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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凌壮志黯然一叹说:“这真是想不到的事。”

  展伟明焦急的沉声说:“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啦,你必须赶快设法将我妹子救出来。”

  凌壮志秀眉一蹙,无可奈何的说:“这是他们天山派惩戒门徒的事,别人怎好横加干涉?”

  展伟明立即苦着脸说:“你不能这么没良心,见死不救,你想想我妹子是如何的对待你?”

  凌壮志感到无限惭愧的歉然问:“以展世兄的意思是……”

  展伟明立即一挥拳头,断然说:“我的好办法,打上齐云山,冲进大佛寺,将我妹子救出来。”

  凌壮志秀眉一蹙,为难的说:“这样作,出师无由,岂不落个蛮横不讲理?”

  展伟明听得一愣,立即大声说:“丈夫保护妻子,正是天经地义的事,谁敢说你不讲理!”

  凌壮志见展伟明愈说愈不像话,尤其声音愈说愈大,他怕惊醒宫紫云,急忙压低声音说:“这件事让我好好考虑两天,总之,我一定要将凤姑娘救出来。”

  展伟明一听,心中暗暗感激,两人的谈话,也就此结束。

  不觉间,日落天黑,已是万家灯火了,但宫紫云的面色依然微显苍白,精神仍感倦惫。

  第二天,宫紫云情形已然好转,三人三骑始策马南下,三人跨下虽然俱是能行良驹,但为了宫紫云,都不敢放马飞驰。

  展伟明关心妹妹会押回天山去,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沿途酒楼茶肆,千遍一律谈论著大河教主已死的消息,同时,三人沿途,万人瞩目,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一个是年少儒雅,潇洒俊逸,十足的文静书生,一个是娇靥如花,绝代风华,直疑王嫱西子,另一个则是黑脸环眼血口,头大身高胳臂粗,活生生是个黑煞神。

  莫说三人中尚有一位举世震惊的凌壮志,就是仅凭三人的像貌衣着,也会吸引沿途成千的商旅行人。

  快马一日的路程,三人足足走了三天才到达黄河北岸的孟县边境。

  仅仅五天的时间,雄踞黄河七省多年,势力庞大的大河教,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瓦解了。

  黄河两岸的百姓们有了笑脸,略具姿色的农妇村姑们,也开始敢抛头露面,商旅们无不拍手称庆,暗暗感激武林中的少年侠士凌壮志。

  凌壮志看了这等情形,愈加赞佩东云三道散播邱铜川死讯的睿智。

  红日西下彩云天,斜阳射着数里外的一道矮林横陵,在油绿的枝叶上,洒上一片橙红,宛如生满熟杏的杏林。

  坐在红马上的展伟明,大手一指陵林,兴奋地说道:“前面那座树林俱是杜梨树,我来时恰好赶上杜梨成熟,吃起来非常好吃,只是不过瘾。”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不由笑了,一路上浑猛憨直的展伟明,笑料百出,的确为他们小夫妻解除了不少寂寞。

  这时见展伟明的兴奋之色,似是仍回味着杜梨的好吃。凌壮志明知杜梨大如花生米,吃起来甘美可口,唯一的缺点是不胜吐核,但他仍笑着问:“既然好吃,又不过瘾,小弟不懂展兄的意思。”

  展伟明摇摇头,大嘴一咧,苦笑着说:“我大明心急,无那份耐性吐核,索性一起吃了。”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再也忍不住愉快地笑了。

  展伟明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再度指着陵上杜梨林,说:“这座横陵上,有片数十亩方圆的盆地,道路两边俱是高仅过人的杜梨树,再登上前面的横陵,就可看到孟县城内的全景了!”

