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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华天虹做贼心虚,闻言之下,脸上重又飞起两朵红云,佯怒道:“君仪不可胡说。”

  白君仪扑吩一笑,指手说道:“你呀!你就会唬我,哼!看你外貌忠厚,骨子里还不是天晓得。”

  九阴教主暗暗忖道:看这小子含羞带愧之状,只怕与顾驾音真有一腿,嘿嘿!我且吓他一吓,看他有何反应。

  心念一转,顿时脸色一寒,狞声说道:“顾骛音一再违背我的旨意,她已是九阴教的叛徒,五剑分尸,阴火炼魂之刑,早已等待着她,谁管她嫁给何人。”

  华天虹闻言,刹那之间,脸色又转苍白,心头之惊惶流露无遗。

  白君仪睹状,不禁大为心慌。暗想若非自己多一句嘴,九阴教主不会将此事吐露出来,华天虹不知此事,也就罢了,如今既已得知,焉能袖手不管?

  她心头惶恐,不由迁怒到九阴教主头上,又想在心上人面前讨好卖乖,顿时怒容满面,朝九阴教主瞑目说道:“你处置逆徒,本来不干咱们的事,但那玉鼎夫人之所以获罪,乃是因为拿了你的灵芝赠给咱们。哼哼!你忒也小气,这笔账咱们认了,你说怎样办吧,划下道来,咱们管定了这桩闲事。”

  她说到华夭虹时,总以“咱们”二字代替,言外之意,即是华天虹与她是两位一体,华天虹的事,也是她白君仪的事。

  九阴教主听那弦外之音,不禁哈哈一笑,道:“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一句话触着了白君仪的痛处,白君仪极为恼怒,软剑一挥,就待冲过去拼命,却被华天虹一把拉住,白君仪余怒不息,瞑目望住九阴教主,缅铁软剑挥得刷刷作响。

  九阴教主视若无睹,接道:“实在讲来,顾鸳音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公然背叛,依老身料想,她迟早会自行投到,领受罪刑、你们若要管这闲事,行刑之日,我必邀请你们到场。”

  华无虹暗暗忖道:顾骛音是九阴教的弟子,她甘心就戮,此事就是九阴教主的家务,我身为外人,有力也是无从施展,但若眼看她因我而死,我良心如何说得过去?

  忖念中,不禁大为苦恼,道:“教主说是有个主意,足以化于戈为五帛,化暴庚为祥和,不知是何高见,还请示下。”辞色之间,软弱疲惫,大何俯首投降之意。

  九阴教主暗暗欣喜,哈哈一笑,道:“我这办法也甚为简单,你教白君仪拜在老身名下,作个衣钵弟子,我看在她的份上,万事甘休。一切既往不咎。”

  白君仪撇嘴说道:“这么看得起我,我简直受宠若惊了。”

  华天虹愁眉不展,道:“教上武功盖世,众所周知,何况还是一教之主,能够继承教主的衣钵,应是求之不得的福份。”

  九阴教主目光一转,斜眸着白君仪.笑道:“丫头,听到没句?是福是祸,全在你的选择。”

  白君仪撇了撇嘴,面庞一转.望向别处。

  华天虹接口说道:“收徒传艺之事,须得两心情愿。教主要在下作主.似乎有欠斟酌。”

  丸阴教主笑道:“白君仪困于情理,失了自主之能,她对你言听计从,老身迫不得已,只好要你促成此事了。”

  白君议听她批评自己困于情,失了自主之能,不禁又羞又恼,忿然斥道:“你胡说八道.你……你才言听计从。”

  她虽恼怒。却是无言反驳.九阴教主加状.大笑不已,白君仪气极,跺足叫道:“笑里藏刀!阴阳怪气!自命不凡!不择手段!不识羞。”

  她愈是骂,九阴教主笑得愈响.终于.她将“羞”字拖得长而又长。尖着嗓子喊叫,才将九阴教主的笑声压倒,但已累得面红耳赤,喘息不已。

  华天虹暗暗优急。想这九阴教主是个目的不达、誓不甘休之人,既已动念,必然要一直纠缠下去,若不想个根本办法,此事实难解决。

  白君仪是草莽豪杰的女儿,是非之念甚为薄弱,她无意拜九阴教主为师,正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若不是因为华天虹,得拜名师,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但在华天虹来说,九阴教主是邪派人物,而且是个盖世魔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善良之人拜恶人为师,乃是极端严重的错误,宁死也不能屈从,要他劝白君仪拜九阴教主为师,他自是绝不应允,然而,今日之局,摆明了是不为朋友便为仇敌,身在险境,教他如何不急。九阴教主见华天虹沉吟不语,顿时脸色一寒,峻声道:“老身要赶回洛阳收取金剑,肯与不肯,你爽爽快快地回答一句。”

  华天虹暗暗忖道:这事本该一口回绝,只是如此一来,对方必然用强,彼等人多势众……

  转念间,忽然发觉此处河道较为狭窄,水流特别湍急,当下不及细想,猿臂一舒,挟起白君仪纵身一跃,跳到了右侧那条船上。

  九阴教主怒喝道:“华天虹!你好不量力。”

  华天虹听如不闻,向白君仪低声说道:“你先上岸。”

  白君仪闻言一怔,犹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忽觉双足一紧,已被华天虹抓了起来。

  华天虹动作如电,抓着白君仪的双足,身形霍然一个旋转,提着白君仪抡了来一个圈圈,口中大喝道:“去!”双手一松,将白君仪猛地朝岸上扔去。

  白君仪骇得大声尖叫,但觉耳边生风,胸口窒息,去势疾若劲父,惊惶未定,那势道已衰,胡里胡涂的身形一翻,双足已踏在岸上,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这一记怪招,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九阴教主气得脸色铁青,由座上猛地站厂起来。虽然如此,对华天虹也不禁暗暗佩服。

  要知双臂之上,没有五六千斤的神力,根本无法将一个人掷出二十余丈,而且用力太猛,势必伤及被掷之人的内腑,单这一点,她九阴教主就未必能够办到。

  九阴教主怔了一怔,阴森森笑道,“华天虹,你是决心与老身为敌了?”

  九阴教主喜怒无常,华天虹对她实在惮忌得很,当下拔剑在手,肃然说道:“丙灵子末路穷途,挺而走险,难免要出下策,在下受其挟制,以剑换人,心头尚可忍受,教主雄视天下,威名赫赫,在下若是俯首听命,心下却是不甘。”

  这几句话不矜不骄,可谓光明磊落,九阴教主听了,无话可讲。顿了良久,始才冷笑一声,道:“如此讲来,你是不惜一战了?”

  华天虹凛然道:“但求心安,虽死不惜。”

  九阴教主暗暗忖道:这小子勇气来自信念,不卑不亢,真正难以对付。

  那幽冥教主倏地低声说道:“此人神勇,不宜力敌。”

  九阴教主双眉一蹙,暗以“传音入密”之术道:“不宜力敌,就当智取,你有何策?”

  那幽冥殿主低声说道:“华天虹在此,白君仪决不会独自逃遁,教主何下命人泅水上岸,先将她擒到手内?”

  九阴教主暗想,这主意不错,转脸一望,白君仪果在堤上奔跑,随着河中的船前进,当下朝着身旁一个老者道:“申堂主上岸,将那丫头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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