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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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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是兼顾及双方的方法,可是,一团暗影又爬上天山三友心头。——要知金婆子的武学比起天山三友略高,万一在谷底抢夺起来,何人能够援手? 因此,天山三友面面相觑,一时做声不得。 金婆子见他三人这般神情,心里也起了一分自傲,微笑道:“你们不必顾忌,我要是毁了任何一个,也不要再想上来了!” 劳姘宜冷笑道:“别自己跌在天平里称不出自己多少重,凭你这分功行毁得了谁,我就陪你下去!” 雪明禅师说一声:“不好!”接着道:“你们两人下去固然是好,但若寻不着宝录,或者寻得费时,难道教我们在这里等一辈子?” 天山三友和金婆子互相顾忌,弄了半天才搞出下谷的善策,不料经雪明禅师这样一说,又觉得大费周章。 唐传祖眼角一动,瞥见一条身形疾如电闪,由树梢上奔来,情知不合力将来人毁了,下谷的事只怕终生无望,不禁冷笑一声道:“我们兀目争论,那小子又赶来了。噫!什么兵刃那样庞大?” 那人正是沉身人林的余树奇。他落进林中,立即疾走一程,然后找到一根木头,用剑刻上几行字迹,将外面的事略略说明,生怕这根木头投下深谷有所毁损,又寻找几根山藤将木头裹得厚厚地,骤看之下,确像一种无以名之的怪兵刃。 天山三友瞥见那样一根庞然巨物,若非沉重异常,余树奇何须把它掮在肩上?四人八只眼俱透出惊慌之色,各在心中搜寻取胜的方法。 但他们四人尚未想出好方法,余树奇已飘然而到,一眼瞥见四老守在一大堆绳索旁边,还以为已有人下谷,忙喝一声:“是谁先下谷去?” 这一声断喝,将四位老人喝得如大梦初醒,四位老人各怀鬼胎,同时也各带有几分怒气。 金婆子一声怪笑,立即冷冷道:“好小子!你这回别走了!” 天山三友固然巴不得余树奇即刻打金婆子几个耳刮,但又怕她真个落败的时候,自己三人更无能发力。 唐传祖最担心余树奇肩头上那件“怪兵刃”,自从余树奇在树顶现身,他已目不敢瞬,注视那根既壮且长之物,只见对方当作宝贝般扛在肩上,却看不出是何种名目。见金婆子要想交手,忙叫一声:“金女侠!当心他的重兵器!” 金婆子被唐传祖一语提醒,也猛可一惊,心想:“偌大的家伙,谁能消受得了?”不觉在目光中流露出惊讶之色向余树奇肩头注视。 余树奇起先也不知唐传祖说的怪兵刃是什么,待见金婆子这般神情,才哑然失笑道:“你们若不及早退去,看小爷砸不砸飞你们的兵刃?” 要知若照余树奇肩头上的庞大巨物的尺寸衡量,最少也有千斤以上,砸飞一切刀剑,自是轻而易举。 但他却在笑了一笑的时候,被唐传祖看出一点眉目;哈哈一笑道:“先吃老夫一剑试试看!”话声一落,一道精虹随手抛出,挟着锐风厉啸飞向余树奇身前。 人的智慧并无多大区别,唐传祖这一出手,其余三老也就恍然大悟。金婆子“哦,——”了一声,来不及拔兵刃,双掌翻飞,打出一招“惊涛拍岸”;劳姘宜一条鞭影,匝地卷起一招“风卷残花”;雪明禅师双掌一推,也打出一招“驱山入海”。 这四个武林罕见的高手,俱欲把余树奇毁在自己手下,便足以笑傲同侪,所以一出手是凌厉无前,谁也不愿失去当面的猎物,四种不同方向的劲道一齐向余树奇站脚处集中,看来这少年人那不含冤不复? 但余树奇未等对方劲兵刃到达,一声朗笑,身形随即拔起,被四老的劲道一托,又向上升高数丈,然后飘出十余丈外,笑说一声:“我寄个讯息给我师弟再来!”随手一抛,那庞然巨物即射向黄云滚滚的谷中。 四位老人反被他这突然的举动闹得怔了一怔。 余树奇卸去肩上那段巨木,从容拔出金精剑,笑吟吟道:“我方才已把信息寄给师弟,你们若是不要命,尽管下谷;但是,得先估计一下,在昏黑的夜里,脚未沾地的时候,能否受得起像我这样的人赏给你们一掌?若果你们自知不行,就赶快离开迷云谷这地面,今后也不准你再来,否则我要代师行罚了!” 他说话的音调虽然十分温和,话意却是严厉之极。 迷云谷若非藏有高手,余树奇为何这般做作?以四位老人的艺业,加以有绳索供攀援,有同党在守候,下谷绝非难事。