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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其实不然,人们所惊奇的不是幼童而是他身后的那头,火眼金睛,白毛似雪高不足三尺的,一只白猿。

  那头白猿一步—越的跟在幼童身侧,背上尚背着一个大蓝布袍,样子乖巧驯服令人喜爱。

  幼童急步走向渡舟,彬彬有礼的对船夫,恭手说道:“大叔,麻烦你了……”

  说完,拉着身侧的白猿,跨步跳上渡舟。

  摆船的船夫,无限惊奇的,望了幼童一眼,才招呼同伙将船驶离河岸,直向中流划去!

  幼童看着渡船,慢慢驶离河岸后,遂靠着舱棚席地坐了下来。

  那头白猿,真是乖巧的令人喜爱,它亦紧傍着幼童坐了—来,两只金光闪烁的圆眼,遂左右顾眨不停,身形却—动不动。

  幼童对身傍的白猿,睨视—眼,然后将目光,慢慢移向白云深处的一座插天高峰,怔视也神……

  小脸上的神,在这瞬息间,—连数变……变的黯然,依恋,更有—种说不出的离愁之情。

  视其神情,此刻,他已完全跌入深思中。

  他静坐怔视,只感耳边隐隐响起一阵,温文慈祥的语声:“孩子,语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无沦做任何事情,只要意坚志减,不畏艰险,终久是会成功的……”

  “你此去昆仑,迢迢数千里,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保重自己,勿使大叔我失望,但愿你重临这华山极巅时,也正是你扬名江湖之日……”

  他深思至此,脸上的复杂神情,顿时一扫而空,重换上一层坚毅之色,嘴里喃喃低语道:“大叔,枫儿绝不使您老人家失望……”

  低语声中,展露在脸上的坚毅之色,较前更加深重。

  原来这幼童,正是前文中的曲玉枫!他离开谈笑书生柳四的隐居之所——华山极巅,踏上远赴昆仑的途程!

  谈笑书生,怕他单人上路,心情孤寂,特将一头小的异种雪猿,送给他做伴。

  曲玉枫童心未泯,对这头幼小雪猴亦的确喜爱异常,再者,在整整的—年当中,由于朝夕相处,人猿之间。已产生真挚的感情。

  所以,谈笑书生一说将幼猿送他,他心里异常高兴。

  起初他还担心雪猿会调皮惹祸而不听指挥!

  然而,事实却大出其意料之外,上路以来雪猿表现的驯服而灵慧,丝毫不用其担心,这—来他对雪猿就更加喜爱。

  渡船在其思潮起伏中,巳慢慢拢向对岸!

  他被吵嘈的人声,从深思中惊醒过来,拉着白猿随在其他客人的身后,付出船资,跣上河岸。

  他伫岸畔,将应的方向及路线,及重新确定下一下,认为没错,才偕白猿,走下下去。

  然而,他却不时回头,向白云深处的那座高峰,凝望过去,一股不名的黠然,依恋之情,再度袭上他的心头一直到群峰渐渺,他才不回头顾视!

  他按照淡笑书生,给他所绘制的路线图,直直的走了下去,晓行夜宿,兼旬之后,他已进入青海境界。

  也不知道谈笑书生,是有意呢?还是出于无心他替曲玉枫所绘制的路线图,所经之处,均是人烟稀少荒野山径,行走起来,困苦异常。

  说也奇怪,曲玉枫—路行来,沿途无论是打尖,住店,问路,每—个人对他,都是那么蔼言悦色,善加体恤!

  与往昔在洛阳时相比,真有—天一地之别,使他感到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人类世界。

  这时,他才深深体会到,谈笑书生所说的话,是真非虚,彻悟自己以往的想法是错误的。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报复仇恨之念,亦随着看法的改变,而消之无形。

  在他进入青海的第五天当中,渐渐发觉所行的路径,较前更为荒凉艰险,人烟稀少,一天当中,极难遇到一两个行人!

  此时。他对谈笑书生,深具信心根本不疑有他。—日他行径一处三岔路口。

  而三条路所去的方向,均是西方,—时之间使他无法抉择究竟走那一条才对。。

  他在当地踌躇良久,最后毅然顾着中间的一条走了下去。

  孰料,他由正午—直到走日暮。不但未能到达,预定投宿之所,甚至连—处人家也没有看到。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晚风越吹越劲,上体生寒!

  曲玉枫心里在开始有点发慌,强忍着疲劳之苦,向前急急赶了下去,希冀着在天黑之前,能赶到地头,或者是找到一处人家。

  否则,只有露宿荒野。

  他越走心里越慌。因为,他边走边向四周搜视过去。

  然而,目光所至,除看到幢幢树影,及连绵不断的高山峻岭外,根本没看到—处村舍。

  那头雪猿,好似看出曲玉枫的心意,亦圆睁着一对金光闪烁的圆眼,在四下里瞬视着。

  曲玉枫望着雪猿,苦笑一声道:“小白,我看我们是命里注定,今晚要露宿慌野……”

  这时,雪猿突然发出“吱!”的一声劝鸣,接着用长臂向前乱指。

  曲玉枫见状,心里——动,顺着雪猿所指的方向,凝视目光遥视过去,只见一里之外,有一栋高大的房舍!

  有此发现他心里登时大喜,用手抚着雪猿的头顶,夸赞道:“小白,你真好……”

  语声中—人一猿,直奔那所高大的房舍,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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