话末说完,汤婉蓉竟脱口一声惊“啊”,突然将马勃住了。

  汤婉蓉的座马,昂首一声痛嘶,倏然人形立起——

  马龙骧悚然一惊,也急忙拨马回头——

  举目一看,只见汤婉蓉黛眉紧皱,一脸的娇嗔,猛的一拨马头,直向方才来时的茂林前,疯狂驰去。

  马龙骧看得神情一呆,不由脱口急呼:“汤姑娘,不不!婉妹,婉妹!”

  但是,汤婉蓉头也不回,理也不理,加速向前驰去。

  马龙骧楞楞的望着飞马而去的汤婉蓉,他在乍然之间,还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沉思,一回想方才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一个气量狭小的女孩子,是以他淡然一笑,摇摇头,拨马继续向前驰去。

  在这刹那间,他好像是一个脱下枷锁的囚犯,挣出牢笼的猛虎,一种重获自由的喜悦和轻松突然袭上心头。

  回想他马龙骧自神功圆满,震开洞关之后,接着就遇见了马腾云围攻被害之事,去天王庄奔上恩寺,追踪甘八一直到现在,这中间可说是事事不顺心,处处受限制,迫使他受尽了委屈,积压了无数的郁闷气。

  这时一旦单独自处,内心的喜悦自是无法形容。

  马龙骧心中一时舒畅,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凉空气,一时兴起,就在马上,仰天发出一声悠扬长啸。

  胯下的坐骑,似有共鸣,也昂首发出一声长嘶。

  啸声直上夜空,马嘶声震原野,蹄声得得,疾如奔雷,直向大散关方向驰去。

  一声啸罢,马匹已驰出十丈外,马龙骧高坐马上,让夜风吹着俊面,心中十分爽快,那声长嘶,似乎已吐尽了心中的郁闷之气。

  正在急急飞驰,蓦闻随风传来一陈急流水响。

  马龙骧心中一惊,心说前面莫非有道河流不成?

  心念间凝目一看,只见前面半里以外,一道突起棱线,隐隐有雪白如银的芦花出现,显然是堤岸河流。

  马龙骧一见,暗呼糟了,抬头一看夜空,已是定更时分,心中不禁暗自焦急,现在哪里还有渡船过河?

  随着水流声响的接近,马龙骧飞马驰上了河川堤岸。

  马龙骧勒马岸上,游目一看,只见河宽数十丈,水流甚急,由南向北,显然是流入黄河内。

  东西两岸,均有断断续续的片片芦花,随着夜风飘摆摇晃,河边虽有渡河码头,却无渡船的影子。

  由于两岸均有芦花,马龙骧觉得事情并末完全绝望,两岸渡口既无村落,渡船也许就停泊在附近芦花内。

  马龙骧拨马向北,正徐徐沿堤去找渡船,正东来时的大道上,蓦然传来一阵烈马飞奔的急骤蹄声。

  循声向东一看,只见一点黑影,扬起一道灰尘,正背着东天刚刚升起的月亮,疾如脱兔般,迳向这边如飞驰来。

  马龙骧凝目一看,先是星目一亮,接着又将眉头蹙在一起了。

  因为他看清了飞马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负气离去的汤婉蓉,只见她正不停的挥动着马鞭,催动着座骑。

  由于汤婉蓉的座骑奔速奇快,片刻工夫,已相距不远了。

  马上的汤婉蓉,正在挥动鞭绳,想是听到了水流声响,急忙抬起头来。

  当她抬头一看,发现马龙骧正端坐马上,高立岸上,神情一楞,樱口微张,不知是惊是喜,想是大感意外。

  就在汤婉蓉一呆之际,她的黄花快马,已如飞冲上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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