但身在半空,敌暗我明,吃亏受辱还是小事,只怕闹个不好,还得当场送命;因此,彼此对看一眼,仍然鸦雀无声。 但以四老在武林之尊,竟被一位后生晚辈下令驱逐,这口冤气,谁肯咽下? 唐传祖虽比较持重,但他是天山三老之长,为了保持自己的身份,也忍不住哈哈两声朗笑道:“阁下好生狂妄,天山三友不见得如你所想那样脓包!” 雪明禅师霹雳似一声大喝:“先收拾这小子,然后一齐下谷收拾谷底那小子!” 劳姘宜朝着金婆子冷笑道:“你敢不敢干?” 金婆子气得老脸泛青,一声不响,欺身过去劈面就是一掌。 劳姘宜一闪身躯,叫一声:“错了!怎么打起我来?” 大凡女人善妒,二女相遇,多半要起一种意外的争执,金婆子扬名江湖已久,怎堪劳姘宜一再以冷词嘲弄? 合则两利,分则两损,谁也知道团结才有力量,但为了名,为了利,谁也舍不得将利润分给对方。不但如此,甚且希望别人替自己卖力卖命,然后,他自己不劳而获。 劳姘宜妒火极盛,利欲薰心,才用激将法要激使金婆子出力卖命,那知反招来一顿好打,她因武艺较逊,出手过迟,竟被金婆子打得连闪不迭。 在这强敌当前,自己人竟先动起手来,唐传祖大吃一惊,连声高呼:“有话好好讲!” 金婆子厉声叫道:“不打死你这泼贱,还有甚话好讲?”一阵阵凌厉的掌风,尽向劳姘宜卷去。 劳姘宜也被那声“泼贱”激起真怒,轻身一纵,跃开丈余,软鞭挥起一声脆响,一指鞭梢,喝道:“金婆子!难道我会怕你?” 金婆子一扫衣底,“锵”一声响处,两道精虹应手而出,原来她使的竟是两枝尺许长的短剑。 唐传祖见金婆子连她仗以成名“鸳鸯剑”都拔了出来,情知她存心拚命。这一拚下来,若果天山三友不联手起来,劳姘宜定难抵挡,若果联手起来,金婆子必定不敌,万一被她逃脱,这梁子又是结定了。再则强敌尚在身侧,若拚个两败俱伤,岂不便宜了别人? 余树奇面容带笑,袖手旁观,唐傅祖一见此状,急一步纵往金婆子面前,抱拳一揖道:“金女侠可肯看在我的薄面上,不与劳女侠动手?” 金婆子见唐传祖亲自为礼,并又挡在面前,怎能与他为敌?无可奈何,只好将短剑一收,强笑道:“何须如此,看在你唐老儿份上,我老婆子不为己甚!”她说这几句门面话,转身要走,但这一转身,即见余树奇笑脸盈盈,不由得引起旧恨,厉喝一声,疾扑上去。 余树奇挥起一团剑花,架起金婆子双剑,喝一句:“你真个要打?” “不杀你这小子,难消我恨!”金婆子敢倩把一肚子冤气,全发泄向余树奇身上,双剑舞成两个光轮,着着狠攻。 余树奇冷哼一声,剑法骤变,但见一幢光网起处,顷刻间即将金婆子的光轮罩定。 唐传祖见以鸳鸯剑闻名的金婆子不及三十招即连番走险,不禁骇然,急大喝一声,首先挥起宝剑上前助战。 余树奇傲然一笑道:“你们一齐上来罢!”反手一撩,“当!”一声脆响,唐传祖的宝剑已被震开三尺。 唐传祖浸淫于剑法数十年,岂同凡响?金婆子一对鸳鸯剑虽不如唐传祖的天山剑法精奇,但因双剑同时使用,攻守兼备,而且属于短剑,容易使力,与唐传祖也难分高下,这时三剑联攻,但见剑光缭绕,剑气升腾,眨眨眼即笼罩十几丈的地面。 余树奇学剑时日无多,然而他的剑法得自剑法冠盖群伦的独孤子,且有盈虚气功相辅,那把二老三剑放在心上?在二老三剑急攻之下,他一枝金精剑仍矫若游龙,渐渐开拓出一块数丈方圆的场地。 劳姘宜原是生了金婆子的气,不欲上前相助,但唐传祖加了进去,仍被余树奇迫得步步退让,天山三老息息相关,怎肯弱了名头?一声长笑,喝一声:“我婆子也来了!”软剑一挥,卷向余树奇脚下。 她这一招来路甚低,并且配合三剑同时进招,余树奇倘若一剑下拨,势必伤在对方三剑之下,若不拨开她的软鞭,被它卷上脚踝,又不免一倒。急切间无法可想,只好往上一跃。 那知身躯刚一拔起,头顶上一声大喝,一股猛烈的掌风已压将下来。原来雪明禅师早就料到佘树奇定须拔起身躯,才可避开劳姘宜一招“腥风匝地”乃暗蓄真力,及时纵起身躯打出一掌。 余树奇那料到所谓成名人物竟是恁般无耻?在这四面危机中,左掌紧急向上一封,右剑一招“烟雨江南”一连响起三声金铁交鸣震开三剑,但身躯已坠回地面,恰被劳姘宜一鞭打中脚胫,霎时痛入骨髓。 劳姘宜一鞭打中,小禁欢呼一声:“那小子受伤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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