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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一尘道人首先恭声道:“盟主,卑职以为这辆马车的行踪不难查得出来,因为我们在十里外的大镇上与丐帮弟子连络时,他们还说傍晚时分才过去,如今来到此地,突然断了线索,卑职认为不出以下两个原因……”

  江玉帆淡然道:“你是说,一个原因是在附近的小村上落了脚,一个原因是改了道?”

  一尘道人一听,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黑煞神立即提议道:“既然是这样,咱们为什么不马上分组去搜索……”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坚定地道:“不可,此地丐帮分舵已派出大批弟子前去附近小村暗中察看,一有消息,他们自会通知我们!”

  陆贞娘也赞同地道:“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赶路奔驰,而且昨晚仅休息了半个时辰,再说,这件事对方是有计划的故弄玄虚,元台大师是否就在这辆马车内还未可知,如果我们不分日夜的搜索追击,闹得人倦马疲,正中了对方的心意……”

  江玉帆一听,立即宣布道:“表姊说的对,现在大家马上安歇,静心的等候丐帮的消息,也许不出半个时辰,突然查到马车的踪迹,我们还得火速赶去。”

  如此一宣布,大家纷纷起身,依序走出厅去。

  ***

  江玉帆向来都是一个人宿在小厅的客室内,担任坐更值夜的人就守在厅口和院中。

  由于大家多天的旅途劳顿,片刻工夫,靠近院门的两间厢房内已传出独臂虎等人的鼾声。

  但是,和衣倒在床上的江玉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因为他一直在揣测那辆密篷马车,今夜宿在何处?

  根据常理判断,马匹拉了一天的车,必然已极疲惫,入夜不但要休息,而且必须善加照料,否则,明天即使上路,也无法照今天的速度疾驰。

  是以,他认为马车就在近郊的几座小村内,不可能绕城而过,继续赶路。

  因为,马车较他们下山为早,而傍晚已通过了前面的大镇,这速度已够快了,对方如此急赶,很可能就是要在天黑前赶达此地,顺便故布疑阵。

  江玉帆有了这一想法,立即联想到对方早在此地预先觅妥了藏匿之处,果真如此,丐帮派出四乡暗踩的弟子,便很难发现马车的踪迹。

  心念及此,他决心亲自到附近小村上察看一下动静,也许比较容易看出藏匿的破绽。

  于是,摒息下床,在门帘隙缝中觑目向外一看,发现憨姑沈宝琴坐在厅阶的圆凳上,而铁罗汉正站在院中抬头看月亮。

  这时,四野静寂,街上已没有了喧嚣声音,月华如练,宵寒似水,除了隐约传来的鼾声,一切是静悄悄的。

  江玉帆知道憨姑不大机警,铁罗汉更是糊里糊涂!这也许是风雷拐要他们担任最先值夜的原因。

  于是,悄悄掀开门帘,自然走向厅后门,只是摒息不发出一丝声音,万一被憨姑看到了,她也不会怀疑,因为茅厕就在后院中。

  江玉帆出了厅后门,再不迟疑,身形飘然而起,直向店外的一座房面上飞去。

  到达房面,游目一看,白河城的高大箭楼就在身后数十丈外,一串斗大红灯,高竖在城墙上,随着略带寒意地夜风徐徐摇晃。

  两街的外野,一片岑寂,远处的几座小村庄,在皎洁月光映照下,清晰可见,隐约有犬吠传来,而正北的一座小村上,尚有一二点闪烁灯光。

  正不知应该先到哪个小村上去搜索的江玉帆,就决定先到正北有灯光的小村上看一看。

  他知道,每个小村上传出的犬吠声,必是丐帮的小花子们悄悄潜入村内而引起的,也许他进入小村时,会和那些小花子遇上。

  心念已定,衫袖微拂,身形宛如风飘柳絮般,滑过后街房面,纵入田野,直向正北那座小村前驰去。

  江玉帆虽然未尽展轻功,但他的速度已是快得惊人,尤其他身着亮缎公子衫,肋佩天魔金剑在如此晴朗的夜晚,月华皎洁,宛如掠地慧星般,身后拖了一道很长的亮线。

  眼看将至小村的外沿,一声怒喝,隐约传来。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衫袖向前一抖,倏然刹住身势。

  也就在江玉帆刹住身势的同时,数声金铁交呜声,迳由正西传来!

  江玉帆急忙循声一看,只见正西一片朦胧乱丘荒草间,人影飞腾,寒光闪闪,似是有三四人正在激烈打斗,看来至少在三四里外。

  由于江玉帆事先知道丐帮派出了大批弟子到各村落上踩探,他担心是丐帮的小花子们和人发生冲突,是以,毫不迟疑地衫袖疾拂,飞身向前驰去。

  前进中,他凝目细看,发现飞腾纵跃的四道人影,俱是身着灰衣,其中身材较小的一人,似是穿月白,看来可能是女子。

  果然,就在他心念间,打斗激烈的四道人影中,已传来声愤怒娇叱道:“贼道不守清规,胆敢调戏妇女?”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虽然尚在百十丈外,但已剔眉大喝:“快些住手!”

  大喝声中,身形骤然加快,宛如流星丸射般,直向斗场扑去!

  也就在江玉帆喝声甫落的同时,斗场中突然传来两声惊恐娇呼,再没看到有人影纵起。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足尖一点,身形凌空而起,宛如苍鹰搏免般,如飞向前扑去!

  凌空下扑中,他已看清那是一片好久没有整修的墓地,矮树杂乱,荒草及膝,尚有几处断碑残石!

  由于草高及膝,乍然间看不见那个方才惊恐娇呼的女子身在何处。

  但是,三道灰影,各提长剑,却身形急如脱免般,惶惶向西逃去,看形像确是三个道人。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断定那女子已经负伤倒地,是以,身形落地,震耳一声大喝道:“佛门败类,无耻之徒,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足尖一点坟头,身形凌空而起,继续向三个灰衣道人追去。

  但是,就在他身形凌空纵起的同时,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哇”的一声,传来女子的咯血声。

  江玉帆心中一惊,本能的衫袖一抖,折身回飞,再向呕血声音传来处扑去。

  这时,他已看到一个秀发蓬乱,一身银灰劲衣金绿腰带,足登紫绒小剑靴的女子,正仰面倒在草丛里。

  江玉帆身形落地,急奔数步,同时焦急关切地问:“姑娘伤得怎样?”

  说话之间,已到了近前,这才发现低声呻吟的银装女子,酥胸前襟已被剑锋划开,露出她里面贴身的粉色亵衣和一片凝脂般的香肌与血渍。

  银装女子虽然负有剑伤,但她的左手和左臂,仍本能的紧紧掩住一双极富弹性的高耸玉乳,虽然这样,坚挺浑圆的右乳峰,仍有一半露在粉色的亵衣外面。

  江玉帆看得神情一呆,倏然止步,顿时显得束手无策,进退维谷。

  但是,他看得很清楚,银装女子伤得不轻,由他立身之处,虽然看不到女子的面孔,但他发现她的玉颈旁,已有一丝血渍由唇角经香腮,徐徐的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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