  凌壮志和宫紫云,俱都会意的含笑点点头。

  由于沿途非常顺利,是以凌壮志和宫紫云,断定江南高手风闻天河教主已死,因而俱都未敢渡河,可见,生命倒底胜过秘笈。

  凌壮志、宫紫云,两人心念间,三马已登上横陵,凌壮志举目一看,前面果是一个盆地,左右梨树枝茂叶盛,道上行人,多已赶过横陵,前去城内,是以显得异常冷清。

  凌壮志看罢,不由笑了,接着望了一眼即将隐没的夕阳,愉快的说:“看来今天我们是宿店最早的一天了。”

  展伟明立即伤感的接口说:“明日你们乘船东去,我就要渡河南返,今夜我们正好痛饮通宵,不醉不散。”

  说罢,又兀自哈哈一阵大笑,想是想到了酒的醇浓甘美的味道。

  笑声未落,梨林深处,蓦然想起一声内力浑厚的无量寿佛。

  凌壮志和宫紫云心中一动,知道有人在此处潜伏,不由冷冷一笑,立即将马勒住。

  展伟明一面勒住马,一面望着凌壮志,惊异地问道:“陵上没有庙,怎会有杂毛?”

  话声未落,左右林内,已响起一阵沙沙的脚踏积叶声。

  凌壮志三人游目一看,只见由左右林内缓步走出来的人竟有数十人之多。

  一个身穿红道袍,戴亮铜道冠的七旬老道,率领七个同着红色道袍的老道,首先将前路阻住。

  另一个劲装横刀大汉,即至马后五丈处,一字排开,将后路封好,左边的是十几个奇装异服,不男不女的年轻人,右边是七八个中年大汉和一个老人。

  唯有右前方较远处,尚立着两个蓬头垢面,手拿打狗棒的老花子,虽然一起走出来,又似是不愿参与这件事。

  展伟明看得一愣,不由惊异地沉声说:“怎么一声无量佛,竟引出来这么一大窝?”

  端坐马上的宫紫云一听,也忍不住翠袖掩口,暗自笑了。

  当前红袍老道,三角眼精光地瞪了展伟明一眼,瘦削的老脸上立即惊过一丝阴笑,接着,再度装腔作势地一稽首,沉声宣了声佛号。

  展伟明未待老道说话,立时大声问:“你们可是江南来的?”

  红袍老道似手不屑理睬展伟明似的,仅摇摇头。

  展伟明虎眉—蹙继续不解地问:“那你们一定是大河教的了?”

  红袍老道知道凌壮志不屑和他答话,只得沉声说:“贫道庄丰……”

  展伟明一听,立即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如此一笑,全场震惊,即使凌壮志和宫紫云也被笑得莫名其妙,红袍老道立即住口,更是茫然不解地瞪着展伟明。

  展伟明依然哈哈笑着说:“你叫装疯,你的徒弟一定叫卖傻,所谓装疯卖傻,混蛋一家。”

  话未说完,四周围立的数十壮汉,虽然个个心情紧张,但也忍不住失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红袍老道庄丰和他身后散立的几个红袍老道,俱都气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庄丰老道三角眼一瞪,厉声说:“我等有事要找凌壮志,哪个要你在旁多嘴。”

  展伟明嘿嘿一笑,说:“我大明虽然不是凌壮志,但我却有权代他做主,你老道有什么话不妨对我说,但是,你们必须说明是何门派的弟子!”

  话声甫落,蓦闻声后有人沉声喝问:“说出来你若是不能做主呢?”

  凌壮志三人回头一看,只见发话的那人,身高六尺,面色发乌,一双豹子眼,两道扫帚眉,高颧阔口,鄂下留有二寸许的短须,手中横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厚背大砍刀,正怒目瞪着展伟明。

  展伟明看罢,立即笑着说:“如果我展大爷不能做主,尽可拿你手中的刀来砍我肩上的头。”

  高颧大汉未待展伟明说完,暴声应好,接着暴然说:“在下简冲,乃江北大刀会首,总坛设在大洪山,历史已经有两年,内有三堂,外有五坛,分舵无数,徒众近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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