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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第十一章 虚情假意

  “姓丁的。”

  “什么事?”丁开回过神来。

  “你最好识相一点。”

  “怎么?”

  “人家夫妻团圆,你站在这里像根木头干嘛?”蓝衫少年道:“还不快走!”

  “恭喜恭喜,在下讨杯喜酒。”丁开又笑了。

  “酒酒酒,你整天只知道泡在酒里!”蓝衫少年绷着脸道:“以后再说。”

  “好好好,在下这就走。”口里说走,却没动身。

  “他是……”赛珍珠迷惑地望着蓝衫少年:“是你的朋友?”

  “谁要这种酒鬼朋友。”蓝衫少年不屑的道:“不过他很勤快,有时替我办点不事。”

  这样说来差不多等于下人。

  “秦公子。”丁开索性装傻:“只要几碗黄汤下肚,在下越发勤快。”

  蓝衫少年想笑,嘴角牵动了一下,没笑出来。

  这时刻他绝不能笑,尤其不能对丁开笑,他必须骛持保持一种高高在上的身份和气派。

  浪子了开成了下人,这来头岂是等闲?这种活灵活现的表演,加以蓝衫少年的翩翩风度和仪表,纵是天上仙女,也会动心思凡。

  赛珍珠不禁心醉神迷,她扭动了腰肢,拉了拉罗裙,扬起水汪汪的眼睛。

  “他还没走。”她说的是丁开。

  在她眼里这位江湖浪了子片刻间已判若两人,刚才还吃香得很,此刻已成臭狗屎。

  人生际遇像过眼烟云,当真是变化难测。

  当然,丁开并不在意。

  “姓丁的,你没长耳朵吗?”蓝衫少年如响斯应,立刻沉声道:“向后转,跑步。”

  丁开伸了伸舌头,扮个鬼脸。

  但他毕竟不敢违拗,只叫他跑,他却用飞,身子—转,一起一落,离开了现场。

  本来他想隐身暗处,偷窥一下这场好戏,却又担心娄大钊等得发急,贸然闯了过来,当然—路飞纵,片刻间已到密林以外,娄大钊无恙,居然靠在一株老权根上打盹。

  他一惊而醒,揉了揉眼睛,眼珠子骨碌碌不停,正在丁开身上打转。

  “你瞧什么?”丁开瞪着他。

  “瞧瞧有什么地方走了样”娄大钊说。

  “走样?”丁开道:“这倒好,朋友深入险地,你不耽心他的生死安危,却在这里睡大头觉。”

  “什么生死安危?”

  “万一丁某人遭了她的毒手……”

  “不会,那不是险地,那是个温柔乡。”娄大钊道:“咱担心的是你会着了迷……”

  “着迷?”

  “所以咱要仔细瞧瞧。”娄大钊道:“是不是曾经宽衣解带,是否冠不整……”

  “哼,臭嘴!”

  “臭嘴巴虽臭,说的可是真话。”娄大钊道:“你刚才难道没碰到一张满口谎言的香嘴巴?甜嘴巴?”

  “臭胡子。”丁开笑道:“倒是说得蛮对啊!”

  “嘿嘿……”娄大钊得到了赞赏,更是洋洋得意,咧嘴大笑:“快快从实来。”

  “招什么?”

  “是不是春风一度?”

  “不错,有这个意思,”丁开大笑:“只可惜棒打鸳鸯两离分,春风难度玉门关。”

  “此话怎讲?”

  “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啊!”

  “有这种事?”娄大钊瞠目结口;“快说,这个程咬金是谁?”

  “这个程咬金其实不像程咬金。”丁开笑道:“他生得面如传粉,唇似失丹,鼻如瑶柱,是具粉妆玉琢,风流倜傥的小生。”

  “于是那婆娘就变了心?”

  “正是,她抛弃了我这江湖浪子。”丁开苦笑道:“就琵琶别抱啦。”

  “骗人!”

  “谁骗你,这是真的啊!”

  “真的?”娄大钊道:“你打死咱也不信。”

  “为什么?”

  “咱只不过开开玩笑,你就跟咱跩起来。”娄大钊道:“你算什么浪子,你只是个假浪子?“哦?”

  “若是真有此事,你小丁还憋得住这口气吗?不揍扁那小子才怪。”

  “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恨得牙儿痒痒的;”丁开道:“可惜就是不敢揍他。”

  “你不敢。”

  “没这个胆子。”

  “你没胆子?”娄人钊纵声大笑:“够了,够了,小丁你装起来倒是蛮像的。”

  “你真的不信?”

  “嘿嘿,咱为什么要信,咱又不是三岁童子。”

  “对啊,你是老江湖,老成练达,老谋深算,还有—双老花眼,掺不进半粒砂子,”丁开大笑:“咱们过去瞧瞧怎么样?”

  “你说那风浪小子还在?”

  “依我估计,此刻正打着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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